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争斗,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些日子里,白泽别院访客多了起来,不提本族,单是其他分家,便来了不少人。伯卿为了让白泽多休息些时日,常常亲自应付访客,更没有时间去照料自家那花圃。
这日下午,早早应付完宾客,伯卿忙里偷闲,坐在院中照顾起了花花草草,夫人则在屋内为白泽挑选布匹,做一身衣裳。
“父亲”,白泽打了声招呼,走到伯卿身边,看了看那花花草草,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伯卿乐呵呵的浇水施肥,空档时随意一瞥,便开口道“你小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现下只有你母亲与我,你还有什么顾虑?”
白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奇怪一苒姐与咱家走的这么近,这些日子里却看不到她的影子。”
伯卿哈哈一笑,满不在意的说道“你若觉着奇怪,便亲自去问问她,让院内小厮领你去就是了。”
白泽刚要起身,母亲却从屋内出来,拉着白泽,白了伯卿一眼,道“儿啊,这些日子离一苒远些,府内有些风言风语,即便我们清白,也斗不过这他人的嘴。”
“哼,都是些小人言语,不用管他们。”白伯卿冷冷说着,有些不屑。
闻听此话,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扯着伯卿的耳朵,嗔道“你是不在意,但你叫白泽和一苒如何自处?况且一苒有婚约在身,若是耽误了姑娘的大事,看你怎么收场。”
“好了好了,夫人,我知错了。”伯卿即可求饶,没有半点国公的样子,院内侍者似乎看惯了这夫妻这般模样,掩面笑着。
白泽在旁看着父母如此,心中有些别样的感觉,在孤山十余年,他对师父十分敬重,可眼下这般被人疼爱的滋味,他从未感受过,若是能选择,他情愿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与父母过完一生。
即便夏日日子格外长些,转眼也到了夜半,今日天空晴朗,月光也甚是明亮。
在一处湖泊旁,立着一座亭子,亭内,一苒正对月抚琴,别有一番情调。或许是琴随心动,一苒的琴声中,没有丁点欢快的曲调,有的只是满腹的哀怨凄凉。
“一苒姐的琴声极美,可其中曲调为何却如此悲落?”白泽随意靠在亭子的檐上,忽而开口到。
一苒一笑,道“我猜就是你,下来吧。”
白泽一跃,足尖点在亭子的围栏处,稍用力一跨便来到了亭中,坐到了一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苒开口询问。
“只是问了侍者路线,走到半路听到琴声便过来了,一看果然是你。”白泽随意说着,转头又问“一苒姐还没说曲调为何如此悲落呢,难道是因为这白府里的闲言碎语吗?”
“闲言碎语?”一苒冷笑一声,停了下来,看着那一轮幽月,自嘲到“我自来这白府,闲言碎语已经听够了,这些闲话,伤不了我。”
“那一苒姐为何如此?”白泽有些疑惑。
一苒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二人之间,一时没了言语,只是各自看看。这时的安静,像是一把杀人刀,刀刀划在一苒心上。
“若是不喜欢那婚约,取消了就是。”白泽眼见一苒如此,为了摆脱这尴尬的氛围,便脱口说了出来。
一苒惊慌中扭头看向白泽,升起些无名火,道“你怎么知道婚约这事?你又怎么断定我不喜欢这婚约?”
一苒突如其来的怒火,逼得白泽有些不知所措,白泽挠挠头,低声道“你眼下的反应,不就正是被我说中了吗……”
“你!”一苒一时语塞,只是气鼓鼓的盯着白泽,不再说话。
“我听说了,这是皇帝赐婚,一苒姐若是不喜欢,我们便去找皇帝说说,叫他收手就是了。”白泽不善于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有些理亏。
噗嗤一声,眼前这女人,硬生生又笑了出来,真似这天气般的变化无常。一苒眼角有些泪水,她看着眼前如小娘子般的白泽,摇着头说道“你果真是从山上下来的,你又怎么知道皇帝金口玉言,从不二话。”
看到一苒终于不再发怒,白泽悬着的心才终于是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道“皇帝也是人,只要与他好言相劝,自然能改变他的心意。”
一苒看着白泽,美目间流露出善意,她走近少年身边,坐了下来,忽而感慨,没头没脑的说道“看你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庆幸你这十余年间上了山,终究还是那个白泽,一点都没有变。”
夜间,风微微凉,一苒身上满是花香,白泽极喜欢坐在一苒身旁,那股花香味,有点像山上的花海的味道。
二人便就这样坐着,直到一苒有些犯困,侍女赶来将她送回房间才作罢。
不知是深夜几时,白泽偷偷回到房间,掌灯一瞧,却看到父亲正坐在自己床边,看来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你小子,见到一苒了?”父亲开口,笑容更甚。
白泽倒也不掩饰,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开口问道“皇帝赐的婚,只能皇帝取消吧,父亲,我能去看看皇帝吗?”
“哈哈哈哈哈”伯卿仰面大笑,拍着白泽肩头,道“我的儿,我自小看着你和一苒,如此看来我的眼光果真没错。”
“哈?”白泽不解其中意思,今晚,许多人许多话他都听不懂。
“看,这是为父的国公腰牌,有这个,便能面圣。”伯卿玩笑似的将腰牌放在桌上,搂着白泽,道“一苒虽是白府养女,也是个好女子,可你们二人却实在有些困难,我儿放心,父亲明日起便为你寻好人家的女子。”
说着,伯卿已经走到了门边,他自顾自的感动,全然不理一旁已经傻了的白泽,临走之际,还不忘感慨一声“我的儿,你也长大了啊。”
白泽无奈的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实在不解他这话的意思。这也不怪白泽,久居深山,只有师父和黑龙与他相伴,对于男女之事,他从未听过见过,更不会懂其中的玄妙。
“倒也不是坏事。”白泽一笑,将桌上的腰牌握在手中。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若按习惯,白泽应该已经开始洗漱,准备修炼,可今日一早,偌大的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伯卿应了一声,却看到侍者慌乱的跑了进来,这也惊醒了一旁熟睡的夫人。
“何事如此惊慌?”伯卿摇摇头,甩去残留的睡意。
“不,不,不好了,少爷不见了!”侍者慌乱的报告,此话一出,诸人还哪有睡意。
伯卿回想起昨日的事,呆愣在了原地,嘴中默念着“这傻小子,还真去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