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那么无情,一天的时光伴随着孩子们的笑声悄悄流走,随着黑暗的来临,一个小村庄里每家每户都点起了灯笼,这点点火光也宣布着一天的劳动结束,可以尽情的享受傍晚。
姬臣荣的家是一所低矮破旧的老屋,炊烟从老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
这显然是与他关系有些微妙的嫂子正在做晚饭呢。
第一天练武的大虎被扎马步这个一简单的动作苦虐了一整天,鬼知道他这一整天是怎么过来的,每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大虎就在心里默默地乞求天黑。
练武一天下来,大虎整个人如同将死之人,脸色十分红润,但就是手脚仿佛死去了一般。
姬臣荣的嫂子将大虎送来的老母鸡给炖了,拜师礼是必须要进师徒下肚子里的,吴莲儿也不心疼,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她还能跟着喝口汤。
在饭座上,大虎蔫了吧唧的,完全没有早上他们家吃饭时的那股猛劲。
手脚酸痛,拿筷子的手连举起来都费力,别说才吃过的炖鸡,就是满汉全席摆他面前,他也没什么胃口。
他看师傅一家吃饭的模样,真的很文静,没有在吃饭期间说话,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大虎在扎马步期间,曾经问过姬臣荣,想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是啥来头,只是姬臣荣没有多说,兴许这是一道伤疤,抠它的时候会带起血来,让人不想多提。
虽然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比较和睦,但真实的相处状况却不见得如此。
姬臣荣他大哥相比嫂子来说对他还比较好,时时处处都尽到哥哥的本分。
而嫂子对待他来说则也很好,只是他心里莫名的有根刺扎着,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这也不怪她,反正姬臣荣也没多在乎。
原本嫂子还是很开心的,但却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现在这种情况,这一切还得从以前说起。
原来姬臣荣和他哥哥本是也勉强算得上豪门,姬这个姓氏在大宋也是有名的商业大佬,垄断着大宋近乎一半的布匹行业,其中也开展着酒楼,饭店等副业。
姬臣荣父亲就有一个酒楼,由于母亲身体不好,得了一种大夫都无能为力的怪病,常年咳嗽。父亲就带着母亲四处问诊看病,大半时间都不在他所经营的酒楼,只有把酒楼连同哥俩交给酒楼里一个长年收账的账房先生管理。由于长年看不到父母,所以姬臣荣对于家人的印象也就只有把它拉扯大的哥哥。
他慢慢的也就长大了,但随着长年奔波,母亲的身体愈发的差,而父亲因为经常接触母亲的原因也染上了母亲的怪病,就在不久前,母亲终于是抵挡不住病魔的摧残撒手人寰。父亲因为母亲的离世心情低落,常常酗酒,天天都和个酒葫芦相依为命,白天喝晚上也喝,加上身体原因就变得有些厌世,经常喝醉了到处撒酒疯。
约莫着是对不住他哥俩,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长。父亲就没好意思回家,就只有家书一封告知他兄弟二人以后好好生活,酒楼就让长大成人的哥哥管理。他哥俩倒也活的不错,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但也不愁吃穿,哥哥就打理着酒楼,自己则随着夫子在私塾读书识字。
但这样的生活没两年就迎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父亲的突然离世收到的只有遗书一封,兄弟二人没有了父亲这个靠山伤心还来不及就被家族通告要收回酒楼的所有权,命其七天内搬出酒楼,家族另派一人继续经营。
虽然哥哥到处找人打点关系,经常早出晚归,无奈在七天后争夺酒楼所有权的官司中敌不过家族的庞大财力,只能在官府衙役的威逼下卷铺盖走人。就这样兄弟二人大的带着小的,小的带上包袱,踏上了四海为家的生活。
刚开始日子也还行,风餐露宿的生活没有打败他们,哥俩谁都不说苦,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经常想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兄弟二人就这样走了半个多月,在一次吃完饭准备起身离开的时被街道上被一阵喊叫声给吸引住了,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拉着一个年龄和哥哥差不多大的姑娘。
汉子大约一米七左右,从身穿的衣服就可看得出生活条件差的很,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衣和一条破了两个洞的裤子。身边拉着的姑娘倒也长得几分秀美,只是原本红润的脸蛋此刻白的吓人,其独特的柳叶眉则皱成一团,灵巧的眼睛下流着两股淡淡的眼泪。由于好奇姬臣荣就和哥哥一起过去围观。
