轰隆隆……
一道闪电惊现，朝着徐山监狱后山狠狠劈下。
“要下雨了，你们赶紧走吧，路滑危险，慢点开。”徐培山沉默了五秒，最后避开林素心的问题，缓缓说道。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回答不了。
一旦给她任何机会，她就会开启无休无止的问答模式。
“徐培山！”林素心脸色大怒，她想挖开这个生她却不养育她的男人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
“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叶燃站起身来，对着徐培山说道。
他和大当家相处一年的时间，后者除了盯着后山的那块石碑发呆，还经常遥望东北方向的京城四九市。
那里，有他的牵挂，有他活下去的希望。
这般想来，林素心的母亲应该就是在四九市。
只是两人的女儿，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诸多细节，或者说，是有人故意瞒着她。
叶燃偏过头，无奈叹了口气，走向林素心说道：“林小姐，我在门口等你。”
林素心仍然死死地盯着大胡子，心中的怨恨、愤怒、委屈都无处倾泻。
被无视掉，叶燃只好独自离开。
……
徐山监狱大门。
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大门口，分外显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素心靠着跑车，目视正前方，不过眼神的余光，却是瞟向从里面缓缓走来的队伍。
徐培山提着一个灰色旅行包走在前面，仿佛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路人。
叶燃走在大胡子的后面，身后跟着四个狱警。
同时，见到他从中间走过，正在两边的放风广场活动的数十名犯人和几名狱警，也围拢过来，纷纷靠着铁栅栏喊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
叶燃和徐培山在徐山监狱的威望极高，无论走在哪里，大多数犯人瞧见了都会打声招呼。
他离开之际，正是监狱的放风时间，东仓和北仓的犯人可以到广场进行自由活动。
“二当家的，出去以后，记得帮我瞧瞧我家那女娃，告诉她，她爹对不起她和她娘？”
“二当家的一路顺风，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二当家的，帮我看看我家那媳妇趁着这段时间偷人没有。”
“二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
这些犯人平时接触叶燃比较多，知道他要走，竟生出不舍之情。
徐培山微微皱眉，这种吵闹的环境令他颇为烦躁，他猛然转身，吼道：“闭嘴！”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他执掌徐山监狱多年，威望极高，从来没人敢跟他开玩笑。
知道他的脾气不好，犯人也更愿意亲近比较“好说话”的二当家。
大当家的对谁都一样，但二当家不同。
只要犯人肯乖乖听话，不闹事，叶燃对他们就像朋友，还时常帮他们和外面的亲人联系。
到了监狱门口，徐培山把手里的旅行包扔给叶燃，闷声说道：“既然上头批准你出去，那你在外面就给老子好好地生活，如果有人敢动你的心思，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们，千万不要丢大家的脸！”
叶燃知道他说的“大家”指的都有哪些人，因此答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生活，更不会忘了大家的希望。”
“嗯，那件事你量力而行就好。”徐培山说道。
身后的四个狱警和两人一样，都是患有战后心理综合症的退役军人，闻言，他们感激地盯着叶燃，眼角似有泪珠闪过。
同样情况的，其实还有两个狱警，那两人在外面没有任何牵挂，再加上监狱人手不足，也就没来给叶燃送行。
叶燃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监狱的大门。
仅仅一步的距离，却是他身后几人无法跨越的鸿沟。
叶燃踏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徐培山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立正！敬礼！”
前面一人，后面四人，再加上栅栏里面的六人，一共十一人，全都盯着叶燃的身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多余动作。
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叶燃猛然回头，眼神肃然，他也跟着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后大声唱道：
月光冷，刀锋寒
斗酒扬鞭男儿行
酒未醒剑气起
碧血挥洒就丹青
一人开头，十一人跟着唱起：
踏遍天下不平事
扫尽人间魔魃魑
我自迎风高歌起
自古英雄多奇志
狂揽九州苍桑月
欲化龙魄写春秋
这首出自前世纷舞妖姬的《鹰隼展翼》中的战歌，是叶燃教给狱警们的一首歌曲。
歌声豪迈激昂，气势磅礴，震撼了在场所有的犯人以及……监狱大门外的林素心。
她从未听过这首歌，更不知道它的由来，但她很清楚，她的心，随着叶燃吐出的歌词，已经心潮澎湃。
徐山监狱后山，那块“镇国军魂碑”上，停留着几只鸟儿，其中一只鸟儿飞下石碑，落于地面，瞧着石碑后面的字迹愣愣发呆。
上面赫然写着“月光冷，刀锋寒，斗酒扬鞭男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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