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佳给易小川打电话的时候，陈雅璇向莫凡好奇问道：
“那个迈凯伦的车主，既然车被偷了，为什么不报警呢？”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走私车啊。”
莫凡解释道：“正常情况下，一辆迈凯伦720S落地至少四百万，随便选装点配件就直接奔着五百万去了，而如果购买的是走私来的水车，两百万就能到手，甚至更低一点，一百万也有可能。
虽然水车因为走私的关系，不能正常上路，但对于飙车族来说，本身这车就是拿来飙的，根本无所谓，而且更关键的是，省下买车的钱可以用来对车子做进一步的改装，用以提升性能。
在他们圈子里这么做的必然不在少数。”
陈雅璇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薛佳走回来，对苏碧婷说道：
“我跟车主已经联系过了，他马上会去警局。”
苏碧婷挑眉道：“如果是走私车的话，他应该清楚，什么赔偿都拿不到。”
“我想他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着，薛佳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她来说，能看到易小川吃瘪，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苏碧婷看了眼外面围过来的人群，对刘健等人说道：“把嫌疑犯带回去。”
说完她又看向莫凡，神色无比郑重的道：
“虽然我对私家侦探这一行仍旧保持偏见，但唯独你除外，我为先前的妄言致以诚挚的歉意，并邀请你加入后续的案件调查之中。”
陈雅璇听到这话，顿时脸上一喜，看向莫凡。
莫凡想了想，点头道：“可以的，正巧这案子跟到了这种程度，我也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且，后续那三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抓。”
“哦？这又是什么道理？”苏碧婷不由得挑眉问道。
现在都已经抓住了一个，顺蔓摸瓜揪出剩下三个应该相当容易才是，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原因很简单，”莫凡摊开双手道，“孙艾伦这家伙就像他卖的那些座椅轮胎等不重要的零件一样，本身在团伙里的地位无足轻重，这样的人都能参与进两起盗车案，那么剩下的人又犯了多少起案子？”
苏碧婷的神色陡然一怔。
莫凡淡淡的总结道：
“我们能看到的从来都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了市局，在接下来针对孙艾伦的详细审问中，充分验证了莫凡的说法。
这家伙在盗窃团伙中纯粹就是个打下手的角色。
第一次偷了那辆迈凯伦，团伙老大，一个名叫老A的中年人，直接给了他三万块，把他打发走了。
一个半月后的第二次盗车案，给他的奖励稍稍提高了一些，算下来包括玛莎的轮胎轮胎这些拆车件，以及一辆完整的五菱宏光。
如果孙艾伦不急着卖，拿这些东西换个六万块钱不成问题。
但由于胆子比较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是一次性把这些全部打包一起卖了，因此只赚了四万块。
可以说单从孙艾伦这两次的收益就能看出，这个团伙存在着一种考察机制。
一方面在你陆续参与到案件之中，逐步提高你的利润，另一方面也考验你出货的能力，就像这次，如果孙艾伦过关的话，下一次他们还会找过来，但如果他被逮到了，那显然就没有下一次了。
对于老A和其余两个团伙成员，孙艾伦了解的并不多。
他是在网上发帖询问怎么快速赚钱的时候，偶然被老A给勾搭上的。
对方询问他敢不敢偷车，孙艾伦考虑了一番之后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之后他又经过老A的一系列审核，最终才确定拉他入伙。
然后才有了两次的偷车经历。
至于联系方式，每次都是老A决定了要偷车后主动联系他的。
而且每次用的都是不一样的电话号码。
他想联络对方，却从来都联系不上。
就连最初在网上聊天的那个QQ号，也都跟死了一样。
并且在两次的偷车过程中，团伙成员之间彼此隐瞒身份，尽量不开口对话，脸上也都时刻处在帽子，墨镜，围巾，面具等的保护下，确认不会暴露各自的长相。
可以说这个盗车团伙松散又严密。
松散的是组织成员，很可能来自不同省市。
严密的是内部纪律，确保了各自成员的安全。
就像这次，孙艾伦被挖出来了，但是包括老A在内的剩下三个团伙成员，警方这边却一头雾水，毫无线索。
就连老A用过的那两个号码，查证后也确认为不记名的手机号。
最初勾搭上孙艾伦的QQ号，更是早就注销。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团伙的首领老A，绝对是个心机深沉行事严谨的罪犯。
到了最后，苏碧婷也只能找来技侦那边的模拟画像师，根据孙艾伦的口供，给另外三人做模拟画像。
同时她还命令下属调取监控，争取查出那三人的行踪——尽管查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莫凡在一旁听取了所有的口供和苏碧婷的安排。
对于他的出现，刑警们并没有什么意见，哪怕是跟莫凡最不对付的刘健，这时候也没有赶走他的想法。
倒不如说他们都想听听看莫凡会对这个案件发表什么意见。
等到这边苏碧婷全都安排完了，莫凡开口问道：“失窃车辆的报告调取你安排下去了吗？不可能只有两辆豪车被盗的。”
“这个我已经安排过了，”苏碧婷立刻回道，“不过近期的话，没有接到过类似的案件，各区分局我刚刚发去通告，有消息了应该会立刻传过来。”
莫凡眸光一闪：“那么其他省市呢？”
苏碧婷顿时呼吸一滞：“你觉得他们是跨省市盗窃团伙？”
“网络联系，线下聚会，集体活动，你不觉得这种做法和网友们线下面基很像吗？既然是面基，选团伙成员所在的城市很正常，所以近期两件案件都发生在东华，那么在孙艾伦没有加入之前，他们又是在哪里聚会的呢？”
苏碧婷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她蹬蹬蹬的就跑掉了。
这时，警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喊声：
“薛家悍妇，还不给我出来？！”
薛佳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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