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任务界面刷新的同一时间，苏威只觉手上一沉，一颗肉色的圆球，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这就是那什么生化之种？”
苏威托起圆球仔细观察，它大概有乒乓球大小，表面光滑，像是打磨抛光还没煮熟的牛肉丸。
试探着捏了捏，倒是没有牛肉丸那么软腻黏滑，手感有点类似小时候玩过的弹球。
与此同时，视野里的系统界面刷出新的信息，一个信封模样的图标浮现于眼帘。
“生化之种发放完毕，请接收使用说明书。”
好嘛，还有使用说明！
苏威忍住吐槽的念头，抬手虚点了一下那个信封图标，大片文字立刻铺满视野：
“生化之种”
“生化帝国核心科技，以宿主基因为蓝本培育的孵化基因组，生化帝国所有科技、个体单位的最初蓝图和底层逻辑。”
“功能1：制御之链——宿主与造物间可无视距离和障碍进行精神链接，造物无法单方面切断链接，链接状态下，宿主可自由分享造物感官、思想，乃至命令其自毁，无论造物是否具有主观意识”
“功能2：群体心智——生化之种造物会向宿主反馈生化能量，造物越多，反馈越多，生化能量可强化宿主身体，解锁进阶蓝图”
“使用方法：主、主人，请吃了我……?(???ω???)?”
苏威：“……”
无视掉最后那句想让人吐槽的使用方法，苏威把玩着生化之种，陷入沉思。
这个所谓生化之种的介绍虽然简单，但其实并不复杂，按苏威自己理解，物如其名，它应该是所谓“生化帝国”的孵化器，就像种子一样，负责生长、孵化生化帝国的各种科技单位。
“强烈的即视感，有点像星际争霸里的虫族，只是多了个生化能量的设定……看描述，它是以我的基因为蓝本培育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威表情有些古怪：“假如真像星际争霸那样，生产虫族，那岂不是我的子孙要遍布天下……我去！”
那种感觉太别扭了！
苏威有些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翻找一会儿，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没有拆封的烟和点火器，多半是朱迪留下来的。
本来为了身体健康，他早就戒了，此时却还是点起一根，狠狠抽了一口，视线穿过升腾迷蒙的烟雾，看着窗外静谧的湖泊，还有远处的城市夜景。
穿越以来，虽然从来没表现过，但他一直有怀疑“生化帝国系统”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他为寄主，为什么会带他来到赛博朋克2077。
可是试探过几次，系统似乎没有智能，无法交流带来的重要障碍，便是他不可能利用沟通、谈判的方式去了解自己需要的情报，只能一头雾水的接受安排。
原本他很害怕，这是人类面对未知的正常反应。
但从刚开始知道系统存在到现在，冷静下来之后，苏威发现自己没得选择，他已经来到赛博朋克的世界，此后不知要在这个腐化、堕落，人命像工具般没有意义的世界呆多久。
想活下去，他要么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接受义体改造，成为公司的奴隶、黑客的肉鸡，亦或自我放逐，到环境恶劣的恶土上，和流浪者们一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要么，只能全心接纳系统！
卧室烟雾缭绕，远方投射而来的霓虹映照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游戏中，在他面前死不瞑目的杰克。
想起那个口臭惹人嫌，在数十年前，像个疯子一样冲进荒坂大厦，启动了核弹的强尼.银手。
记得当时一些游戏论坛上，很多人质疑杰克的死无法挽救，发帖狂喷银手的厌世和冲动。
但只有他这样工作过多年的人才能理解，并为之感慨！
杰克之死，银手的暴躁莽撞。
其实恰恰是对生活，对自己无能的绝望！
杰克难道不懂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吗？即使他在绀碧大厦事件中不死，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别人枪下。
银手有自己的摇滚事业，他难道不明白反抗荒坂，等于毁灭自己，等于自杀吗？
只是他们都没得选择。
杰克出生瓦伦蒂诺帮控制的街区，他从出生就注定了只能当个混混。银手亲身经历了第四次公司战争，自己的女朋友被荒坂绑架去建造“神舆”。
他们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和遭遇，唯有的选择，便是拿命搏一把！
前世，苏威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和杰克、银手不一样，和平年代下，他只能向社会妥协，任由生活磨平棱角，变得碌碌无为。
“啪！”
苏威用力摔下烟蒂，看了握在掌心，圆球状的生化之种片刻，一口吞了下去！
……那样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奴隶……
……无论系统制造者有什么目的，尽管来吧……
……至少，我现在有了能活得精彩的选择……
圆球入口的霎时间，便迅速化为液体，扩散！
剧烈的疼痛也在瞬间袭来，苏威能感受到，它像是无数细微的刀子，正在切割、渗入自己的血肉、神经，甚至每一个细胞。
“生化之种已激活”
“检测到宿主，融合开始”
“同源免疫系统改造进行中”
“基因锁加密进行中”
“脑部制御之链功能区域开始构建”
“脑部群体心智功能区域开始构建”
“融合进程一切顺利，宿主基因蓝本契合正确。恭喜您，成功解锁预设模板‘分支模板.拟态’。”
“‘分支模板.拟态’加载中……检测到宿主疼痛达到阈值，安眠保护启动”
视野里，系统依旧兢兢业业地提示着，只是苏威已经没有余力去关注，剧烈的疼痛淹没了他的大脑。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人揉碎了又重新捏合塑造，脑袋仿佛捅进了一把刀子。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想要嘶喊。
却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算了……自己已经做了选择，剩下就随缘吧……
他喘息着，用仅剩的力气睁大眼睛，努力看向窗外，看向那座城市。
“cnm，赛博朋克！”
“cnm，夜之城！”
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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