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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携美同行 第五章 贾宝玉疯了

“夫人平日休息也不在这里,是在那边,你跟我走。”

宝玉指了指东边的三间耳房,引黛玉进东房门来。

黛玉进了门仔细打量,只觉得这边与大舅舅处又不一样。

临窗大炕上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鼎,匙筯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唾壶等物。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子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应有尽有。

炕沿上却也有两个锦褥对设,黛玉猜想定是二舅舅和舅母平日的坐处。

宝玉进了门吩咐丫头,

“去回老爷太太,就说林妹妹来拜见舅舅。”

不多时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一个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

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

“你舅舅今日有客来访,你先在此坐一会儿,让宝玉去请老爷。”

宝玉一听便知父亲是在前院书房,转头对黛玉笑了一下,出门向前院走去。

王夫人携黛玉上炕坐了,问了她几句话,才说道:“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是好的。”

“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宝玉这个祸根孽胎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心里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

黛玉自从昨日见了宝玉,对他的印象便只有坏没有好。这时听得舅母这样说,心里便暗戳戳的点头,嘴上却陪笑道:“在家时亦曾听见母亲常说,这位哥哥虽极憨顽,但在姊妹情中却是极好的。况我来了,自然只和姊妹一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有得沾惹之理”

王夫人笑道:“他自幼和姐妹们一起,嘴里经常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你只别信他。”黛玉一一的都答应着。

......

宝玉进了前院书房,在偏厅中等候。不多时听见书房动静,便站起身从窗口向外望。

只见贾政携着一人走出书房,那人头戴儒冠,身穿儒衫,面相甚是忠厚,此时正抱拳向贾政告辞。

“贾雨村!!”

宝玉眼睛一下变得通红,想起梦中贾雨村恩将仇报,在贾家落难时落井下石,害的贾母魂归天地,姐妹们四散流亡,一股热血直冲喉咙,便欲冲出去狠狠揍他。

手已经触到门板,忽的停下脚步。

“贾宝玉啊贾宝玉,如今重活一世,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现在冲出去,不说自己一个孩童打不打得过贾雨村,于道义上也站不住脚,梦中之事说出来有谁会信。”

“我既然知晓未来,那有的是办法整死他。”

正思索间,贾雨村已经走远。宝玉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偏厅的门,朝父亲贾政走去。

“父亲,”宝玉躬身施礼,“刚才那远去的可就是林妹妹的老师贾雨村?”

贾政皱眉:“你如何晓得?你一个小孩子,不经心学习,整日里乱跑,小心我打你板子。”

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宝玉经历两世,早已熟悉了父亲的严厉,也不以为意。

“是林妹妹来见您。母亲说您在这里见客,所以我来请父亲。”

贾政哼了一声,“这种事让小厮来一趟就行了,值得你亲自跑吗!”说完背着手,走向后院。

宝玉亦步亦趋跟着他。

到了内院,黛玉和舅舅见过礼。贾政问她父亲身体如何,母亲因何病亡,又问了几句上学没有,读过什么书?

闲聊几句一时无话,宝玉适时开口。

“妹妹你道父亲今日见的客人是谁,正是你那老师贾雨村。”

贾政皱眉:这小子不识抬举,等会林丫头走了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却听到宝玉继续说道:“那贾雨村今天来此,是来求官的,不知我说的可对,父亲?”

“咦?”贾政和王夫人吃了一惊。

宝玉的德行他们最清楚不过,平日里跟本不会关心这些事,今天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贾政见黛玉也侧着小脸看宝玉,便想或许是黛玉告诉他的也未可知。

黛玉心里吃惊,父亲给贾雨村写推荐信她是知道的。但是他可没有对宝玉说,宝玉又是怎么知道的?舅舅告诉他的?听着不像啊!

不提众人的心思,宝玉接着说道:“父亲最喜欢读书人,况这贾雨村相貌魁伟,又有姑父的举荐,父亲应该是应下了。”

贾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今天这孩子说话与往日大不相同,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自从林妹妹来后,看她言谈举止很是不凡,儿子自惭形愧,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发奋读书,还望父亲以后日日鞭笞,使儿子不要懈惰。”

“我的儿,你今日能说出此话来,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自从贾珠去世后,王夫人的心便死了一半。次子口衔宝玉而生,大家都对他给予厚望,不想却是一块顽石。加上自幼得祖母宠爱,竟是养成了一个顽劣的性子。

从那以后,王夫人心死如灰,整日念经诵佛,与贾政夫妻之间也是相敬如宾。

今日听得宝玉说了这一番话,枯寂的心竟然松开了一丝裂缝,不由得泪流满面。

贾政也是一愣。他本就是个严肃的性格,加上宝玉抓周时只顾拿胭脂水粉,视余物如不见,从那以后,他恨铁不成钢,越发不待见宝玉。

只是哪个父亲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何况宝玉的聪慧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能走了正道,将来一定是一个栋梁之才。

“你......”

贾政嘴张了张,手抬起又落下,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儿子这话并不是宽父母的心,”宝玉一顿,又说道:“空口无凭,父亲只需看孩儿行动便是。日后凡是族学里先生教的,不论经书文章,诗词歌赋,儿子一旬向父亲告一次。”

“将来儿子一定不比贾雨村差了!”

黛玉瞪大那双水光隐隐的眼睛....这人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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