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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未再多言。
当蒙海低头的瞬间,一张黄符却已黏在了蒙海背上。
“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说呢。”李淳风咳嗽了一声,“上一代人的执念,小海,你又何必跟着搅和。灵车师傅说昨夜你还跟着烧了纸钱。”
蒙海想要去揭背部的符纸,奈何无论使出多大力劲都无法撼动分毫。他舒了口气,直接笑道:“你对老子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莫不是你引诱我们来此?”李淳风笑言,“先前的队伍,不已折在了你手上。此符名唤‘牵机箓’,你若不交出我的人,就只好头足相就犹如牵机。”
蒙海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他明显开始抽搐起来。
“我也是被逼的。‘泉先烛卜像’本就是我家至宝,为何你们偏要抢去。我不过是给龙虎山一个顺水人情。”
李淳风深吸了口气:“龙虎山的人——把他们——藏哪了——?”
“你朋友被那群人带进了地宫。”
蒙海看着淳风脖上抖立的青筋,止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是地宫我也未曾下过。爹和爷爷从不许我提及蒙家地宫的事,里面啥样只听我娘谈过。”
淳风蔑笑道:“哦?难不成地下埋了座阴府阎罗殿?”
蒙海瞬刻抬起头来,他双眼放空地笑向淳风:
“活人禁地,八门皆死……”
李淳风冷了冷脸。他凝视着蒙海侧颈上醒目的朱厌纹身,不再说话。
多吉却蹦跶出来道:“呵……今日就算凶门克宫,我们也要闯!”
蒙海的脸上如同灌满了水银,他眨了眨眼:“我爹说,对于蒙家从来就没有真心的朋友。”
李淳风不禁愕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一句:“秦陵的东西与我无关,蒙家的秘密也与我无关。”
他抿了抿唇,又道:“过去我在乎你父亲,如今也仅想在乎一下你。”
蒙海的心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不再说话,只带着淳风与多吉来到后院的一间旧房。
那里,一扇老化的木门步入众人视线,上面布满了灰尘,影影绰绰透着暗红的颜色。
多吉轻跳过去,用头顶了顶那扇木门,银白的毛发瞬间沾满了一层发乌的红粉。
淳风眉头一皱,三下抱起多吉,又闻了下掌中顺下的粉末。
“朱砂?这门上怎么涂了朱砂?”
“黔东无根砂,”多吉摇了摇猫须对淳风讲道,“里面似还掺了足量的杨柳灰。”
淳风回头看了眼蒙海,“还有蒙家每人的舌尖血……”
蒙海的表情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平和,甚至微微散着些许怯懦。
“小海,此事过后我可对你既往不咎,毕竟你也不过是受人胁迫罢了。我说过,我欠你父亲一个很大的人情。”
李淳风边说边递给蒙海一把包中备好的手电,“可两年前你父亲的失踪,包括你爷爷为何要带全家突然自杀。你就真以为,真相是龙虎山的人对你讲得皆死于咒术?”
蒙海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头上好像被人敲下一棍。
他咽了口唾沫,过了一刻,主动上前用撬棍推开了木门。老化的木门直接倒下,落灰伴着巨响,在空旷的蒙家四散弥开。
“地宫啥样我是真不知道,你朋友和龙虎山的人约是下午一点从正门进的地宫。可惜正门已被他们彻底炸毁了。”
蒙海搓开手电的开关,又用围巾擦拭了下电筒的镜片道:“这个偏门只有爷爷曾经进过,我只知道地宫中必有我蒙家的秘术。”
木门倒下后的房间漆黑得可怕。
虽说明日便是西历的新年,可高挂的下弦月仍难把仅有的余辉洒进屋里。
李淳风甚至有丝错觉,他仿佛看到狞笑的鬼魅顺着阴风呼啸而来。
多吉“喵”了一声,一股浓重的怪味扑面袭来。淳风掩起鼻子,打开手电扫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招呼蒙海与多吉进屋。
门内说是小屋,准确讲更像一个漆黑的走廊。二人一兽,足足走了两百多步方到尽头。
尽头,一个布满厚灰的保险柜格外突兀。
柜上已露出点点锈迹,伴随的还有干涸的红渍。
多吉把前肢搭在保险箱上的密码锁处,凑近一嗅:
“阿风,是人血……”
李淳风心里咯噔一下,又皱眉看向保险柜门那极度扭曲的凹坑。这是一只苏制的保险柜,明显的斯大琳时期工艺。他蹲下摸起上面的凹痕,不禁想:做工极为耐损的苏联货都能被摧残成这样,到底得经历怎样的撞击?
蒙海单膝跪地,示意淳风让自己试下密码。他把左耳贴在锁头,转动了数圈。伴随沉闷的摩擦声,柜子居然开了——
多吉:“你输了什么密码?”
蒙海挑了下嘴角:“蒙家的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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