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凤栖出了殿门后,觉得这几日有点累了。随行的方公公立马上前说道:“陛下,青州新进贡的羽然花开了,眼下御花园里正是春意盎然,不如移步瞧瞧,好养养神。”
“羽然花五年才开一次花,她竟走了有五年之久了。”
“罢了罢了,那小子进贡的花想来也是值得一看,去瞧瞧”
“诺”
扶凤栖看见眼前,显如火红艳阳,冷若冰霜浮物,浅浅星耀,胜过满城春色,翩起风铃木雨燕。不知不觉间失了神。
曾经她也爱花,他在王府为她准备了一院子的繁花似锦,可终究是没能留下她。
然然,似乎永远只停留在她最美的年龄,她说过她来自异世,她的痕迹不应该在这世间留下,当然也不可能留在他的东宫。她说过她爱北川的素裹莹莹,更爱青州白湖的竹屋里等她归来的爱人。他嫉妒过,恼怒过,更甚至恨过。
他曾妄想用着四四方方的城困住她,可她日渐病重。冼梧桐的一巴掌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蠢,还有多么爱他的然然。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自己,却一次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或许在和青州的那个小子较量的时候,他早已经失去了爱然然的资格。然然还说过他的爱是建立在皇权之上,也注定不会有结果。放手,更是对彼此的最大安慰。
青州一别后,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等到那个女孩,最后一程是那个人陪她走完,然然终于回了她口中说到的世界。
那一抹倩影,成功的带走了他的爱,留下了无尽的悔恨。
扶凤栖缓缓回神,走近花丛中,随手折了一枝盛开的羽然花。
“折花看虚忆往昔,听竹伏尘悔恨无期。”
叶锦瑟一身青衣似锦,宛若晨晓出露晨。配上着繁花,也足以令人失神。
见帝王别驾,俯身行礼。
扶凤栖自然没了刚才的兴致,失神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恢复往日模样,扶着叶锦瑟起身。
叶锦瑟笑如温阳,只见她柔柔说到:“妾今日来御花园赏花,恰巧听陛下做的诗,只觉得唯有对美人思慕,情深意切的痴人,才能有如此体会。”
“爱妃觉得朕可是这世间的痴人吗?”
扶凤栖看着叶锦瑟愣的一刻,只觉得讽刺。还是笑着将手里的花递给身边的方公公,随后说到:“是朕说笑了,爱妃今日既然盛装赏花,朕就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扶凤栖带着身边的随从离开。
“陛下,锦瑟也曾爱慕如痴,这世间的痴情又有谁能说的清。”
叶锦瑟自言自语道。
扶凤栖避开叶锦瑟后,不自觉的走到未央宫门前,不禁嗤笑自己。
“方公公,把这花给皇后送去。”
“诺”
冼梧桐此刻正在一人对弈,听见扶凤栖的别驾停留的声音,也不在意。
当年,那女子独创的五子棋玩法竟成了自己此刻的消遣。想想她已经离开了这儿五年了,自己也快解脱了。她口中的异世据说民风淳朴,男女平等,以法治国,一派和平盛世。
一声娘娘,将自己拉回现实。托盘上折断的羽然花,的确出自青州那位之手,几年不见园艺增长了不少。
“这是陛下送来的”
“是,娘娘。陛下今日在御花园特意折的。”
“跟陛下说,祈福之行,本宫会顺便拜访青州的故人。”
“那娘娘可还有别的需要奴才转告的。”
方公公说完后,立马上跪在地上,很快因为身子圆滚滚,所以显得极度不自然,万般焦急得等着冼梧桐开口。
冼梧桐此刻看着十分冷峻,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半晌估计是看着方公公实在跪不下去了,缓缓开口道:“方公公,本宫今日只当是倾诉。陛下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叫然然的女孩,本宫也是心服口服,谁年少时没有遇见一个让人敞开心扉的恋人。可是陛下的心里再也没有别人的位置,身边也娇妃美姬,远有知己友人,唯独没了本宫的位置。唯一证明本宫与陛下的关联就是皇权巩固与政治交易。”
“所以在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吗?”扶凤栖质问道。
“那陛下心里可有本宫的位置?陛下本来可以拒绝太上皇安排的这桩婚事,既然选择的那一刻,冼梧桐不再是当初的冼梧桐了,陛下要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相溶以沫对妻。妾眼里从来就容不得沙子,妾也从来不做闺阁中以夫而活的女人。曾经心念的东西,妾已经不想在奢望索取了。陛下妾学会放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大玄的皇后,而不是您的皇后。”
“妾今日的话,陛下爱听也罢,不爱也罢,因为妾不在乎,陛下还似从前那般相看相厌就好了。”
扶凤栖看着跪下的冼梧桐,觉得心里一丝窝火,她总是那么容易挑起自己的情绪。
目送帝王别驾离开,冼梧桐单单失了神,对呀!年少的轻狂,醉酒当歌,驰骋疆场。谁没有过自由潇洒的时光,可是一旦成为帝王的掌中物,自由谈何容易?
自己私自放走的然然,是否有真的自由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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