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把整理好的分析报告交给袁朗时，忍不住说：“队长，除了训练科目上，咱们几乎都扣不到分了。”
袁朗翻看着报告，说：“你很喜欢扣人分吗？”
齐桓说：“不是，队长，我是想说，这次应该可以收获不少南瓜吧？”
袁朗瞟他一眼，说：“这不还早着的吗？不过确实出人意料，情绪还算稳定，士气却比较高昂。齐桓，他们这些人比当初你那一批可好多了。”
齐桓有些不服气，不过也不得不服气，说：“这点我承认。尤其是41和42体能各方面都优秀，39虽然体能差点但是却坚持到了现在。最让我意外的是27，我还以为他连一个星期都忍受不了就走人。”
袁朗说：“你有没有想过，被我们打掉气焰和被他们自己人超越，结果有什么不同？”
齐桓想了想，说：“心理差异。如果由我们来毙掉他们的傲气，他们会忍气吞声，但心里会感到屈辱，进而麻木。而被他们自己人超越，心理上没有那么强的挫败感，反而会激起所有人的好胜心，士气大涨。”
袁朗乐了，说：“不错，要不是42先冒头，稳住了所有人的情绪，我估计下周就有人要走了。不过这样也好，淘汰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营造一种危机感。南瓜嘛，当然是留下的越多越好。”
齐桓却皱起了眉头，说：“可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袁朗更乐了，说：“什么不对劲？”
齐桓说：“别别别，队长，你别这样笑，你一笑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这半个月来，我已经很肯定自己有做坏人的潜质，而队长你就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坏人，不，用39的话说，是烂人。先说好，这是我偷听来的，不过我觉得挺适合你，而且队里也都知道了，他们的观点和我一致。”
袁朗有些受伤地看着他的部下，说：“齐桓，有你这么说你家队长的吗？心都被你伤透了。”
齐桓啪地站直了，绷着脸皮说：“报告队长，经队里全体队员研究得出结论，你的心是金刚石做的，而且是外太空飞来的金刚石，□□都打不透。”
袁朗一脸诚恳地说：“谢谢你告密啊，我会安排全队加餐的。”
齐桓立马泄了气，一脸的懊恼。
袁朗幸灾乐祸地瞟他一眼，说：“准备加码吧。有了这个开头，以后有得瞧了。士气不可灭，但是傲气也不可长。”
“是。”
训练量加重了几分，压力明显地加大，好在兵们已经习惯了怒火满腔地咬牙生扛，根本无暇理会死老A们的挑衅。
吴哲将早就丢到了爪哇国的平常心又捡了回来，拓永刚也渐渐适应了对老A各种言辞挑衅的视若无睹，许三多和成才依然跑在队伍的最前端。
人员一个个地减少，队列一点点的缩短，在第二个月接近尾声时，拓永刚的分数扣完，退出。
宿舍空出一个床位，不过许三多和成才没有挪窝的打算。
吴哲苦笑着说：“就剩咱们仨了，你们俩还有大把的分数，我也就剩个十几分，稍不留神就扣光了。我想挺着，如果挺不过去，我就是下一个27。”
许三多说：“只要你想，就一定能行。”
吴哲说：“那是你，三多。你认真地想一件事，然后去做。而我呢？一向喜欢想，大把的时间都用在想上了，真正做得到的很少。以前我觉得心安理得，做成了所想事情中的几件，那还是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做到的，倒不是自得，而是欣慰。可是现在我觉得惭愧，如果不是来了这里，不是遇到了你们俩，我会从满脑子的未来设想中挑出一件或者几件来当成人生目标来完成，然后暗自欣慰。可偏偏就遇到了你们俩，让我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颗想得太多的脑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我也想试试认真想着一件事然后去做的感觉。”
成才已经被他的话给绕晕了，许三多倒是庆幸不已，幸好上辈子和吴哲相处得够久，早就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要不然还真听不懂。
队伍才在持续的缩水中，最终四十二个人只剩下了十六个。
老A的臂章发到手了，成才感到功德圆满，吴哲等待蓄势一击，许三多依然平静地过着每一天。
许三多他们从临时宿舍楼搬到了对面。许三多的室友还是齐桓，成才分到了海彪那屋，吴哲和徐阳同寝。
面对着齐桓的大嗓门，许三多只觉得怀念和温暖，情不自禁就想和齐桓说上几句话，结果都被更加严厉地吼了回来。
好吧，不愿意搭理就不搭理，看着总行吧。于是，齐桓同志每每被室友含情脉脉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私下里交换应付各自室友的心得时，齐桓总是抱怨说：“那小子有毛病，我都后悔跟他一个屋了。”
海彪说：“你那个还好，我屋里这个精头精脑的，干什么都是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搞得我都快神经质了。”
徐阳说：“得了吧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那两个可是这批里最听话的，再麻烦能有我屋这个麻烦？从第一天开始，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把我当成了全体老A的代表一通痛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整一个论文报告的水准。”
齐桓说：“那你怎么回应的？”
徐阳说：“等他发表完他的演讲，我就说，少校同志，演讲很精彩，不过我喜欢数学，对文学不感兴趣。”
老A们哄堂大笑，海彪说：“你毒，你太毒了。”
齐桓说：“然后呢？”
徐阳说：“当然是又一通炮火轰击。不过咱披着老A专属的厚皮铠甲，啥也不怕。等他喘口气的功夫，我就很诚恳地告诉他‘我终于确定圆周率小数点后第203位是9，这是我刚刚计算出来的’，然后他就一声不吭地倒头睡觉去了。”
老A们笑得更欢了，贾林说：“老徐，你太牛了，大才子都被你差点噎死。”
徐阳说：“我没想噎他，我当时确实正在脑子里计算呢，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我原本打算不理他，让他自说自话的。”
齐桓笑着说：“这就是剑走偏锋的奇效，出其不意，一招制敌，值得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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