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有内城外城，但是也不能小看了城外，城外依旧是繁华地，招待着南来北往之人，虽然在城墙之外，商业与娱乐也是极为繁华。
兴奋的江大壮把一杯茶水而尽，开口：“大哥，要不要买一手，那个高个子身形极好，手长腿长，想来力道也足，看起来能赢。”
江少右打量了一番，说道：“个子太高，重心也高，反不如矮个子身板厚实、下盘稳健，我倒觉得矮个子胜算更大。”
江少右本就练过散打擒拿，各种比赛看得极多，若是搏斗脱离了拳套束缚，个子高的优势常常会变成劣势。
江少右话语刚说完，便听得一旁有人接了一语：“嗯，小伙子有些见地，老夫也觉得矮个子胜算大。”
江少右转头看了一眼邻桌，邻桌之上坐了一个老人，满头白发随意束缚在头上，脸上的白胡茬也未如何打理，看面相是个农夫模样，但是看穿着，一身质地极好的淡青色华服，还泛着丝绸的光芒。
此人面相与打扮有些格格不入，一桌只坐了他一人，显然是有钱人。
江少右笑着答了一语：“老丈，你买谁赢？”
老头答道：“老夫不买，只看。”
“老丈好雅兴啊。”江少右笑而一语，按理说到这里来看搏戏的人，大多会买上一些，用以助兴，连江少右都准备买上百十文钱。只看打斗，不买盘口，自然有些奇怪。
老头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并不好看，相反还有些难看，难看之中带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凶狠之色，说道：“小伙子，你准备买那个矮个子赢？”
江少右闻言想了想，说道：“还是买那个高个子赢。”
老头疑惑一语：“为何？你不是看好矮个子吗？”
江少右答道：“老丈，到这里来看搏戏的，多是常客，个个见多识广，在下都能看出来矮个子占优，他们岂能看不出来？既然人人都能看出来，那庄家还赚什么钱？”
老头忽然爽朗一笑：“你小子还有些鬼机灵。”
“老丈过奖了。”江少右答了一语，却并未动身去下注。
待得片刻，老头见江少右并未去下注，又问道：“既已看好，你怎么不去下注啊？可是心中无底怕输了钱？”
江少右摇摇头，答道：“老丈说笑了，百十文钱算不得什么，只是在下突然觉得如老丈这般单纯看场搏戏更有意思，坐看他人搏斗，置身事外，岂不潇洒？”
老头眼神微微一眯，问道：“你可是觉得一切都在他人操控之中，没有意思？”
江少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就算再如何猜测，还是以他人意志为转移的。
就如江少右刚才有理有据猜了一番，最后定夺之人也不是江少右自己，这种游戏看透了当真有些没有意思。
钱是小事，江少右只是不愿意去真的赌什么。
谁也防不住万一庄家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呢？就愿意先让众人都赢一把呢？
老头见得江少右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问道：“第一次来？”
“嗯，第一次到此处来看人搏戏。”江少右答道。
“老夫也是第一次来。”老头说了一语。
江少右看了一眼老头，有些意外，头前江少右还以为这老头是爱好此道，常来常往之人。
说话间，圆场之上，高矮两人打了起来，推搡踢打擒拿，辗转腾挪，场中叫好喝彩之声大作，把其他声音都遮住了。
搏戏搏戏，最终还是个游戏。规则也是简单，先倒地者输，先落台者输。
结局倒是在江少右预料之内，矮个子输了，就在矮个子抱着高个子的腰要把高个子摔倒的时候，矮个子莫名其妙一个不稳，竟然先倒地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大声叫好，有人高声喝骂。矮个子灰溜溜下了台，高个子得意洋洋左右致意。
江少右旁桌的老头忽然站了起来，口中一语：“假模假式，无趣，走了。”‘江少右也起了身，说道：“当真无趣。”
老头出了人群，回头见得江少右也出来了，惆怅一语：“这偌大的汴京城，竟然找不到一处消遣之所。”
江少右闻言，两步走到近前，说道：“老丈，在下心中忽然生起个心思，定然有趣。”
老头停住了脚步，问道：“说来听听。”
“老丈，刚才那搏戏两人，显然都有真功夫在身，却非要假模假式来回，显然也是生计所迫，不过是为了赚些营生，无可奈何，想一想倒是有些悲凉之感。这般有功夫在身之人，却只能来些假把式，着实可惜，在下准备弄一处地方，让他们施展一番，还能真正让他们凭借本事赚个不错的营生，岂不快哉？”江少右是真起了念头。
“你准备如何做？”老头真来了兴趣。
江少右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老丈，瞧您年纪不小，却又龙行虎步，必然是武艺行家里手。在下也练一些拳脚，所以想不若真正建一处搏斗之场，以武艺相搏，胜者拿奖金，败者也得出场费用，冠者重赏。如此岂不是美事？”
老头闻言先是喜上眉梢，随后却又低眉摇头，说道：“好是好，只是有不少问题，一来当真动武，死伤难论，若是人因钱财丧命，太过残忍。二来老夫见你也算不得豪富，无赌局赚钱，何以支撑赏赐用度？”
江少右闻言哈哈一笑：“老丈多虑了，在下如此想，自然有解决之道。搏戏死伤，本就难免，就如此处也是一样，生死状尔。但是也要有规矩来避免死伤，格斗技击，后脑双眼与裆下不可击之，再辅以裁判之人，及时制止死斗场面，倒地者以读数时间来判定可否还能再战，如此便可避免大多数死亡之事。至于营收之法，在下倒是有更多好办法。比如收票入场，又比如赔率计算之法，还有外出表演收费，如此定可保营收不差。”
江少右所言，自然就是后世那些格斗联盟的保护以及规则，也是那些格斗联盟的盈利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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