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正住了手,也就不再蛮横,狠狠将自己的腰带从戴天手里抢出来,横跨一步挡在床前,不让戴天过来,一面整着衣服,一面恨恨盯着戴天,几乎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若不是为了你这朵烂桃花,蓝妙可她……她又如何会想起要去从军,如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说到这里,竟两眼犯红,便是在受伤最得时也未哼哼过一声的斯正,此刻站在戴天面前,挡着蓝妙可,说了这两句话,竟连眼角都红了,眼眶里水光闪漾,又是伤心,又是怨恨。只拼命用身子遮着床*上的蓝妙可,仿佛他这么一站,戴天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一样。
戴天看他这个样子,轻叹了一声,伸出手便要去摸斯正的头,斯正一闪身子,让他摸了一个空,手便停在半空,顿时有些尴尬。
青萄见了,连忙走拢来,轻轻拉了拉斯正的衣袖。斯正恨恨地一扭身子,瞪了她一眼。戴天早就望见青萄,如今见她和斯正颇为亲*密的样子,便望了过来。青萄连忙行礼:“见过仙君。青萄是姐姐新收的丫环,才跟在姐姐面前几天。”
戴天微微点头,斯正却将她一拉:“他算什么人?关他什么事?你用得着在他面前报备?”说着便拽了她走:“青萄,我们走,打又打不过,不是为了他,蓝妙可哪里会出这么多乱子?没得看了烦心来气!”说着果然就气哼哼拽了青萄出去。青萄还要回头打个招呼,斯正没好气将门一推,打在墙上顿时震得山响,吓得青萄连忙缩了头。
戴天这才慢慢走近床前。他们这一番折腾,声响也不小。尤其斯正刚刚任性,将门狠狠一推,响声震天,蓝妙可这边,却毫无动静,依旧陷在昏迷中。
戴天缓缓在床头坐下,凝视着床上的蓝妙可。这一张小脸微微泛红,紧闭着眼,眉微皱着,嘴唇也不似往常一样水汪汪清亮润泽。一头青丝被斯正拱乱了,披散在枕头上,有些乱。更显得一张脸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润,清秀瘦弱,令人心生怜惜。
戴天微微斜了斜身子,许是刚刚应付斯正,他胸口的旧伤竟又有些牵扯样的疼痛。如闪电从胸*前袭过。闭了闭眼,戴天深吸一口气。最近是有些劳顿了。夜闯魔营,狠斗狮鹜,新伤带起旧伤,又放出分身,每一件,都是极耗费灵力的事。也难怪星安要压着星石不让他知道。
但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他又能放下心去撒手不管?轻轻摇头,戴天将手放上蓝妙可的额头,掌下的女孩儿额头光洁如玉,温度却有些偏高。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轻抚,蓝妙可微微地动了动唇。戴天俯下身去,却没有听清蓝妙可昵喃些什么。
他又将蓝妙可的手自被褥中拿出来,搭上食指在手腕上细细把脉。这一把,顿时脸色就变了。正如月老所说,蓝妙可体内火毒肆虐,仙根破碎飘摇,如同被一场惨烈大火烧过一场,只剩几缕如发丝织线般断续连接。按这个样子,本该已是油尽灯枯,回天无力才对,但蓝妙可体内气血虽虚弱不堪,却仍旧顽强在四肢百脉中来往循环,并未因火毒而中断,每循走一周天,便输送出微弱的元气,修补身体的伤痕,这才让蓝妙可虽然昏迷,也仍旧在一点一点地恢复。但仙根断裂破碎,这点微弱的气血,却无济于事,半点用处也没有。
戴天将蓝妙可的手放回去,在床头默默坐了一会。
若是用灵气输导,蓝妙可仙根实在碎裂得太严重,恐怕外输的灵气才碰上,哪怕只是一丝丝,她那已被火毒侵蚀损毁的仙根便要挥发成灵气溢散,永远归于仙界,也就是凡间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了。是以月老诊过之后,便连药也不敢轻易地给。蓝妙可现在的身体,说是一把破柴烂絮一点不为过。稍有振荡,便会仙根尽毁,彻底完蛋了。
灵力输导不成,便只有用精血。仙人精血之珍贵,不亚于仙根。就是戴天这样的,仙根资质特别好,修炼上千年,体内也不过才凝聚了十二滴精血。像蓝妙可斯正这样,才入门的小仙,身体里,压根就还没有形成精血。一滴精血,便是蓬勃如海的灵力。足以让数千凡人活上五百岁。若兑换成时光,几乎就是三四百年的修炼光阴。虽然修仙的岁月不以年月计,但谁又愿意白白煎熬清苦孤寂的三四百年?
