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脱去全部外衣,开始了他的登天之路,正午的阳光照耀下的石头手都摸不得,他还敢把衣服都脱了,真是不要命了,也许是彻底傻了,毕竟一个不与人交流的小乞丐疯疯癫癫的倒也正常,众人在议论纷纷。
可这一切方木都听不见了,多年的落魄生涯,他早已学会不在理会世俗的目光,否则怕是早就在众人的口水中呛死了。
他的眼他的心此刻只有着一个方向——山崖之上。炽热的阳光仿佛连他的手臂都要烤焦,锋利入刀的石头将他那早已满身伤痕的身体,在此划得鲜血淋漓,围观的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模样的小乞丐,一些长者老人,只是微微摇头,何必这般,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其实方木自己都不知晓,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呢?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活下去的信念,只有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为家人而活。
满身鲜血滴落在黑石之上,其上的鲜血是那般显眼,这才有人发现小乞丐的鲜血早已沁入石中,只是谁都不明白,已不知多少人死在此处,为何独独他的鲜血能在其上留下痕迹。
就这样方木以血铺路,甚至故意的将身体,手臂往那些石头上划,唯有鲜血,才能抵消这座黑石山的万斤加身。
逐渐的方木的一只手终于伸到山崖高度的一半之外,他笑了,在阳光下是那般的灿烂,果然这样才有用,以往的天堑终于是过了。
就这样一手一脚的手脚并用的往上趴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高处。
底下的众人还在面面相觑,“天啊,这个小乞丐不会真的能爬上去吧,莫非他真的要实现如此壮举,习得传说中可以超凡入圣的道法了吗?”可此时依然有人在笑道“可笑,可笑至极,莫说这个不堪入目的臭乞丐上不去,就算上去了又能如何,都几千年了,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传说中的疯道人,就算有恐怕也早就死了吧”
这也是此地大多数人的想法,故而近百年以来再也无人登山的真正原因,都觉得那道人就算真的有,恐怕也早就死了,千辛万苦爬上去恐怕只能看见枯骨一具,最终只能落个贻笑大方。
此时方木早已忘记了一切,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看见娘亲了,太阳的火辣毒热让他只感觉此时好想睡觉,眼皮好重…好重,马上就要闭上了,也许闭上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吧,不知道娘亲在下面若是看见他这番模样,会不会怪他不争气,连一座山都上不去。不对,想到这里方木马上强行睁开将要闭上的眼睛,看着这最后仅剩的五分之一的路途,不行,他绝对不能给娘亲丢脸,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要看看那疯道人究竟长什么模样,这样哪怕到了下面也好给娘亲一个交代。
一步一步,登天之难,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往出流着鲜血了,只有着依稀的血夜从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中被沾染在了黑石之上,他已忘了疼痛是什么感觉。
终于,只差最后几步了,他抬头已经可以看见那黑石之上平坦的空间。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那血肉模糊的手搭在了平台之上,此时他已筋疲力竭,一瞬间他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最终依旧还是失足跌落。也许方木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不会有一人为之伤感,挂念。可幸好,还有只小猴记得他曾到这个世间来过。
落下的途中,方木终于可以闭上他的双眼,有好久好久,他都没有感受过如此久违的轻松了,这一刻他真的是放下了所有。
可他等了好久,却依旧还没有落地,此时不免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可那耀眼的太阳,照射的他的双眼根本就无法睁开。
忽然之间他依稀听见了一句,“既上得黑石崖,那便是我青衣道人的最后一位弟子”从今往后你想活可以,想死都难,我怎会再让我的弟子白白牺牲,你放心的睡吧,待你醒来,为师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老夫已在此处枯坐九千余年,你终于来了!
方木只觉得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自从娘亲走后他从未有一日睡得如此舒坦,担惊受怕六余载,每日与虎狼做斗争,与那些富家子弟周旋,往往都会避开他们,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此时他睁开眼,只见身上所有伤势皆消失不见,以往的旧伤疤竟是一处也看不见了,此时一个白胡子白发却身穿青衣的老者站着他面前,他环顾四周,所见之处皆是黑石,看着这辽阔的黑色平台,他这次反应过来,难道他爬上来了?可是他又明明记得最后是掉落山崖的啊。莫非是眼前这个老者救了自己?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事上得这清风崖之上”老者慈眉善目的说道,方木回到“我叫方木,之所以来此处是因为我娘的临终遗愿,她让我必须到这崖上寻找那传说中的疯道人,莫非前辈你就是?”“然也然也,正是老夫”
“你娘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何让你来此寻我”老者问道,“回老先生,我娘叫苏佳凝,至于为何让我来此,我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苏家,看来也是来自老夫的故乡了,不然定然不会将所有希望放在你这个小孩子身上了,你既然能够上得这清风崖上,想必也是故人之子,不然这崖上的黑石是不会吸取你半滴血液的,既然如此我便决定收取你作为我这万年以后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弟子在此叩拜师傅,跪谢收徒之恩”
“你可知你的父亲姓甚名谁?”老者问道,方木沉思了一会说道“以往每次问及娘亲,娘亲并不告诉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只是说到他姓杜,说我以后若是真有其能力,那么单凭这一个姓氏,已足以认祖归宗,知晓一切”
青衣道人说道“果然是他,原来如此,老夫破碎了无数虚空来到此处,能够有能力找寻而来的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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