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天堂与地狱，仅仅只是一门之隔！
尘封万古的青铜大门被推开，楼梯下方，两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洞开的门扉之内。
谁都想亲眼看一看，那传说中的第九层，到底有什么东西。
冗长的黑暗之后，是幽紫色的灯火。
第九层的大门后面，是一座宽敞的青铜古殿，两旁的廊柱上面挂满了青铜铸造的灯盏，灯盏上的幽幽紫火不知道燃烧了多少年，如今依然在跳动不绝，驱散着大殿中的黑暗。
然后，三个人的目光便同时被大殿尽头吸引。
第九层的尽头，那幽幽紫光的末尾，一个身影傲然屹立。
他双手负于身后，雪白色的头发随意披散，身影并不高大，然而楼梯下的两人在看到那尊身影的时候，却有一种蝼蚁在仰望巍峨高山的感觉！
“仙人......”
荆贺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杭立夫更是死死盯着那道背影，染血的双眸中有无名的烈火在燃烧，那是一种极致的渴望！
李莽站在门口，未曾踏足进去。
而是死死盯着那个背影，眸光中闪过几分疑惑之色。
他能从那个身影身上感受到一股磅礴若山海的强大气息，但是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十万年了。”
突然间，那个背影晃动了一下。
然后，一个沧桑的声音回荡于大殿之中，在三个人的耳边清晰响起：“十万年来，你是第一个推开这扇大门的人。我本以为，这里再也无人能够踏足。”
“前辈！”
荆贺挣扎着站起来：“我等......”
然而还未等他话说完，那尊背影突然挥了挥手：“你们两个，终究是未曾真正的走上来，去罢。”
轻柔的微风被他的袖袍带起，仿佛只是一缕春风。
然而就是这样一缕轻风之下，那两个人却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吹出了浮屠塔，甚至连玉牌都未曾用上！
而在这时，那尊背影终于转过了身来。
没有什么冠绝天地的霸气，也没有什么缥缈无形的仙人底蕴。
满脸皱纹横生，一缕白须垂落胸前，那对仿佛看透了红尘的眸子中带着沧桑与平和，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老人。
“若是你再晚来一万年的话，或许就见不到我了。”
“怎讲？”李莽终于走入了大殿。
百丈大殿不消多时就能走完，他径直走到了老人面前，然后停下了脚步。
“我快死了。”老人笑了起来。
仿佛他诉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大难，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
李莽低垂着眸子：“仙人......也会死么？”
“但凡有形之物，终会腐朽，仙神亦不例外。”
老人语气平和，带着一股难言的洒落与自然。
他盘膝坐了下来，袖袍挥动。
这一瞬之间，斗转星移。
当李莽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周围的景物已经完全变化。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远方有青山绵延万里，身旁有溪流汩汩而淌。
脚下踩着的是覆满青草的地面，而老人的面前则放置了一只木桌，桌上还有两杯正在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茶。
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莽顺势坐在了他对面，伸手轻轻捏住了面前的茶杯。
老人环视着周围的风景，突然感叹道：“十万年不见，这方世界，依然如此秀美啊。”
“囚笼罢了。”李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能看到？”
“看过一次，此界......无天！”
听着李莽的话，老人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突然抬头，语气复杂的说道：“其实以前，山海界是有天的。”
微风拂动他雪白的衣角，老人从失神中恢复，看着李莽笑道：“当年我入塔之时曾经说过，这山海界若是有人能进塔，我便答应他一个要求。”
“帮我看看我的过去。”
李莽开口道：“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但是搜遍了记忆也找不到任何痕迹......我想看一看，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听到李莽的要求，老人陡然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李莽认真的眼神，突然间苦笑道：“这......我不敢看！”
“不敢看？”
“不敢！”老人语气复杂：“我能隐约看到你身上沾染的因果......这份因果太大了，诸天万界，没有几个人敢沾染的，我也不敢。”
李莽眼眸落下，却难掩目光中的失落。
“那......山海界十万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上的封印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这十万年来无人再能突破渡劫？”
面对李莽一连串的问题，老人明显愣了一下。
然而却又很快苦笑着摇头：“这些问题......老夫亦不能回答你。”
不过他话锋一转：“但是，在那古晨界中，你或许会找到答案。”
“古晨界？”李莽挑了挑眉梢：“据说当年山海界发生大战，打的大陆崩塌，其中一块大陆坠入异时空，这就是古晨界的由来。”
直觉告诉他，古晨界，绝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简单。
果然，老人摇了摇头：“不，只是后人的误传罢了。”
他长叹一声，语气肃穆：“古晨界......存在了无数的岁月，甚至比那传闻中的荒古时代还要久远！”
“最古老的世界？”李莽眸光微沉。
看着李莽，老人眸中也闪过几分尴尬之色。
对方连续提出两个要求，自己都没有能够兑现诺言。
“你还有其他的要求么？”
李莽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没有了。”
功法，他不缺，兵器丹药，离山不缺。
老人愣了一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掏出了一块麻布。
那麻布仿佛是从某件衣服上面撕下，半边被鲜血浸染。
李莽死死盯着那块血迹，他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好像与自己体内的血液遥相呼应！
“拿去吧。”
老人将麻布放在李莽面前：“这块布，是古晨界中的，老夫参悟了百万年也未曾参悟其中的玄奥，只是无端的觉得这布上的鲜血不凡。甚至有的时候老夫心中会有一股莫名的悲怆，无端落泪。”
“你此去古晨界，将它带上，或许能引发一段机缘。”
眼看着李莽收下麻布，老人眸中的尴尬终于消减了一些：“老夫寿元无多了，准备趁临死之前好好看看这山海界，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便是。”
李莽看着远方的青山，突然笑道：“倒还真有一个......此去古晨界也不知要过去多长时间。前辈既然准备出浮屠塔，那顺便帮忙护着离山剑阁吧，第九峰上的一些人，我的确放不下。还有个叫叶仙儿的侍女。”
“离山剑阁，第九峰，叶仙儿......”
老人点了点头，终于笑了起来：“老夫记住了。如此倒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诺言，虽然过去这么多年，老夫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但是这山海界中，却还是没有对手的。”
“五百年的时间，五百年内，老夫保你离山剑阁无忧。”
ps：一整天都在弄古晨卷的大纲，弄得我头昏脑涨........实在抱歉，今天就这样吧。
明天开始，真正进入古晨界了，一个全新的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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