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赵宁所言,胡亥脸上也显露出一副心疼悔过之色,显然他是相信赵宁所言不假的。
“宁儿,其实叔父也有很多无奈,却又无从诉说,只能强颜贪图享乐。
因为赵高手握大秦八方剑卫和皇宫禁军,待父皇发现问题时,已经来不及调换各方执令者。
此次父皇巡游本想在途中传位于兄长,却没想到在拟定遗诏后,由李斯写到一半就不醒人世了。
我们不能说太多,你快离开吧。
切记,赵高不仅执掌暗卫,还得暗卫高手传功成为练气士,寻常刀剑不能伤其身。
至于辅佐之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我也是能享乐多久算多久。”
胡亥真是个很简单的人物,只是生在皇族必须要有人在他这个位置上,这令他进退两难。
“原来如此,叔父受苦了。
小侄就此拜别,还请皇叔尽快回程将皇祖遗体安葬,有小侄镇守北域,您就别管境内乱不乱了。”
此时赵宁在车内伏地而拜,每一次嗑头都嘭嘭作响,连额前都嗑出血斑来了。
等他话声落下,便将始皇的随行配剑‘宇宙锋’握在手中,随之转身下车。
“宁王殿下,不知……。”
“李相不必多言。
不孝子孙嬴靖德拜送皇祖回宫,恭祝新皇一路平安!”
没等李斯把话说完,赵宁便在车外伏地而拜,白?等一众也都随之纷纷伏地拜送。
见得如此,赵高也只能先回咸阳,毕竟现在他手中的暗卫和禁军仍有不少是效忠嬴政子孙的,他还需要时间调动,否则也不用拖时间。
但是,现在赵宁承认了传位遗诏,赵高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胡亥的名义进行人事调动,从而将相关职位换成自己的亲信。
然而,如此一来,那些忠心于嬴政子孙的将领们,也就不至于被暗杀太多。
甚至于,赵宁可以用宁王身份将熟知的亲信调到自己的属下做事,也算是赵宁保留己方实力的一种必行手段。
“殿下,属下给您上药。”
“不必。
立即传令下去:上党以北,所有国建劳工修整三天,此后其中三十岁以上者就地开荒植树种地,三十岁以下者继续相关基建工作。
另:境内旦凡依我宁王法令行事者,无论工、商、士、农所得收入,至明年今天期间上缴收入的五成税,来年递减为四成,直至上缴一成税收为止。
详细法令就待我空时再拟吧,这期间也能看下效果如何。”
说话间赵宁已经上马向田牛所在的山林方向奔行,白谷则紧随其后。
而白?听得如此,心中难免为之震惊,随之立即让属下兵士分散传递消息。
“殿下,此令传下,各方贵族恐对殿下不利呀?”
“放心下吧,只要境内百姓拥护我,他们就奈何不了我。
对了,你们白家就是北域贵族,不仅家财无数,还有重兵在手,难道你会对我不利吗?”
此时小兵都已经散开传令去了,也就赵宁和白?两人同行。
“殿下恕罪,属下还想留着小命助您功成安民大业。
有需要属下去做的,您就尽管吩咐吧。”
白?也知道赵宁不是个滥杀之人,现在倒更像是与赵宁相识多年的朋友了。
“好,你收好这骨矛,去上党郡辅佐太守杜秉,尽快把相关法令执行下去。
不过,上党郡距咸阳比较近,可以在税收中取一半上贡皇城。
待你拿下上党兵权,我会让人拿着这杆骨矛送给你一群种马,以便配合你在上党驯养战马。”
白家白起之子白仲现在是太原郡守,而且已经在位多年,手底下也有马场。
不过,白家的马场是草原马,与山地马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最主要的是,白?可以许诺杜秉一群战马,要拿下兵权相对来说就更容易了。
只要他手中有足够的兵权,在白家的地位也就能迅速提谪系子孙一般的级别,自然是对赵宁日后行事非常有利的。
“多谢殿下信任,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赵?也想不到赵宁会这么快就给他安排这么重要的任务,毕竟他们才相识不到半天而已,甚至在武力上面他都没表现出过人的实力。
所以,此时他跪地接令,虽然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可这是赵宁原本的武器,代表着心腹一般的信物,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的。
而且,这对骨矛经过昨天晚上的提炼强化,虽然乌黑如墨,却柔润坚韧,看起来就显得很是高大上,可不仅仅是件信物。
但是,这类武器在赵宁手上已经用处不大,毕竟他要面对的敌人太强,对方使用的武器肯定不一般,要是用骨矛去硬碰,那就太浪费了。
“起来吧,我们都还年青,不要轻言生死,更不能看淡平民百姓的生命。
算起来白家也是嬴氏子孙,咱们是血亲族人,我不信你信谁。
另外,皇祖曾言:华夏万民本一家,何分诸国谁更强。
如今父王和皇祖都已经不在,本王不能做‘血肉相残分家产,却叫外敌笑断肠’的事情。
反正本王现在还年轻,需要时间成长强大起来,同时也能利用时间耗死耗残那些奸臣乱党,到时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如今大秦南北都有大军镇守,外敌想看戏也看不成,倒要看下当今华龙兄弟谁更强。
要是外敌看不成戏想砸场子,咱们再吞并他们一起演戏也不迟。
去吧,虽然你的任务很重要,但在胡亥正式上位之前,他们也管不着这边。”
现在赵宁也是太孤独了一些,毕竟他才十六岁,也就短短三天的时间,他便失去了父母和大量亲友,刚刚又看到自己最敬仰的皇祖死在自己的面前,这身心受到的打击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多谢宁王殿下指点,?铭记在心,就此拜别,愿殿下早日功成大业、万事如意!”
