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浩深吸口气,心里了然,装作不在意的又问“他来给你过生日了吧?”
黎珠头更低了“是……”
“所以被偷~拍了?还上杂志了?挺光彩的呀,黎小姐。”
黎珠听出他话不对味儿了,仰头磕磕巴巴的解释“他就是来给我、过个生日,什么都没有做,他连,连,门都没有进……”
“是吗?”
“真的。”黎珠要急哭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景峰靠车头站着,“嘶”了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把衣服合拢,遮住肚子以下,又舔舔下唇,然后才抬头。
看她要哭了,王天浩也有点不忍心,但你要让他相信黎珠和景洋是清白的,他又做不到。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怀疑,就只会越怀疑越深,越深越觉得是那么就是那么回事!
他从黎珠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我等会还有事,要回公司报个道,你自己回照相馆,行吗?”
黎珠如临大赦,忙不迭点头“行,没问题!”
这表现在王天浩看来就是逃避,他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珠呼了口气,就跟那望夫石一样,痴痴的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的。
天气冷,景峰怕她冻坏了,不得不出声叫她回神。
“黎小姐!”
黎珠回头看到他,有几片枯了的杨树叶随风飘过来,他穿着卡其色毛呢外套,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像后打理着,黎珠被他盯看着,不知为何心头的警铃大作,扭头下台阶要走。
他又喊了一声“去哪啊?我送你啊?”
后头脚步声传来,黎珠回也不敢回“不用了,不顺路。”
“怎么会?”胳膊一把被他拉住,黎珠不得不回头,抬脸听他说“你还没说你去哪里。”
黎珠个头矮,四肢纤细,他五指修长,握的牢靠。
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着奇怪的姿势,黎珠转过身“真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想送你,而且也顺路。”
顺路?去哪里能直接顺到郊外去了?
黎珠还是摇头,手臂轻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撒娇,嘟囔着“我不用你送……”
景峰就没打算松手,笑着问“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没,没有啊。”黎珠别别扭扭的使劲一抽胳膊,好算物归原主了,尴尬的解释“我是怕你忙嘛……”
景峰晃头“我不忙,今天没工作。”
话都堵死了,黎珠只能装模作样的问“哪个是你的车呀?”
景峰这才笑了“后边那辆suv。”
俩人上了车,黎珠坐的规规矩矩不敢动,景峰扫她一眼“黎小姐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黎珠没吱声。
他接着问“怎么?怕我图谋不轨?”
黎珠轻抬眼皮,扫了一眼他握方向盘的手。
骨节分明。
她动动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臂,还是没说话。
车子红灯,终于得空扭头看她。
她穿的高领毛衣,下巴缩在里面,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
目光往下,粉色毛衣随着呼吸时起时伏,比喝了伏特加还叫人口干舌燥。
看是看,脑子得转,理由得编啊!
“黎小姐,我想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黎珠呐呐“什么……”
“上次我去你家,走的时候匆忙,我把外套落你家了,还记得吗?”
黎珠这才看他,恍然大悟“啊,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红灯过了,景峰收回目光继续开车“所以我这次送你回家,真是顺路。”
“为了取你的衣服?”
“嗯。”
景峰也不看她,等她以后亲自看过衣帽间里那成片的西装,再戳穿自己的谎言也来不及了。
到时候让她穿着自己的西服,就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做……
他想的几乎出了神,勉强收收心,怕她不信,继续给定心丸吃“黎小姐,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跟我朋友不一样。”
黎珠知道他说的是楚令泽。
“我朋友在你朋友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想挖墙角,我个人是不齿这种行为的。”
黎珠没说话,又一个红灯,他又说“我个人觉得,谈恋爱这个东西,不能仗着有钱有势就胡作非为,这东西还是你情我愿的好,否则没意思。”
他看着黎珠问“你说,我说的对吗?”
黎珠扭头看他,他一脸真诚,看不出半点毛病。
你该不会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肯定是,你看人家多真诚啊,还不揭穿你那些污~糟糟的想法!快!向人家道歉!
黎珠思来想去,感觉挺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说啥,只能道歉了。
“对不起我……”
“没必要道歉,不是大事。”
你看,人家景总多大方!不像你!小肚鸡肠!
