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样？你就那么喜欢江琳么？就因为和她分手了这么糟蹋自己？”我肯定他能从我的语气里听出委屈。
然后他终于转头看向我，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什么？”我问。
“不是因为和江琳分手，我不喜欢她。”他诚实地看着我说道。见我愣在那里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那个人是沈洛阳，不是杨于超。我也知道江琳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和她做交易。”
“你真是个疯子。”这一刻，我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想要气我么？你还帮她。”
“我为什么不能帮她？我们这叫各取所需。我是知道她想要气你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活该。”他冷冷说道。
“你到底在气些什么？真是没有人性，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我咬着牙，狠狠说道。
“你这样说就太不公平了，不过你向来对我就是不公平的。你问我在气些什么，但是这对你来说重要么？你还是会什么事情都不对我说，还是会受伤后躲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自己想不明白我在气些什么么？”他说。
“或者我是在这间事情上做的不好，但是，不对，你为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就是做得不好，没有什么或者的。我不是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还这么自以为是地走掉。”
他说道这里我就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去找了沈洛阳？”
他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最后我还是去找了沈洛阳。我想多半的原因是为了王成，其他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就像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一样。我们各自经历了四年没有对方的空白。即使我对白紫云说过，如果他回来了，向我道歉，要和我重新在一起，我会原谅。但是现在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其实不会那么简单。我也不能简简单单地忘记那个还未成形的胚胎，或者我不能再生育的事实。
我走进包厢，灯光很暗，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然后我径直走向他，就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转向我，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就正好看到我。
他好像瘦了很多，看到我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应该是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他了。所以我没有拐弯抹角，走到他面前，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为什么要打王成，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弟弟。”
他没有接我的话，问道：“王馨，你怎么来了？要不陪我唱首歌？”说着伸手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向他。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我问你为什么打王成？”这句话我是用吼的，吼完以后我才发觉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了。
然后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洛阳，要不我们先走了？”
其他的人符合到，“是呀。”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他转头笑着对其他人说道。说完又转头看着我，“你今天找我是来吵架的么？”
“你为什么打王成？”我执著地问着。
我看出了，他的耐心已经耗光，我就是那么不识相。包厢里的歌又开始唱，麦克风过滤出的声音震颤得我的脑袋晕乎乎的。然后我感觉到手上一股力量把我向前拉，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坐在他腿上，回过神我立马想要起身他却死死把我摁在腿上，不容我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我承认比力气我是比不过他，但是像认输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我狠狠瞪着他，于是就看见他嘴角那小块淤青。
他在我耳边说道：“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来吵架么？怎么？王成那小子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么？”
“是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你说他在我心里重不重要？”我低声吼道。
他轻轻笑了笑，“看来江琳说的没有错，我是没机会了。但是你也说了他是你弟弟，怎么你们还想乱伦？”
“沈洛阳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江琳说的？”
“他为什么会和江琳在一起，他没有跟你说么？他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你现在为了他质问我，你有想过为什么么？真是可笑，四年以后我还真的找不回以前的那个王馨了。我以为四年的时间，你不会改变多少，我以为即使空白了四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但是我想错了。”我听出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无奈。
“沈洛阳，你真是可笑，即使重新开始又能怎样？四年以前我还没有彻底死心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过，假如你四年以后回到我身边，我会和你重新开始，但是现在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你看你自己都要和S市shi长的女儿结婚了，时间根本就是混蛋，它想要改变什么就能改变什么，你懂么？所以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他移开附在我腰上的手，握着我的肩膀：“王馨，那你为什么又出现？你是想做什么？报复我么？你真是厉害，现在你做到了，成功了。你在怎么不笑？”
“为什么要让人把他打成这样？”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看着我，手指掐进我的肉里，狠狠地说：“王馨你爱过我么？”
“你真是混蛋！”我甩开他握着我肩膀的手，然后迅速起身，我看到自己手上的皮包沿着弧形路线狠狠砸在他的胸口，这时我才发现就是我自己把皮包砸向他的。“你怎么问得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真是不要脸？”他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笑还是哭。他竟然问我“王馨你爱过我么”这样无耻的问题。那我四年前的一切算是什么，原来我一直不是“自以为是”那么简单，我就是个傻逼。
不轻不响，正好我们两个都可以听见。
他站起身，“我本来就是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好，要是你爱我，那么王成呢？从小到大你一直把他当成弟弟？这样的话说出来鬼信。四年以前，高中的时候呢？或者你只是觉得我和他什么地方很像，是不是？”
“不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导演么？讲得头头是道，这样的故事你编给自己听吧。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我抓起沙发上的皮包想要出去，我知道今天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了。并且或者就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
但是他一把拖住我，“你又想走么？你不是早就想要跟我扯清了么？今天就是好机会。”
“沈洛阳，你放开。”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我根本不能甩开，“我们早就已经扯清关系，你还想要怎样？”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小孩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他做了？”
他终于戳到我的要害了，“因为我嫌他长在我身体里很脏。”说完我就感到一股大力把我毫不留情地甩在身后的沙发上。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
当我们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包厢里的人在什么时候全部走光了。电视机惨白的光线就这样赤裸裸地砸进我的眼睛。他站在我面前，看着像是被斩断的树木一样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的我。
然后他转身，坐到我旁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淡淡的烟味在这间狭小的包厢里蔓延。我听见他说道：“和我好好讲讲话好么？我不想吵架。”
“沈洛阳，你爱过我么？四年以前。”我不自量力地问道。
他点点头，“爱。但是你不会相信。”
我是不会相信，这个时候他也能了解我。然后他继续说道：“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我根本不想和你吵架的，但是你总是让我有一种想要狠狠和你吵一架的冲动。你总是不肯好好听我讲话。”
“沈洛阳，如果我让你和我结婚，你会不会答应？”我问。
“会，但是。”
我接下了他的话，“但是你已经快和S市shi长女儿订婚了。而且这样的事情你没有办法拒绝，因为这关系到你们家在S市的商业地位，是不是？”
“王馨。”
我冷笑，“既然做不到，说‘爱’又有什么意思？”
然后我站起身，他却用力抓住我的手，“我不能不和shi长的女儿结婚，但是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就因为我爱你。”
“谢谢。”我甩开他的手，“上次我忘记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就是因为做了那个小孩所以我不可能再怀孕了。所以还好你不会和我结婚。”
门把手很凉。当我触碰到它的时候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感觉到腰间一股力量，他抱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王馨，你骂我吧。我就是不是人，就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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