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家别宛离齐国的皇宫真的是很近,如果从别院的侧门出去,到皇宫的东门,只有一里地左右的路程,但是事情往往不是这般简单,为了体现身份,人们往往是往死里的把事情复杂化,便如这入宫觐见一样,天国使团一大早便从别院的正门出来,在齐国礼部官员的带领下,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了,马车却还是在街上晃悠,澄邈坐在马车中,实在觉得有些烦了,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澄邈感到奇怪,这齐国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带着自己看看他们齐国京都的繁华吗?
秦海见澄邈眉头皱了皱,知道这澄邈只怕被这“没有止境的游街”弄得有些心烦了,开口解释道:“大人稍安,马上就要到,虽然皇家别宛离皇宫近,但按照外国使臣觐见的规矩,必须从皇宫的正门进宫的,这既是对齐国的尊重,也是我们身为大国使团的风范!”
澄邈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啊,不由苦着脸道:“这齐国也真是花样多,天国就没见有这么多规矩!”
施平笑道:“下次把齐风镇拿下,齐国再使团入京的时候易大人给他们安排这个规矩不就成了?到时候让他们围着京都转上一圈都没有问题!”
澄邈哑然失笑,看来经过这次战争,连文官们的信心都空前的大涨啊!只是他们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把齐风镇拿下”便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了!只是这话澄邈现在说不出口,说出来却也太煞风景了,更何况自己还是两大军事世家的后人,要说这话,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果然如秦海所说的一般,离皇宫已经不远了,马车不久之后便停了下来,下来马车后,澄邈不经一愣,马车是停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而广场的尽头便是立着一座墙!对,是一座墙!即便是两世为人,澄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城墙,如果正要有个比较的话,只怕比三峡水电站的大坝还要壮观了许多!
广场之上一条红色地毯直接从马车下车的地方通向了皇宫里面,红色地毯两侧站着两排礼仪队,正对着一个高达三丈的巨大城门,因为是正午,阳光照下,把门里门外都照的通亮,但城门的另一头,门洞却小了许多,整个的感觉就如一条隧道一般,可见这城墙有多么厚,这也说明了为何这城墙可以修建这么高了,整个他吗的就是一个实心混凝土方!
澄邈也没来得及思考这修建这样宏伟的工程所需的经费,便听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喧——天国使臣觐见——”澄邈等人不再犹豫,走上了红色地毯,面含微笑,回过头去,却见施平秦海等人都是双手轻抚着,像是在做什么特定的动作一般,再看其他人,不管是齐国礼部官员还是天国的使团成员,也都是一般的动作,澄邈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又出岔子了,不过澄邈也不是么见过世面的人,要他做那样的动作,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也不管这么多,昂首挺胸,迈着军人步子踏入了那犹如隧道一般深的门洞,接着,立时骤见一片光明,光明处是重重楼檐,万间殿宇,宫中建筑多为青灰之色,点缀着朱漆柱子以及镶金房檐,一层一层的叠加上去,庄严无比之中,犹有一丝清新古风,波澜壮阔之中还有三分细腻,和皇宫外面那一堵山一般的城墙,完全是天壤之别。
澄邈微微有些失神,看着眼前那雄壮的宫殿,就像刚到京都城外看到那数百年前的古城墙的时候那样,心里头再次有些起伏了,但看久了,澄邈发现,这齐国的皇宫还真是美的很,虽然极为广大,用材也极为讲究,但并不以广大取胜,给人的感觉也并不俗气,楼阁层层相迭,看上去幽美静谧、而那红漆大梁柱都有些斑驳脱落了,却似乎没有经过特意的修缮,仍然保持着那古旧残破的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而似乎每一根梁柱,每一级阶梯都在讲述着这宫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每一道长长木质行廊都在告诉来客,有多少伟大人物,曾经轻轻踏行而过,留下一行渐行渐远的足迹。
使团众人沉默了下来,七名黑卫因为带有兵器,自然不可能随入宫中,所以停留在外间,而澄邈虽然也是带着“罚天”,但却是被允许的,这个世界,兵器不仅仅是用来战斗比武,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知道走了多久,行过长廊,路过廊畔假山流水廊桥,渐向上去,再走上九十九级阶梯,终于来到了北齐皇宫的正殿。
而齐国皇宫的正殿大门也是极为高大,上面镶满了碗口大小的铜疙瘩,给人一种极为庄严厚重的感觉,不知道折扇大门承载了多少年的历史,在他面前,澄邈情不自禁的理了理服装。大门两旁站着手持长戟的守卫,还有一个青衣中年太监,见天国使团驻足,便扯开嗓子喝到:“天国使臣觐见——”
那太监的生音刚落,大门便缓缓的打开,而那声音却像是不止一个,而是重叠着好几个声音,直到大门大开,澄邈才发现原来里面还不止一扇门,竟然是重重叠叠的有九扇大门,看来这个数字“九”在齐国皇宫应用的十分普遍,九十九级阶梯,九扇大门···不知道这个数字的应用有没有那个牛逼前辈的影子呢?
