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事件已经过去了半月,在这段时间里,警方不遗余力搜捕夜行者,同时逮捕了几名丧青头目,敲山震虎,这座城市,总算得以安宁。
然而夜行者早已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此时假期结束。
“那么有谁可以告诉我,作者比读者更重要的理由吗?”
南都大学,某间教室里,一位不修边幅的邋遢教授,有气无力的发问。他气若游丝,嗓音因此抑扬顿挫,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周进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是“东西方神话研究”。李教授年近古稀,身材瘦削,戴着老花镜。
他一进阶梯教室就提出了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问题——观点要流传下去,被更多的人认同,是作者重要还是读者重要?
整个班级四十几个人几乎都赞成作者重要。
李教授见并没有人打算主动回答,于是点名了他颇为器重的学生。
徐旭站起来,一脸无奈。
“观点想要得到认同甚至广为流传,一个根本前提是它必须被提出来。”
徐旭侃侃而谈。
“作者是阐明观点的人,是让读者看到那个观点的契机。”
“真理就像是蒙在世人头顶的薄纱,只有捅破这层薄纱,我们才能看见真理。而作者,就是能够捅破薄纱看到真理的人。”
不等教授评断,教室已经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夸赞。
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得很对!你能看到这一层,有望捅破薄纱见到真理。”
然后他话锋一转。
“很多时候,作者还必须坚信自己的观点,甚至大胆质疑,大胆假设,去捅破那层薄纱。”
被教授夸赞,徐旭有些喜出望外。周进看在眼里,心中却电光火石,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恍惚间,他脑中幻想了一场并不存在的辩论:
“教授,我有不同的看法。”
李教授嘴唇蠕动,周进贸然打断他的上课节奏让他不喜。
“说来听听……”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学生向来沉默寡言,消极待课,今日如此激进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首先,我赞成徐旭同学认为的作者能够捅破真理薄纱的观点。”周进说道。
闻言,李教授饶有兴致,鼓励周进继续说下去。
“但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作者与读者的关系。”
李教授点了点头,似乎在猜测周进阐述的方向。
周进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而他把目光停留在徐旭的身上。
“作者并非天生便是作者,他在动笔阐明观点以前,也是一个虔诚而忠实的读者……”
现实中,李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汉字“天”,并将“天”的古字,即甲骨文、钟鼎文的象形字通过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出来。
他本学期的第一讲,乃是华夏神话中的“天”。
他要求学生们大胆联想,去思考“天”字隐藏在象形背后的古意。
“你们觉得这个字像什么?”
大家先前还缄默不悟,现在却七嘴八舌的吵闹起来。
有的说像鱼,有的说像飞机,但大部分人更赞同那是个人。
周进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他对这堂课并不抱有多少好奇,他对其它老师的课也一样。
在他看来,无论过程如何,站在讲台上的那位先生,最终都会揭晓谜底。
学生们就像老师手中的提线木偶,被导引着去思考某些问题,通常又不得要领,有时甚至脱离掌控,打乱节奏。
到最后,老师不得不照本宣科地娓娓道来。
“《说文》曰:‘天,颠也,从一从大。’”
蒋欣琴:问你个事情!
这时,女友突然发来消息。
蒋欣琴:我们上次是什么时候?
周进右手拿着手机,左手签字笔在五指间跳动,行云流水如同舞蹈。
周进:上个月吧……假期旅行的时候。
蒋欣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女友的回复,他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周进:你问这个干什么?
女友陷入了沉默。
“考‘天’字,甲骨文作‘~’,钟鼎文作‘~’(甲骨文和钟鼎文的“天”字打不出来,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网上查一下),□与●均像人首,义为颠为顶。”
教授的声音在阶梯教室回荡,周进完全失去了听讲的耐心。他想到某种可能,心脏没来由一颤,手中转动的笔也不慎滑落。
周进:???
蒋欣琴:我好害怕。
蒋欣琴:我可能怀孕了!
“啪!”签字笔断成两截。
蒋欣琴: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来陪陪我好吗?
“所以刑天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刑天,就是断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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