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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干啥呢,我都到了,咋才接电话?”胖子不满道。
“来,抬头——往钟楼这边看,顶上面……”
李淳风笑着,对楼下用手机相机,放大查看钟楼顶部的陈胖子,竖了个大大的中指。
他娘的——陈胖子翻完白眼,直接冲着电话大喊,赶紧给爷下来。还没喊完,李淳风就抱着多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淳风将手一把搭在胖子颈上,吓的胖子脱口便是救命。双方互损了会儿,却听陈胖子道:“虎符是彻底归了咱,倒是你这老妖,恐怕已被天师府拉黑了。”
“嘿,你这胖子……”淳风笑了笑,“我与龙虎张家当年的事,本无对错。倒是如今这楼上事已了,楼下的事,还得靠你——”
李淳风推着陈胖子的背,径直走向那家胡同深处的寿材店。虽说未逢节假,可店门头上的俩红灯笼却晃晃地亮着。伸出门口的大红门帘,诡异的符文被有意地刷满。
陈胖子的心,咯噔一下,不禁暗衬,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如此诡异!多吉则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站起,直接跃上胖子的肩膀。
行至店门口,阴森森的冷风袭面而来。
“长安——”
李淳风的额间皱成川字,少有地勾勾盯向胖子,“你看仔细些——”
陈胖子拿手摸着门帘上繁琐的咒文,又用舌尖添了下指肚道:“重明鸡血,这……”
胖子显然有些不信自己的结论。
待他又尝一口,这才眉头紧锁,不停摇起头来:“不对,不可能,会这个的明明……我亲眼看见的——”
李淳风拍了拍胖子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陈胖子有些焦虑异常,六年前那场大火明明烧得一干二净。
“你怀疑这世上还有赊刀人?”多吉伸舌梳了梳自己的猫毛道。
淳风不言,推开门帘。店中央塞满了一张老榆木的柜台,上面站有一只硕大的长尾鹦鹉。见众人登门聒嚷道:
“仙鬼九流赊刀处,一笔旧债三代还。客官,赊刀红白问阴宅,挑块好地落棺材……”
“七月,不得无礼——”
鹦鹉听罢,扑腾两下不再吱声。
喝斥的,是一个从内堂掀帘而入的老妇。身形佝偻,身上披着老羊皮袄,腰里别着一杆烟袋。
胖子见这老妇咧嘴露出的一俩欲坠的牙齿,一阵干呕。
李淳风却搬了张木凳,打趣道:
“千面鬼——对我还需易容?哈哈……”
老妇听后,叹了叹,她摘下左耳的珠环。霎那间,矮瘦无神的老人已变为丰韵兼具的少妇。
陈胖子感觉头顶一片天雷滚过,走南闯北多年,头次见反差这么大的易容。况乎,这少妇冷艳绝佳、丰腴恰好的气质,妥妥屈指可数。
淳风拿手晃了晃胖子发直的眼睛:“别乱动心思,名花早有英雄主了。”
陈胖子涨着脸:“我这是仰慕……仰慕,懂不懂——”
变回少妇的女人扎起头发:“淳风,洛阳一别,已是六年。七月,看茶。”
唤作“七月”的鹦鹉在一阵幽光中摇身一变,幻作了一名清灵的少女。
“韩嫂,你也是,别来无恙。”
李淳风饮了口七月看好的青茗:“我早该想到赊刀一脉尚有你母子二人。不过我记得,当年你来信是说准备金盆洗手的。如今怎么?用不用我去帮你递个名帖,正正赊刀一脉。还有,怎么不见顾韩那小子?