戴天默默低头,将自己一双修长的手伸在眼前看了一看,又抬头,安静地凝视着蓝妙可。自他轻抚过额头,或许带去一抹清凉,蓝妙可的眉头舒展开来,只是小小一张红*唇仍紧抿着,承受着体内的痛苦。
戴天望向窗外。快到凌晨,正是最黑暗的时候。没有几颗星子闪亮。倒是窗前一株玉竹,疏影横斜,随夜风摇曳。
戴天想起来,有个盗梦贼,他追杀了半年,每每都是捉到了又停手放了他,只为那盗梦贼将那一张脸仿得惟妙惟肖,令他一望便失神,千般心痛,万种柔情,再下不得手。
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顶了这样一张脸,都令他魂摇神荡,如今苦等千年,遇上一个身形性子都有些像的,即便不是,也算上天垂怜了吧?他已寻得心灰意冷,这一身精血,便如放在一个失了魂魄的皮囊里,又谈得上什么珍贵呢?倒不如用来,随心所欲,做一点让他自己觉得快意的事。
打定主意,戴天便脱了鞋子,爬上蓝妙可的床。
斯正和青萄其实也并没有走远。就座在门槛外。斯正是一脸的愤懑,青萄却有些好奇,时不时悄悄张望一眼。这下子一抬眼,见到清瘦英俊的仙君竟然脱了鞋子上*床,顿时瞪大了眼睛,张了嘴就要叫出声来。
斯正却一伸手将她的嘴捂住了,随后往里面剜了一眼,恨恨哼了一声。轻声道:“他不敢怎样,你放心。”心里却暗暗地想,若是蓝妙可好好儿的,没有怎样,恐怕也不会抗拒,说不定只是满脸娇*羞地望着呢!唉,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凡间这话儿,可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戴天坐上*床去,先放出一个结界护身,然后才将蓝妙可被子掀了,扶她坐了起来。蓝妙可只穿了薄薄一身白色中衣,戴天触手之处,温热柔*软,他虽然平常一惯清冷,此刻竟莫名觉得心中一荡,差点就将手松开。蓝妙可只是昏睡,他这一松手,险险倒了下去。戴天顿时脸皮一红。与蓝妙可比起来,他仙龄足足长了一千多岁,当真是老脸老皮,居然还会如此。顿时在心中自责,恐怕真是最近太累了!
只是这样一松一扶,顿时又触动旧伤,胸*口又隐隐一痛。戴天连忙回神,将蓝妙可扶好,盘了腿坐在他身前,将两个手掌伸出来,轻轻抵住她后背。等她坐稳后,才将两只手合十,分花拂柳,变幻出数道掌印,令人眼花缭乱,又划出数道印符,猛然停下时,脸色便苍白无血色,掌心中指之上,已赫然逼出一颗黄豆大的晶莹如玉的血滴。
将这滴精血接入掌中,戴天缓缓推掌,慢慢抚到蓝妙可背上,缓缓上移,手掌覆到蓝妙可细白如藕的颈上,在风池穴停下,双手青烟氤晕,用灵气引导,慢慢将这滴取自他自身丹田的珍贵精血导入蓝妙可体内。精血一入风池穴,便如泥牛入海,转眼便被全身各处血脉吸附,断碎如絮萎靡的仙根中便立刻现出无数血丝。戴天这一滴精血,于蓝妙可而言,简直是千年大补的圣药,顿时就令仙根有了起色。
戴天以掌与蓝妙可肌肤相贴,自然感觉到她身体内的奇妙变化。他失了一滴精血,副作用也立时显现,胸*口闷痛,精神不济,还有些眩晕。但身体这样了,内心却雀跃欢快不已。他甚至未察觉到自已嘴角露出的淡淡笑意。
传说中,精血也并不是随便就能融合的。若稍有冲突,输入异体内的精血会被立刻逼出体外,在施血者身边炸裂,令施血者身受重伤,但却不会伤到受血者。正因为如此,戴天也才敢贸然施血。真有意外,伤到的也只会是他,蓝妙可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此于蓝妙可无损却有益的机会,便是炸到他遍体鳞伤,他也仍旧是要试一试的!
蓝妙可体内仙根只吸收了一滴精血,立刻便有了起色,这具温软的身体的主人虽仍在晕迷,但她的身体便如有意识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每一条血管都在急速奔流,只盼望能得到更多的抚*慰和补充。这种悸动传导到戴天的掌下,便是蓝妙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在向他无声的恳求和期盼。
戴天闭起眼来,将手掌移到蓝妙可背后,那瘦弱的背脊在他掌下泛出温热。让他觉得手心无比充实,仿佛只要把手掌贴在这儿,便能拥有一直想要的东西。这样怪异的感受。戴天感受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若他这两千多年来,一直是忧伤和空虚的叹息,这一声,只有这一声,却是莫名的满足和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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