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人多变。
他们有的会遇强则强,有的却遇强则弱,甚至于还有不让自己变强却只是一味希望他人变弱的人。
世人多好笑!
一着黑衣的年轻人坐在遥爷对面,他似乎一直在饮酒,从客栈热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喝,没有停过。
从刚开始的大杯到现在的小杯,不亦乐乎。
这黑衣人似乎将自己完全地沉醉在这美酒中了,仰头倒灌,一刻不停,洒脱得让人羡慕。
周边事与他无关,天下事也与他无关。
遥爷舔了舔嘴唇,道:“这酒很好喝?”
黑衣人笑了:“怎么?遥爷想尝尝?”
遥爷道:“想,但是不能喝,老朽乃道家……”
“家”字才刚刚开口,黑衣人就将酒杯轻轻一弹,在遥爷的“家”才说一半,那酒杯就稳稳地落入了遥爷口中。
遥爷咬住了酒杯,但杯中的酒却如一股洪流直冲进他的肚中。
看着遥爷的狼狈样,绿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而她那嫩白的小手也已开始鼓掌。
遥爷连忙使力,用力一吐,酒杯就‘蹲’的一声稳稳落在了桌上。
遥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愤怒地看向黑衣人,道:“明夜,老朽差点就被你害的修不了法,见不了祖师爷了!”
黑衣人笑而不语。
绿意道:“胖遥爷,你这么贪财,祖师爷早就不要见你了,你怎么可以怪他?”
遥爷摇着头,道:“小绿意,你又帮着他!”
绿意甜蜜一笑,她的眼角瞟向黑衣人,柔声道:“我就喜欢帮他。”
遥爷道:“为什么你总不站在道理的一边?”
“因为,”绿意羞涩地低下了头,“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要讲道理了吗?”遥爷一字一字地问道。
绿意咬了咬嘴唇,美目不经意再次瞟了眼黑衣人,道:“一个好的女孩子应该三从四德。”
“那又怎么样?”遥爷盯着绿意。
黑衣人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一老一少奇怪的争论,一直在饮酒。
直到他认为已经喝的足够了,于是放下酒杯,转身向二楼走去。
绿意气愤的朝遥爷一跺脚,便不在理他,直接朝黑衣人飞去。
剩下遥爷愣在那里。
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遥爷大笑了起来,看来他并不苯。
“等等,等等”遥爷迈步上楼,“你们停下来,我知道了。”
黑衣人果然停了下来,回头一笑,只是一笑。
谁说只有女子才能回眸一笑?
他的笑极浅极浅,匆匆一笑过后便马上收起,隐在他的脸后,藏在他的心里。
黑发轻抚他的脸,仿佛是春风将它们吹起。
遥爷呆住了。
这笑?他猜不透他的意思。
穿过层层人群,林天悄然跟在了那三人身后。
他的听力极好,分辩力也极好。虽然刚才他站的是离他们最远的角落,但透过层层嘈杂声他依然将他们的话听的一字不漏。
不止于此,若是站在屋顶上,他甚至可以隔着瓦砾听到屋内人的呼吸声。
现在他就隔着瓦砾听到了三个人的呼吸声,遥爷、绿意还有黑衣人。
绿意在笑,有他在她总会心情愉悦。
遥爷也在笑,有她在他也会心情愉悦。
现在只要他的手轻轻一摇,就能听到一叠纸的声音,那是钱的声音。
黑衣人推开了窗子,这次钱他分的最多,但笑的却最少。
这东西他已经有很多很多,虽然如此他却不愿多分给遥爷一文,因为他们拿到的都是他们各自该得到的。
黑衣人深深吸一口窗外的空气。
“你在听什么呢?”
林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摔下了屋顶。
不知什么时候绿意已来到他的身边,他仿佛刚刚还听到她在屋子里欢笑,但现在她却真真实实地紧挨着他。
只见那翠衣少女把玩着发辫,抚摸一遍,又抚摸一遍,好像她手里玩弄的不是头发而是他。
林天有点慌忙地推开翠衣少女,飞向那无边的黑夜。
绿意仍旧呆在屋顶上。
她缓缓地伸出右手,在她的手中有一钱袋,惦惦它的份量,不轻,绝对不轻。
钱袋内银两撞击的声音勾起了绿意极美的笑意。
夜色下,人月相晖映。
月如少女,少女如月。
迎着柔月,绿意飘然落下,就仿佛是一阵风将她吹下。
遥爷道:“好美的轻功。”
翠衣少女道:“你应该说好快的身手。”
说完,翠衣少女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钱袋。
遥爷道:“好调皮的姑娘。”
绿意扑哧一笑,道:“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遥爷道:“钱财并不重要,但钱袋里也许有对失钱人来讲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有吗?”绿意倒出了钱袋里的东西。
袋内除了钱就一个暗淡的指环,像是一个戒指的样子。
圆环不过拇指大,两面花纹繁复凹凸相互交错,隐约显出了一个了“鬼”字。
绿意道:“好奇怪的戒指!”
遥爷道:“好大的麻烦!像这样的戒指世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这是鬼谷继承人的戒指!”
绿意道:“他不是普通人?”
遥爷道:“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下人都渴望得到的鬼谷传人!”
绿意开始心慌了:“真的?”
遥爷看着她:“你刚才已经看到了。”
遥爷一脸得意。
原因有二:
其一,他的话再一次得到了证实;其二,这个他吃不到的葡萄居然真是酸的。
翠衣少女不语,双眼呆呆地看着戒指,越看越觉得这圆环刺眼、烫手。
她看向了黑衣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黑衣人,他其实和她一样的年轻,只是那一身黑衣让他显得有些老成。
夜色中,他站在那里,修长的身体沐浴在月光下。
虽不发一语,却已成为人们心中的主宰者。
黑衣人微微一笑,淡然道:“这种小事难不到你的。”
绿意抬起头,先前的恐惧一扫而光。
她笑了,笑的甜蜜而酸楚。
她欣喜他对她的了解,却又悲衰得不到他的关心。
遥爷在一旁,忍不住对黑衣人说道:“难道你不明白她是故意问你……”
遥爷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绿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虽然绿意远比遥爷要小,而且遥爷的辈分远比绿意要高,但遥爷却怕极了她,不是因为她是赵烈王之后,而是因为他爱极了她。
那种看着她从小长大的疼爱让他不愿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黑衣人转身,轻步走进了屋内。
遥爷叹气道:“你的心事如果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绿意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
遥爷道:“他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他知道?”
绿意自豪一笑,道:“他比你聪明多了。连你都知道了,他又怎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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