施平在一边轻声感叹道:“齐国皇宫的布置还真是奢华啊!看来当初五百万两的赔款还真是要的少了一点了。”
澄邈心中暗笑,这施平也还真是个妙人,不过澄邈也知道他这般说只是开玩笑而已,不过是缓解一下使团成员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中的那股子震撼!虽然谈判已经成定局,也不可能再更改,但天国的使臣,见到敌国的皇宫而被震惊,确实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大部分时候就是争一口气!
澄邈轻声笑道:“钱多好啊,钱多了,将来咱们到齐国来做生意便是了!”
施平哑然失笑,这才想起了眼前这位状元郎第一件出名的事可就是做生意了,虽然他本人对经商这些事也是有些看不起的,但这话给澄邈说出来,而且还是说要赚齐国人的钱,那感觉自然就不一样了,现在他反而有些期待起来,把齐国人白花花的银子一箱一箱的运回国去,那将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的!
通过九扇大门,尽头便是齐国皇宫的金銮殿,金銮殿十分空旷,虽然已经站了上百文武官员,但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反而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正前方高高在上的便是龙椅了,齐国皇帝一脸笑意的看着这敌国远道而来的使臣。使团的成员以臣子的礼仪跪在地上,磕首,口呼“万岁!”
而南宫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齐国的官员看到自家的皇帝陛下笑的这么开心,不知到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那般开心,或者还是笑里藏刀。
“起来吧!”
澄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一大早在街上转了半天,从皇宫外到金銮殿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总是有些累了,更重要的是,给人下跪总是一件极为不爽的事情!在天国自己下跪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当然不愿意在这异国他乡跪一个不认识的人了。站起身来,澄邈轻轻掸了掸衣摆,却十分诧异的发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澄邈抬头看去,竟然是龙椅之上那个中年皇帝,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澄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总之他觉得这个皇帝的表情就像是在得意于他知道了自己的什么事情一样,让澄邈有种“被脱光了”一样的感觉,凉飕飕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身边的秦海微微咳嗽澄邈才反应过来,身为一个外国使臣,这样盯着一个皇帝看是很不礼貌的,皇帝可以盯着使臣看,因为他是使臣,而使臣却不能盯着皇帝看,因为他是皇帝,澄邈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自己这是被天仁皇帝给惯出来的···。
这时身边的副使施平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澄邈是正使,但却是十分罕见的礼仪白痴,施平可不敢把这两国之间的大事交给澄邈,免得闹出了什么岔子,因此一路上来,凡是关乎两国之间礼仪的事情都是施平去做的,澄邈完全是一个甩手掌柜,此时施平宣读的便是天仁皇帝写给齐国的国书。
只是澄邈听着,不禁暗自腹诽,这文章的风格可不像天仁皇帝的,只怕这国书多半是又别人代笔的,说的无非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两国世代友好之类的,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但却还是郑重其事的宣读了出来,而南宫皇帝听着却似乎很是满意,频频点头,澄邈眯着眼睛扫去,自愧不如,想起这两个国家的皇帝陛下,人家可不止是皇帝,而且还都是“影帝”,起码是个“奥斯卡”级别的!
接下来齐国的礼部官员也站出身来,也是宣读了一片类似的“美文”之后,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了,直到此时,齐国的文武百官才有时间来看一看这为天国的金科状元,齐国的“扫把星”澄邈来,只觉得这厮长得也太普通了点了,而齐国官员们也都知道,这次使团的正使乃是这位长相一般,但名头却很大的年轻人,只是从头至尾却没有听他说过一次话,竟然连宣读国书这样的大事都是交给副使去做的,不免让人对他有些好奇起来,想起因为他牵扯出来的乃些事,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乖巧腼腆的,这正好印证了那句流传了数百年的老话“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会咬人的狗往往不会叫”,因此,这些官员们看澄邈的眼神也都逐渐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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