此时壮汉正在和一个身着华丽,一张脸涂抹着胭脂的老鸨交谈,只是看其焦急的模样看来交流不顺,“冯妈妈,我俩不是说好了我带闺女过来给你,你就给我三十两银子吗?怎么现在你却是只给我二十五两,这可少了五两银子啊,要不是家里的老人和媳妇等着钱救命,我又怎么能狠下心来把女儿卖给你啊。”汉子说完边上就引起了一阵轰动。
原来这汉子是准备把闺女卖给老鸨呀,围观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平常人家,自然知道生活不易,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人责怪汉子的行为,反而开始指责起来临时压价的老鸨。
“对啊,冯妈妈,做人不能昧着良心,这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不是遇到困难谁舍得把孩子往你这送。对你来说五两银子不过是一位客人的消费,对于这老哥来说可是救命的钱呀,不能不给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汉子看到这么多人在帮助他脸色涨红,一时手足无措,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就算是脸皮厚如城墙的老鸨也坐不住了,“谁说我只给二十五两,我这是和他商量呢,商量懂吗?三十两就三十两,绝对不少给一两。”
老鸨说完又叫姑娘给抬起头来,结果那姑娘害怕的根本不敢动。
于是老鸨换了温和的语气说道:“来,姑娘,让我看看你到底长啥样,长得好我培养你做头牌。”说完就伸出手把女孩的下巴一点点的往上抬,随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女孩露出了一副较为平常但也很水灵的脸。
老鸨是否满意姬臣荣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哥哥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自己的哥哥从小就比较老实,再加上长年照顾自己的原因显得老成,自己的印象中根本没有这副模样。看到这他岂能不明白自己哥哥是看上人家了。
只是看样子这姑娘马上就要进这老鸨的魔窟了,再不说点什么就都来不及了,只是自己哥哥还是那一副模样没缓过来,自己只能用手推他一下,看到哥哥终于清醒了自己赶紧甩了个眼神过去。
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自然清楚自家弟弟要表达什么,只是如今自己兜里的银子是用来安家立业的,实在是吃紧啊。
原本想蹲下来询问弟弟,和他商量一下,这才蹲到一半就看到姬臣荣那坚定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该怎么做了。
其实姬臣荣自己也知道哥哥为了他付出了很多,自己没办法报答,总不能让哥哥就这样错过,遗憾一辈子吧!以后的日子苦点就苦点,没关系,不是还有哥哥吗,有了哥哥一切都不重要了。
年轻的姑娘原本就不怎么情愿这么做,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但也经常听邻居们提起过。刚开始她是一口否定的,但是家里情况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无奈扛不住父亲的强烈哀求,只能在被子里掩面痛哭。
此时听到老鸨说的话身体一阵颤抖,随着眼睛在看到‘百花楼’那块镶满金边花纹招牌的时候,原本就发白的秀脸显得更加凄凉。
“还不错,想不到以你吴老三的长相这辈子还能生出这种孩子,”老鸨看见女孩的长相笑着说道。
这吴老三听见老鸨这么说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说道:“那你看是不是该给我银子了。”
“行行行,答应过你的不会赖账。”老鸨说着就准备往怀里掏银子。
眼看这件事就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嗓音,“且慢,这位大叔你真舍得就这样把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给贱卖了,不会后悔吗?”姬臣荣的哥哥姬天阳说道。
汉子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说道:“这位公子,在下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家里老母亲和媳妇病的很严重,还有一个五岁多一点的孩子等着吃饭呀,我实在是凑不到那么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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