“卜卖之技我不准备教给顾韩,会几招防身就可。”女人双目凝视,“顾韩争气在西交读书,每天住宿舍,我……算是陪读吧。老旗临终求你的事……”
“因果宿命谁都无法逆转,有时候孩子们的命我们干涉不得。我给顾韩种下的封印,不过早晚罢了。”李淳风盖上茶盖儿笑着说,“讲讲吧,为何你们店里会有龙虎山的气息。”
“今儿中午,有个龙虎山的人来,倒是个和你顾旗哥有过几面之缘的旧人。”
韩嫂边说便从案柜里掏出一个黄缎紧裹的物什,掸了掸尘:“客套了好一阵说让我搭个伙。”
“是去秦岭吧。”
韩嫂听罢,瞪了瞪眼,紧接便扬起笑容,看了会儿淳风:“又被你猜到了,不过你知道我个性,为了顾韩我宁愿做现在的小本买卖。既然来了,给你顾大哥上柱香吧。”
韩嫂的锦包里原是一块儿阴沉木的牌位。待她设好香案,李淳风将香分给众人,恭谨的三拜。
淳风又点了支烟,插进香炉,一时间屋内青烟缭绕。
“嫂子,如果要是我也请你去趟秦岭呢?”
“那我得明码标价做单生意了,哈哈…我赊刀的规矩‘一笔旧债三代还’,你可是知道的。但这次就怕你还不起。”
“两个忙,第一个忙查两个人”,李淳风示意多吉,多吉挥了下猫爪,韩嫂的案桌上便凭空多出两幅卷轴。“这两张画上的人,试着能否查到,越详细越好。第二件事,过了今年天气转暖后,我想让你陪我去趟秦岭。”
韩嫂眯着眼,转着手上的翠镯,打量着李淳风:
“秦岭,到底有什么——”
“北海境。”
韩嫂的耳朵隐约哄了一声:“你也相信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北海,世人寻了几千年都没……”
“我师父,去过。”李淳风打断了韩嫂的话。
韩嫂的笑容迅速恢复:“哦?那我就定赊金咯——”她蓄满笑意,“我要你——当顾韩的师父——”
李淳风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多吉则吧唧着嘴看向淳风。淳风的脑海,瞬间充斥起当年师姐告他的一番言语。果然陈世因果,皆难逃师姐的谶言。
李淳风没再说话,仅是点了点头。
他起身准备离开:“放心,结账只多不少。人抓紧些寻吧——”
韩嫂笑笑,转过身任由淳风他们离去,自己则往牌位下的香炉中又添了支上好的藏香。
当年,自己随顾旗与顾家划清了界限,未想竟躲过了那场浩劫。如今看来,却不知是福是祸……
淳风:“多吉,我觉得,我冥冥觉得,他们回来了——”
多吉:“可他们还是他们吗?”
淳风:“我不知道,可在时空之中,名字又有那么重要嘛……”
胖子白眼翻个不停,这俩二货又开始无病呻吟,装深沉了:“打住,打住,我说各位祖宗,咱明天去临潼的具体计划能先交代一下吗?”
李淳风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去趟蒙家,你带人去,我就不去了。今晚被天道反咬了一口,着实乏了。”
李淳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张保存的图片,正是来自上午划到的新闻。他将这张图传到了有胖子、老圆却独无杨蝉的群里。
“这图据说来自一本明抄本的记录,而原稿正是一块玉龟甲,不出所料就在蒙家。”
陈胖子道:“那我们总不能偷出来吧?毛家村可都是群悍民,那年的事你可别忘了。”
“人家老圆都能从虎口把金雀给叼回来——”李淳风停顿了下,“如果明天遇到龙虎山的人,就把东西让给他们……再等等!!让杨蝉也去——”
“啥?????”陈长安一个踉跄。
李淳风打开微信,不假思索就把杨蝉拉进了最常用的一个私群。瞬间群里就因杨小仙姑的到来直接炸锅。
“从今天起,一切消息都不要瞒她。”李淳风盯着屏幕笑道。
杨蝉作为新人,顷刻就在群里聊得甚欢。又艾特李淳风,问他呼姑奶奶何事。
李淳风回了句,你不是一直有当记者的经验,让她明儿带台市面上像素最高的相机,随胖子他们好好拍几张照片。
陈长安一下全明白了。转瞬便拍了李淳风一个马屁,大喊东家真乃神人。
“咳……咳……咳……”
“阿风——”多吉躺在淳风怀里,一下子伸起脖,关切地看向他。
“果然力道最小的天罚都不可小觑,又得灌一葫芦师姐的药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回去就睡。”多吉的猫眼缩成一线,“事给长安他们办,你放一百个心。”
胖子道:“是啊,是啊,回去调理两天,后天新年好好过。”
李淳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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