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送上菜谱,四王妃一边看着一边听那白毛老头郎眼独嘴皮子麻溜地报菜名。
四王妃司马氏本不是为了吃喝而来,纯属借酒浇愁,便顺便点了四样菜,要了两壶烧刀
子老酒。
等菜的功夫,那郎眼独便跟她们搭讪起来。
四王妃提起个话头,便说道:
“贵店铺虽然开张不久,但在这京城之中,这排场可算是数一数二的。看来你家老板不
但资本雄厚,而且经营有方。”
白毛郎顺势便吹嘘起来。
“要说我家这位老板,他祖祖辈辈可都是西羌皮斯国有名的富商大贾,到他这一代,更
是富得流油,富得冒水,富得全家老小尿尿都哗哗地往地下淌银子……”
这一派胡说海吹,让二位客官听得捧腹大笑起来。笑声穿越墙壁,传到帐房中傲老板耳
朵里,让他感到笑声如银铃般的悦耳。
接下来,白毛郎又别有用心地递上一句:
“唉,别看我家老板如此大富大贵,可却是人生都有那遗憾之事,傲老板年届而立,为
生意经营四方奔波,鞍马劳顿,闹得至今尚未娶妻光棍一条……”
“哦?”听得四王妃顿觉诧异,便问了一句,“老板身家如此显贵,又年已而立,本当
早早成家立室,因何故而至孤身自爱呢?”
随同而来的那宫女接茬道:
“要我看,虽然世俗人家,那些女孩们对青春男子的选择,也不光看其家势,两情相悦,
那相貌也很为重呢!”
宫女是实话实说,但口味有些过重,四妃便瞪了她一眼,让她止住了话头。
郎眼独笑笑说道:
“此公子之论,意境深远,世间也确如此。不过,要说我家老板傲大人,那可是名贯遐
迩威显西羌的风~流倜傥的少爷,高大威武,貌比潘安,才胜相如。那西羌皮斯国有多少金
发碧眼的妙龄少女甘为他的死党粉丝、梦中情人——那些美人排起队伍来,可通过月球直
达火星,然而,然而啊,我家这位至尊无尚的傲公子,意然对她们不屑一顾,嗤之以
鼻!”
这明显的牛皮大话,让四王妃二人不禁暗笑,便又问道:
“如此说来,那位傲老板若成家立室,可会对哪样的女性中意呢?”
白毛郎一笑回道:
“当然得如花似玉,美人美女。美,美到什么地步呢?……哦,想起来了,比如那西羌
皮斯国著名的大妓~院,万人可夫的那位名妓……”
郎眼独的牛皮吹得有点变味,便听得隔壁那人用力咳嗽了一声,于是赶紧闭严了嘴。
酒菜上齐了,白毛郎的游说告一段落,便深鞠一躬退了出去。
四王妃主仆开始享用那特殊风味的麻雀餐。
酒入愁肠,不禁贪杯,略感微醉了。
王妃对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会意,便喊道:
“酒家,请结帐!”
堂倌进来,宫女掏出一锭纹银,放进堂倌的托盘之中。
主仆二人刚要起身,忽见白毛郎来到,笑容可掬地说:
“二位公子,不知酒菜是否可口?恳请留下宝贵意见,金玉之言……”
四王妃道:
“已经享受了美味佳肴,在此谢过了!”
白毛郎一笑,回头冲外喊了一声:
“拿来吧!”
只见又一堂倌,手中也是一只托盘,托盘上一块白布,上面托着一颗金黄灿灿的元宝,
足足二十两黄金!
郎眼独拿起元宝,装进一条红绸小口袋里,递与四王妃。并说道:
“二位光临,乃我店荣幸。你们是我店开张以来第一千位贵客,按原定规则,该奖赏黄
金二十两,请笑纳吧!”
“这……”四王妃颇感突然,又很恍惑,一时不知如何才好,也没有去接过那颗元宝。
郎眼独马上说道:
“这乃是我店之规,请二位客官不必拘束,只有收下这奖赏,才是对本店的捧场。在下
替老板谢谢了!”
说着深深一揖,就将那装有金元宝的绸袋递与那位随来的宫女。
四王妃也只好道谢,带领宫女,离开了麻雀酒家。
回归王宫,四王妃司马氏总也忘不掉这趟麻雀酒家之行。看着案上那颗金元宝,心中忽
有感慨:
这个麻雀酒家,可真非同凡响!
怎么那么巧,偏偏是我成了第一千位顾客?
她便想起了那位白毛郎的一通牛皮大话——兴许并不都是牛皮。那么,贵店的那位傲姓
老板,确是经营手段与众不同,还又是个风流公子,威武帅哥,更有着富可敌国的资产!