白?又恭敬的向赵宁单膝跪地一拜,随之上马向上党郡飞驰而去。
现在赵高胡亥等都还在邯郸郡,车队行驶速度也更慢很多,而秦始皇也是从上党郡离开之后再病死的,所以赵高目前还没能将上党郡的人给换掉。
不过,现在他们在邯郸郡,相关掌权人手肯定会被赵高换上他的亲信。
看着白?离开,赵宁却在那发起了呆,直至看不到白?的身影,他才继续前往田牛所在的山林。
然而,随着赵宁把相关法令传出,赵高却有点沉不住气了。
“陛下,您都还未正式登基,宁王便已经在发布新法令,您真的相信他不会夺位吗?”
“当然相信,因为他知道要当一个好皇帝有多累,我也知道父皇有多苦。
若非如此,父皇能累死吗?
反正我不想当了皇帝还被累死,他想做点事情就让他做嘛。
如若亚父要权力,我也可以给你。
那个,父皇遗命是不可违的,只要不动北域和南越,亚父之令就是朕意,朕给你封个‘中郎令’如何?”
扶苏是胡亥最为仰慕的兄长,对赵宁这个侄儿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这么做也是很无奈的办法。
“吾皇万岁,高愿受皇命。”
此时赵高还没把军权掌握在手中,也只能先将就这个位置。
“亚父何须客气,还是全速赶回咸阳吧。
如若父皇遗体在途中出问题,宁王是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胡亥当然想坐上皇位,因为到了现在这情况,不登上皇位肯定会死得更快。
要是始皇能如愿将皇位传给扶苏,那胡亥就能一直安然无忧的享乐下去,可现在他也只能得过且过了。
然而,赵高在令车队全速回宫的同时,也在派人大力诛杀异己,自然也有刺杀赵宁的行动。
是夜,赵宁独自一人山路途中在骑着马吃肉喝酒,整得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似是借酒浇愁、甚是孤独无奈。
“好一个宁王靖德,明知无数人想将你等嬴政子孙除之而后快,竟然还敢把身边的人都支走,甚至独行于山道之中。
不知你是真的艺高人胆大,还是另有图谋?”
突然从山中走出一位剑客,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显然都是想趁乱争夺功名的青年俊杰。
“你们不是要刺杀我吗,为何我把人都支开,你们却不杀了呢?”
赵宁不答反问,倒是问倒了对方。
“你真不怕死吗?”
“世间谁人不怕死,谁人健康闲命长。
我父曾说:旦凡无惧死亡者,不过是有更可怕的不想面对而已。”
此时的赵宁确实很伤心,更加怀念自己的父亲和祖父,可惜他却不能亲自送两位致亲下葬,如今更是流落荒野,还要面对无数敌人。
“那你所发布的法令,真的会执行下去吗?”
“若我生,自当执行下去。
若我亡,那便不再是我的责任。
或许,你们可以杀了我,然后起事把法令执行下去。”
剑客听得如此,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了。
随之与他同行的几个人都走了出来,显然已经不需要刺杀了,毕竟人家早就已经发现他们,而且都没有反抗的打算。
“敢问宁王殿下,令你心中无惧死亡的是什么?”
“或许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
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
其实皇祖早已中了丹药,因为当初皇祖急于统一六国,又多次遭遇行刺,所以服用了大量增强武力的丹药,以至于丹毒难消,所以才想要在有限的岁月里完成一统大业。
虽说皇祖施政急躁了一些,可在大秦一统之前,境内总人口数不到两千万,而在大秦一统之后不到二十年,已经上升到三千万,是功是过先生认为如何?
如今长城已近完工,往后匈奴再难来犯,百姓则可得以安息,税赋自当可减,这是功还是过呢?
自皇祖继位便完全废除了贵族以活人陪葬的法制,以陶佣代之,这是仁慈还是残暴呢?
而且,被押往修筑相关国建的工人,大多都是不服管制的罪犯,皇祖没有直接处死,而是以牢改之制教化赎罪,这真的是暴政吗?”
听得赵宁这么一席话,被他称作先生的中年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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