黎珠更不好意思了,瞅着景峰笑了“那,那谢谢你,送我回家。”
这笑容绵绵的,搔的人心痒。
景峰抽抽鼻子“不客气。”
车子拐进城郊。
他这心情别提多好了,下车后,隔壁大黄狗“汪汪汪”的不停的叫,俩人边进院子,黎珠边解释“那啥,你别在意啊,狗看家护院都是这样的。”
“嗯。”景峰跟着她又问“大门还没找人修?”
“没有呢。”
“大门坏了,不耽误你做生意吗?”
“没事,客人不多。”
黎珠又笑了,景峰跟着她上台阶扭身挑望四周,回头忍不住嘱咐“这院墙也不高,大门不锁不安全。”
“我知道。”
黎珠掏钥匙开门“我会尽快找人来修,没事,我不怕!”
身后的男人抽抽鼻子,突然凑近“不怕晚上我翻墙进来?”
黎珠没来由的心脏一紧,回头问“你来干嘛呀。”
她才到景峰胸口,仰着小脸,嘴唇儿红润润的,这样子,就像是在……索吻。
景峰皱眉,自制力差点崩了之前,拍拍她后背“我开玩笑的。”
黎珠也尴尬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她赶快转移注意力使劲扒拉两下锁头,见锁头居然是虚挂着,忍不住“咦”了一声。
景峰抻头又问“怎么了?”
两人几乎是身贴身,黎珠也没顾上姿势有问题,拿下锁头来回转动察看“我明明记得我出去的时候锁门了呀。”
一墙之隔的大黄狗叫的越发凌厉,月亮悄悄隐进乌云后边了。
黎珠疑惑的拉开门,景峰机警的一抬眼,急忙搂住她两步退下台阶,还没等站稳,紧跟着门里“呼啦”扬出一大股液体!
这一大股液体兜头而来,凉嗖嗖的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眼瞅着没办法躲开,景峰只好搂着她一转身,硬生生用后背给接住了。
隔壁大黄狗收住汪汪的嚎叫,“啊呜”一声鸣咽,黎珠小脸都吓白了,急忙就着抓他腰的姿势把人往怀里扯的一矮身,心说这要是硫酸可完了!
一垫脚抻头望他后背,粘稠的蓝色液体以抽象画的形式铺散在卡其色风衣上,还没等反应过来是啥,屋门咣当一声被大力踢开,从里边出来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哎呦!我~操!不容易啊,你特么可算回来了!”
领头的流氓一手拎着油漆桶,一手拿着棒球棍,显然就是刚才的罪魁祸首,黎珠给景峰拉到身后,瞪着眼“谁让你们进我家的!你们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领头的流氓将棒球棍扛在宽肩,一脸嘲讽“哎呦!犯法?我告诉你,欠债不还,也是犯法,知不知道?”
“我又没说不还!”
黎珠是真想还,可她的财政一年有半年都在闹赤字,高利贷开始一万二,现在利滚利拖大半年下来,十万二也有了。
钱太多,收账的流氓都不信她了。
“你特么上上个月,上个月都说还,谁信你啊!我还告诉你,今天我必须给你家那一堆照相器材老古董搬走抵债!”
那些东西都是爷爷的遗物,黎珠一听就急了“不行!”
流氓一脚给油漆桶踢下台阶也火了“不行你特么倒是还钱啊!”
“我有、有钱、就……”
关键时刻总是这样掉链子。
流氓把眼一瞪“没钱你说个屁,哥几个,进去搬东西!”
说着他们就要折回屋里,黎珠立马急了,嗖嗖几步跑上台阶用胳膊挡住门,挺着小身板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这年头杀人犯法,高利贷也不好放,流氓扒她胳膊大吼“你特么给老子滚开!”
俗话说的好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黎珠这区区的弱女子?
低头憋住一股劲,黎珠的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我不!我有、有钱就、就还……”
“还个你妈蛋,你个死结……哎呦!我~操!”
景峰四肢修长,几步奔过来,用沾满油漆的风衣照着他后脑勺狠狠地来了一下!
流氓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退下台阶,景峰正好擦肩而过上来,他到了眼前,黎珠还一脸呆相。
“你欠他们多少钱?”
黎珠持续犯懵“啥呀?”
这模样又蠢又滑稽,刚才出来的眼泪还没收回去,景峰莫名的心里一抽,低头靠近又问“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
这回她算反应过来了“大概能有十多万吧……”
十多万?
景峰多少有点吃惊,他倒不是觉得数目大,关键他是怕眼前的人,让人给骗了。
“真是你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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