吃了一顿麻雀宴,花了五两纹银,却赚回来一颗二十两的金元宝——四妃心中虽仍在困
惑却泛起阵阵蜜意。
不管怎么说,那不同凡响的麻雀酒家,越来越让她难以忘怀。
做为一个幸运顾客,理应不间断前往光顾贵店才对。她决定再次前往那麻雀酒家,不是
为了吃喝,而是出于一种感激的心态。
这次她不能再带宫女了,怕的是更多人知道她频频出宫进茶楼酒肆,落下闲话会招致风
言风语的非议。
她只身一人,乔装打扮,随身多带了些银子。
还是那个白毛老头将她迎进了酒楼,进入上次那个雅间。雅间内站着一个满脸堆笑相貌
奇特的男人。
那人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把她吓了一跳。
“麻雀酒家热情欢迎你,四王妃女士。请坐!”
什么?他怎么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他是谁?
四王妃一时疑惑,望着那个男人,怵在那里。
白毛赶紧说道:
“啊哈——公子爷,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本店伟大的老板傲尔呼大人,嘻嘻!请,请
坐!”郎眼独手指那男人介绍道。
怎么,他,就是本店的老板?
四王妃惊疑着,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望着那位一脸堆笑的男人。
这男人一身绫罗,长个冬瓜蛋子脑袋,长脑门,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一头焦黄的
卷毛活象刚出锅的鱿鱼卷。鼻子底下两撇倒卷帘的蓝胡子在上下跳动……
看到他五短的身材,横宽,俨然一截粗木墩子——这,哪象那白毛郎吹嘘的那样:
“风~流倜傥”“高大威武”“貌胜潘安”……?
粗木墩坐在了她的对面,用那胖手指捋了捋两撇卷帘胡须,微笑着说道:
“王妃女士,说出一个人来,你就不会奇怪了。朝中那位司马思大人,可是我的莫逆之
交啊,哈哈——”
怎么,长兄原来早与这位莫逆了——怪不得,也许曾向他介绍过,或是他于我不经意间
见过……
这样一想,四王妃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了底。
不知怎么,被方才的一惊,她已倒了胃口,也消失了初来时的那种兴致。茶水已送至眼
前,她却一动未动。
雅间内只剩下她和他。
他仍在冲她微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出于礼节,她苦笑着冲他点点头。
“王妃女士,”傲老板说道,“刚才我的话把你吓着了,很是对不起!我早就想跟你说件
事情,我这人直来直去,有话憋不住,还请王妃大大理解……”
她抓住茶杯,在桌子上转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听下去。
傲尔呼轻声继续道:
“圣鹿前国王薨天已有二三年了,象王妃妹子这样年轻漂亮的美人,真不该再独守冷宫
了。本人有个大胆建议,说出来如有不当,还请原谅……”
傲老板小眼睛熠熠闪光,又啜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如果说,在下斗胆,向司马小妹您,求婚的话——求你下嫁给我——王妃女士,你能
不能答应呢?”
四王妃手一哆嗦,茶杯中的热水溢了出来,烫到了手指上。
“哎哟——该死,该死!”
傲老板如弹簧般跳将起来,上前握住了方才被热茶烫了的她的手,俯下身体嘘了起来。
四王妃已经站起,猛地抽回了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向外走
去。
听得后面的声音:
“再会,再会——嘻嘻哈!”
四王妃司马氏走在大街上,心中想到:
什么一千名顾客?这才是赠送金元宝的真正目的——想娶我为妻!
她又恨恨地发誓道:永远,永远不要再到那该死的、狗屎麻雀酒家去了!
这事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快被她四王妃近乎忘却了。
又一个月,四王妃的身体反应加剧,她开始为她的将要面对的难堪而格外担忧起来。
怎么办???
找太医要个方子,把肚子里的东西做掉也有可能——不行!那样这件丑事可就暴露了!
七个月后,孩子即要出生——王宫的丑闻,圣鹿帝国的爆炸性丑闻!
无路可走的她,想到了一死了之,便暗自痛哭起来……
下朝后的老司马刚回到太国舅府,家丁便呈上一封书柬,说是麻雀酒家的伙计送来的。
打开一看,是那傲掌柜约他,心想:这位老朋友多日不见,是要相聚喝两杯吧?
于是更衣,好在离酒楼不远,便同酒家伙计一路前行。
傲尔呼已等在雅间,见他来到,互相寒暄一番,即坐下喝茶。随即一桌酒菜上齐。
酒过三巡,傲尔呼呵呵一笑,说道:
“今日重逢,在下可有一事欲求司马大人……”
便将向宫中四王妃求婚之事细述一遍,求司马大人从中做媒,促成此事。
傲尔呼的残魂大法,曾助老司马灭掉了西门貂,司马理应报答的。可现在让令妹下嫁,
这事实有为难之处。
四王妃已为国王的太后,朝天朝事皆有议政之权。一旦下嫁则为凡人……
但面子上又不能回绝傲掌柜的请求,便应筹道:
“此事请傲兄放心,一旦令妹有意,本人一定做你们的红线月老!”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当他向妹子一提此事,妹妹四王妃当即答应!
她愿意离开王宫,嫁给那麻雀酒家的傲老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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