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头大,我也不会处理,就让他们待在这里吧。”
无视了一旁的奴隶们,夜月走到了财宝箱前面。
打开箱子,点了大概一百金币左右的财物,又将血妖盘收起来后,夜月就离开了地下室。
“财物虽多,但师父的教诲还是要铭记一下的。”
嗯,不知不觉就又想起分别的那天了。
那一天,师父严肃的告诉我,要坚守正义、永无悔意、一直活下去。
那个冒失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那样的严肃...
于我而言,可能正义就是这样让人畅快的东西吧。
之后,夜月走出了地下室,对着天空放了一个烟雾弹。
围在费马府邸四处的冒险团成员看见烟的那一刻,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任务完成!”
极客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好吧,这家伙果然还是不需要帮助。”
说完,极客离开了。
在极客离开的一瞬间,二十多个宪兵从空中像是下饺子一样掉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发生了一遍。
这些宪兵是来调查费马府邸处出现的高能魔法反应,防止费马男爵受到惊吓...
他们的速度很快,基本在费马府邸被毁灭后的十分钟内就到达了现场。
然后,然后他们就被星河冒险团的各位挂在了空中,并且被限制了视野,除了听了几个响,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一直到星河冒险团离开一小时后,他们才第一次上报了现场信息。
“g1报告队长,收到请回复。”
“我已收到,情况如何,男爵可有受到惊吓?”
“报告!通过现场调查,我们判定,男爵死的很安详,并没有被惊吓到。”
法阵的另一头,坐在办公室内的宪兵队长眉头慢慢松开了,他没有吃惊,相反,他还有些放松。
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男爵会怪罪过来,那样的话,他铁定是替罪羊。
但既然男爵真的死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好的,我知道了,把男爵的尸首带回来吧。”
“报告,男爵没有尸首,他被烧成灰了,我们判定他大概没察觉到死亡的到来。”
“我们对收集到的全部骨灰进行了镜像反演,才找到了男爵的骨灰。”
“有犯人的任何信息吗?”
“没有,他们太强了,我们没办法获得他们的信息。但我们抓到了费马府邸幸存的两个守卫。”
“他们看见了犯人的脸,需要审问他们吗?”
“不了,不用了,他们两个就是犯人,明白了吗?”
“明白!”
给自己点了支烟,宪兵队长开始了吞云吐雾,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松而懈怠,谁也不帮助,谁也不得罪,静静等待好时代...”
“也别怪我啊,我只是没等到好时代,说不定,我会在好时代成为一个负责任的队长也说不定?”
淡蓝色的烟雾升起了,不仅在宪兵部,也在某处黑暗隐秘的酒馆。
皮特正在那里喝着酒,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喝。
夜月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这个尚还稚嫩的男人以酒发泄着。
皮特是任务的发布者,他是一个小人物,卑微的小人物。
一个月又七天以前,那本该是一个慵懒的夏夜。
男爵出现了,莫名其妙的逻辑...
他看中了皮特的母亲,并最终害的这个刚烈的妇人在费马府邸的某个茅厕中溺亡了。
对于此,男爵的老管家只是从宪兵队找了个宪兵。
那穿着西服戴着高帽的老管家,不想亲自处理那个刚烈妇女的尸身,怕脏了衣服。
老管家让宪兵将整个茅厕销毁,他怕以后上厕所的时候,想起那张死人脸。
至于皮特想要下葬自己的母亲的念头,那位老管家拒绝了。
“既然想下葬,火葬在厕所里不行吗?你的母亲,还配不上火葬,算是添份儿咯。”
最后,有着恻隐之心的宪兵想法子支走了老管家,给皮特争取了五分钟,让他打捞起自己母亲的尸体。
五分钟后,宪兵便用魔法摧毁了整个茅厕,皮特则偷偷背着泡发胀的尸体从小路逃出了男爵府邸。
那几天,皮特都是游走在虚幻与现实中的,总觉得母亲还在。
可母亲的尸身,他早就洗干净,然后下葬了。
葬礼也已经办了,虽然皮特一个人也没敢邀请,但他办了。
他自己为母亲做了祈祷和棺材、唱了诗和祝愿、说了话和落了泪。
坟头是简单弄的,名字标的小名。
已经这样隐忍了,皮特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坟,还是被挖了,尸体被男爵带回去做法事了。
无他,男爵那几日没睡好,认为有游魂作祟,左思右想,就想到了皮特。
于是,男爵又跳进了皮特的圈子,将他刚刚收拾好的世界拆了个稀烂。
自坟也被挖了后,17天以来,17天以来,失魂落魄的皮特用脚走遍了街区的每个角落。
他无意发现了复仇用的匕首,他找到了猩红之夜(知名杀手组织)的分部。(由于宪兵队的消极怠工,猩红之夜在莱塔镇分部设在较明显的地方。)
他没有犹豫的,卖掉了房子,卖掉了一切,拿出了一百枚金币,他都不怀疑真假。
或许真有些奇妙的因果吧,当日之因,的确换来了审判。
“谢谢你,猎人先生,谢谢你。”
“直到今天,我看见了报纸,才想起来了,她死了37天了。”
.......
