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管事了”
肃王心疼的伸出手,脸颊便是血迹,背部的伤,虽说不伤古,却也皮肉疼得紧。
“王爷”
阿秋睁眼时,他一时间有些错愕,稍纵即逝,温和说道:“你终于醒了,本王向楼主决定赎你回去。”
他低下头,手微动一下想要缩回去,肃王见状也没打算松开。
纱布渗出血来,苍白无力,看着倒是让人怜惜。
“王爷嗜爱琴,可因为奴家弹的一手好琵琶而赎我回去。”
“阿秋,你伤得重,还是不要多说话,免得动了伤口。”
“好”
坊间传言,肃王新得一宠,格外疼爱,王妃不堪容忍,打了她,被禁足三月。此事闹得皇帝耳中,自然是惹不快,连夜下旨让其进宫。
王爷为了宠儿,不惜顶撞皇帝,打了二十大板,罚跪宫门六个时辰。
夜雨微凉,阿秋撑着伞一路跑到宫门外,遥遥望着王爷身影,指尖泛白。
“阿秋,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夜里凉,也不怕冻着。”
熟练解下披风,给他系好,定眼看着他发间的玉簪,心里有些失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便放了下来。
“王爷”
油纸伞倾斜,明明身子娇弱,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的照顾自己。
明明是在温和的笑,他不想的心里为什么多了点异样情绪。
“走吧”
他撑起伞,选择同阿秋一路走会府中,他又怎么不会知道,明明真的熟悉的街道,身边是他,却也没有温度。
“本王,再次走的时候,多了些不一样。”
“王爷,只要你不嫌弃,阿秋不会离开你的。”
“阿秋,人哪里可以长久,尽说胡话。本王学琵琶学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弹给公主听,才子佳人好不应景。”
“自然是好”
阿秋只觉得自己还是冷,恨不得抱几个汤婆子好好暖暖。
二人走了许久,他猛地抬头时候,跟王爷对视片刻。
“王…,王爷”
肃王扔下伞,突然抱住他,阿秋心里说不上来的乱。
“别动,让本王抱一会儿”
颈肩竟然有了湿意,王爷眼睛红肿,他伸出手,却被王爷握住。
“阿秋,我…”
“王爷,阿秋对您来说,是念想还是一种来自其他人身上的愧疚。”
“你知道的”
他将自己的手按在心间,他看向阿秋,那种刺痛越来越深刻,低下头。
“你是你,你就是阿秋,你永远是本王的阿秋,长不大的孩子。”
“王爷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躲。”
阿秋将鬓间发簪抽了出来,抵在自己的脖颈处,说道:“他让我逼你,逼你反,所有人都在哄骗我,那场大火,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我背负的罪孽,有怎么可能安心跟着你。”
“可你到底没有骗我”
他一番强势,将阿秋困在角落,雨水冲刷二人,他低下头,被遏制住的手,松掉了发簪,发丝缭乱,却也不见迷离。
“你知不知道我周身被种下了了毒,我随时都会害死你。”
“我知道,都知道”
缠绕落花,不见人魂。王爷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他魂不守舍,不知道该向哪里跑。
他跑回来那个地狱,没有他的光,只有很毒鞭打,践踏,奄奄一息时候,楼主在他耳边说,肃王死了,不是中毒,而是自杀。他的秘密晓知天下,说是思念挚爱,不堪忍受,死的时候,将自己弄得满身是血。
两行清泪,留不得什么,他真的死了心。眼下一心求死,差点咬破舌头。
楼主每天给他重复他的过往,一点点回忆皇陵殉葬时的记忆,他疯疯癫癫模样,让他尝到报复快感。
夜深人静时候,他弹琴,明明刺耳的很,楼主却入了眠。
浑浑噩噩三个月,他满头白发对着石壁不停磕头,不堪忍受折磨。
除夕之夜,他偷偷溜了出来,一跃而下。没有等着终点,楼主拉着他去了皇陵。
他跪着求原谅,没有回应,他脑子里那人模样越来越模糊,他不想忘记,不想。
雪下的很大,他同冰雪融为一体,阿娘生他时候也是大雪,如今他要走了,也多了分熟悉。
“本座不准你死,听见没有”
他再也睁不开眼,没有力气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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