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树的所有枝杈都没入了黑暗之中。
换个通俗点的说法……
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可能是孤陋寡闻的缘故吧，总之……秦轩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未来。
就好像里头那个人并不是生病了……而是自然而然的就要走向生命的终点了。
于是你无法阻挡，哪怕有一千种一万种可能，同样都无法阻挡。
生命的无限在死亡的有限中是显得那么的无力与脆弱。
于是秦轩认输了。
虽然他自信自己一向是个不想认输的人。
但是……这种看得到未来的局，没的赢法。
而秦轩的旁边，聂雨思听着秦轩的话，有点愣神。
……
“我还以为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师呢。”邹鹏辉满脸嘲讽：“终究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甚至连知道结果的勇气都没有。”
“治病终究还是得靠科学的啊……思思女士。”邹鹏辉看着聂雨思：“不过您不用担心，有我在呢，目前老太太的情况一切安好，痊愈康复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傻逼。”秦轩说道，没有避讳，声音不低。
“你……”邹鹏辉气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打赌都半路认输的人居然还能这么嚣张！
“结果该出来了。”秦轩看了看手机时间：“邹医生还是赶紧尽力治疗吧。”
“呵，你也就继续活在自己的梦里吧，小丑。”邹鹏辉大声说道：“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通知所有人开会！”
他想了想，补充道：“把聂家的两位老太爷也请过来！”
……
秦轩和聂雨思肩并肩的在急诊室的长椅上坐着。
“秦轩……你算卦的结果，真的不会出错吗……”聂雨思问道：“要不要再算一次试试？”
“出错……”秦轩叹了口气：“希望是我错了吧……”
他看向聂雨思安慰道：“相信科学吧……至少这邹医生不是看起来挺有自信的嘛。”
聂雨思点了点头。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特别特别的累。
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大玻璃，跟踪狂，还有……二奶奶。
聂雨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她突然就想休息一会，就一小会。
睡一觉，然后等醒来的时候……二奶奶也许就生龙活虎过来了。
她会拄着她的拐杖来到自己的面前，笑着问自己：“囡囡，吃不吃苹果呀？二奶奶给你削。”
……
聂雨思想着想着就开始点头。
然后头一歪，靠着秦轩的肩膀，睡了过去。
“嘶……”秦轩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妈的……真疼啊！
小姑娘直接枕到了那一块被狙击枪怼上的淤青上了，疼的秦轩脸都有点抽了。
但想了想，秦轩居然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只是思索着……
下次打狙击枪，一定不能那么草率了！
……
“怎么样？小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道。
“一切正常，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邹鹏辉笑嘻嘻：“还是叔叔有办法。”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胖胖的肚子：“你治好了聂家的二奶奶，也就算在真正顶尖的人物里露了脸，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的。”
“嘿嘿。”邹鹏辉也很得意：“这才是气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和聂家关系好的那几个名医居然都刚好不在燕京，这才让我们抓到了机会。”
邹鹏辉笑得很开心：“被羊咬了一口……估摸着也就是畜牲身上带着的急性病，病理分析一出来，也就是三两针的事。”
院长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对他们可还是不能这么说，还是要描述的越夸张越好，毕竟咱们病危通知都发了好几趟，不小题大做一下，难免他们会怀疑。”
“那是当然。”邹鹏辉笑道：“那我先走了，叔叔。估计那两个老爷子也要过来了，我也得提前措措辞。”
“行。”院长挥了挥手：“走吧！”
邹鹏辉笑着给自己的叔叔鞠了一躬，然后推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妈的，傻逼。不就是年纪大了我点吗？凭什么整天对我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
出了办公室，邹鹏辉的表情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等老子干完这一票了，要不了多久，你的位置就是我的。”
……
聂雨思的睡眠之旅终究是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治疗前的最后一次集合会议要在急诊室召开。
“对不起呀……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聂雨思有点不好意思：“你的肩膀应该枕麻了吧？我给你揉揉。”
秦轩脸色大变：“不用，你别上手。哎呀卧槽！”
秦轩疼得差点跳起来。
“怎……怎么了？”聂雨思很担心：“你的肩膀……”
她突然透过衣领看到那一大块的淤青。
“怎么会伤成这样啊！”聂雨思心疼的都快哭了，然后又马上想起来自己还枕在上头睡了好一会：“你为啥不把我叫醒啊！”
“呃……”秦轩想了想：“没啥……不疼。”
“不疼才怪呢，你刚刚都跳起来了。”聂雨思眼中满是心疼：“我去给你拿红花油。”
她小跑着离开了。
……
“听他们说……你突然又不打赌了？”聂老爷子靠着秦轩坐下。
“没啥意义……”秦轩摇了摇头：“而且这不是好事吗？一切交给靠谱的来。”
“行，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就好。”秦轩不作妖，聂老爷子也懒得管他，而是又看向旁边自家弟弟：“不要担心了，他们不是说了吗，娣清现在状态还行。”
娣清是老太太的名字。
聂老爷子又说道：“王老和李老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估摸着明天早上就到，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接手了。所以一定会没事的。”
聂二爷点了点头，但表情却还是有些凝重。
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了……但他总觉得有些心慌。
……
“那么会议就正式开始了。”邹鹏辉坐在长桌的位首上宣布道：“其实也就两件事，宣布一下病理成因，然后确认一下治疗方向。”
“首先是成因……”
“由羊类感染的急性病毒……”秦轩低着头呢喃道。
“你在说什么？”坐在身旁的聂老爷子有些不解。
“成因是由羊类感染的急性病毒。”邹鹏辉宣布道：“接下来是感染速度……”
“强。”秦轩低着头，嘴唇微动。
“感染速度强。”邹鹏辉在人群中央说道。
这时候老爷子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了。
“然后是病毒变异速度……”
“特快。”
“接下来是病毒繁衍单个数值……”
“1500到21000。”
“……”
“……”
“最后，我们初步决定的治疗方式是……”
“保守治疗辅助人工干预细胞重组……”
邹鹏辉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项都说完了，然后不无得意的看向聂家两位老太爷：“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接下来就是开展治疗，虽然任务艰巨，病情复杂，但是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之下，这次治疗一定是……”
“十拿九稳，万无一失。”秦轩轻声说道，慢慢的抬起了头。
“十拿九稳，万无一失！”邹鹏辉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他又有些疑惑的看向聂家的两位老爷子，我这演讲这么出色……你们都不佩服我一下，赞扬我一下青年楷模之类的吗？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继续把话题说下去：“相信大家也知道……在这之前，其实还有一场可笑的赌注来着……”
却见聂老爷子这个时候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别说了！！！”
真正的大爷发了威，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聂老爷子看着秦轩：“小兄弟……”
秦轩没看老爷子，耸拉着眼睑，只是在心中倒数着时间。
5…4…3…2…1…
秦轩睁开眼睛，其中仿佛有一对阴阳鱼正在缓缓的旋转着：“病情恶化，请求紧急治疗。”
哐！
急诊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是一个小护士。
看不清楚状况吗？
邹鹏辉皱起了眉头，转头就要骂。
“不好了！老夫人的病情恶化了！请求紧急治疗！”
小护士大声喊道。
………………
3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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