“这是我还剩下的95枚金币,没有退全款,我只剩这些了,收下吧,这是您的报酬。”
“我厚脸皮的找到您,就是为了把这个给您。”
看着皮特一下子放在桌上的袋子,夜月摇了摇头。
“不用了,报酬我拿过了。”
“您嫌不够吗?我还可以去出卖我的器官给那些魔法师,反正,我马上也就不需要了。”
“只要您需要,开口就行了,什么我都会为您做的,只要我办得到。”
“我什么都愿意给您,我不知道除了给您,我还能给谁了。”
打量了一会儿皮特,夜月将一枚金钥匙从兜里掏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件事希望你做一下,这是男爵地下室的钥匙,我希望你照顾一下地下室里的人。”
“地下室里有些财物,反正,够你们用了。”
皮特看着夜月,有些不解。
“待在那个费马的地下室里的人,挺可怜的,我希望你帮忙养好他们的伤,你总不能指望宪兵做这事吧。”
“有宪兵阻拦的话,你就拿出这块牌子,应该是管用的。”
说完,夜月起身就要走。
看着夜月就要走出酒馆,皮特也起身想要追他,却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袋子里的金币都差点跑出来。
“猎人先生?”
夜月没有回头,潇洒的走了出去,圣人永远无法被挽留。
“猎人先生?”
“....”
“我明白了,猎人先生。”
就这样,在初秋的一个早晨,皮特站在费马府邸的废墟上,他对着一群穿着洁白衣服的人们讲着话。
讲他的过去,讲他的现在,讲他们的将来,讲当年母亲安慰他时讲的故事。
并且,他往后的每天都会这样做。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只能这样子尝试。
终于,在寒秋和凛冬过去后的一个初春的早晨,受尽挫折的梅花开放的早晨,费马府邸的废墟上响起了哭声。
哭声起先是低低的,年幼一些的孩子先哭,然后是年纪大一些的哭。
后来,哭声就慢慢变大了,人们是在那一天想起如何哭泣的。
这并不容易,人类是一种较理性的生物,技能的存在只因它对个体或是群体有着积极作用。
而在费马的庄园,或许在更广阔的地方,哭声和眼泪都是有着剧毒的,至少,是绝对不能在人前展示的。
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多数普通人会忘掉如何向别人哭诉,如何向他人求助。
这是一种退化,这是一种妥协。
皮特也不知道人们重新学会哭泣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但皮特知道,人是会哭的。
在那个早晨后的一两个月,天真的小女孩伊芙兰,她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
她高兴的叫着自己记忆中唯一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皮特,这里有个坑,臭臭的,里面有个衣架子。”
伊芙兰拉着皮特的衣角,走到了一个坑的旁边。
伊芙兰是这些人中最年轻的,只有十五六岁,比皮特小三岁。
坑里面埋了具白骨,他身上穿着很脏很破的西服,头上戴着残缺可笑的高帽子。
至于下半身,下半身还埋在“土”里。
虽然只剩骷髅架子了,但只看衣着,皮特立刻就把他认出来了。
皮特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他只是平静的说道。
“先生,我认识您,您的下葬方式没有什么问题,您的确配不上火葬。”
“皮特,你在和谁说话啊?”
“我刚刚还恨着的这世上最后一个我恨着的人。”
“哦~”
“听不懂...”
“皮特,我想我喜欢你了。”
“是吗?”
“那你就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还喜欢我的人了。”
调皮的风信子将对话传递了出去,穿着洁白衣服的人们聚了过来,他们天真的说道
“皮特,我们都喜欢你。”
皮特眼眶一红,大声的回应道。
“我也是。”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看着温馨的一幕,皮特感慨了起来。
其实我们都是得到彼此温暖的病人啊....
谢谢您,猎人先生。
我会努力治愈他们的,当他们恢复记忆的那天,我会让他们的伤口结痂的。
丑陋的疤痕,不是被伤害过的象征,是战胜过伤害的勋章。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