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甲的士子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澄邈原本有爵位在身,又是状元头衔,相比而言却是要比其余几位的待遇要好得多,却是当了一个从六品上的吏部员外郎,由于吏部尚书賀之民国考弊案被斩首午门,吏部一下被牵扯出很多问题,天仁皇帝一怒之下,贬了吏部十来位官员,因此现在的吏部已经被跟换的如同初生的娃娃一般,而且还提拔了一批刚正不阿的基层官员,吏部尚书则是上任吏部尚书孔冰,虽然已经年近七十,却被天仁皇帝再度请出山来。
而澄邈被安排在了这个得罪人的衙门,天仁皇帝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的,至于兵部尚书的空缺却还没有补上来,只是看皇帝安排澄邈的位置便可猜测一二,兵部尚书的位子只怕是给秦武留着的,因为南宫无忌回了齐国的京都,秦钟的意思是该让后辈们担点责任了,天仁皇帝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因此天国朝廷便出现了秦家兄弟同朝为官的局面,从天国建国至今,却也只在太祖皇帝在位时出现过一次。
只是让澄邈没料想到的是,天仁皇帝却把出使齐国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这本是礼部的事,却要一个吏部的从六品员外郎充当访齐副使,多少让人有些想不通,而天仁皇帝的解释是“天齐之战因你而起,如今大胜,你功不可没,况且你是本届状元,又是将门之后,出使齐国之事交给你,不会丢我天国的脸!”
副使的职责主要对外交涉,按澄邈的理解就是一群黑涩会出去收保护费,自己便是耀武扬威走在老大前头打前阵的角色,而天仁皇帝的说辞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澄邈却是没那么容易相信皇帝的话,虽然天仁皇帝真的就是想磨练一下澄邈而已,仅此而已。
只是澄邈不相信归不相信,事还是要照做,想不出来天仁皇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便当作一次公费出国旅游,见见国外风光,那也是很不错的一件差事。
天仁十四十年四月二十,天齐争夺幽谷关的战役已经过去了两月,齐国的使团已经经过正常的渠道,到了天国的京都,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住进了京都的驿馆中,而澄邈这个吏部的员外郎兼齐国和谈副使的澄邈自然是没工夫闲下来。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而关于外交,澄邈记得最清楚的是历史书上的一句“弱国无外交”的至理名言,因此对于战胜国来说,狮子大开口那是必定的,吃进嘴里的,也别想吐出去,不服气就重新再打,直到打到你服气为止。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澄邈却还是不知道兵部有没有这个底气,换句话说,不知道外公他老人家有没有这个底气,因此澄邈一大清早便跑到了秦岭山上,向秦钟取经的来了。
“和语菲怎么样了?”秦钟还没等澄邈开口,便笑呵呵的问起了澄邈的私事:“语菲那丫头是个好孩子,你不可负她!”
澄邈认真的点了点头:“外公放心吧···昨日语菲已经醒来了,只是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没什么事了。”其实这个秦钟早就知晓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两的关系进展如何,才忍不住问起这件事。
“这样便好,呵呵···这样我就放心了···”
“智昱呢,外公打算如何安排他?”
“国考勉强进了个皇榜,京里自然没他待的地方了,至于去哪里,暂时还没想好。”
秦钟似笑非笑的看着澄邈“怎么,你不想待在惊里了?”
澄邈很诚实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总觉得太过于安逸不是一件好事,靠着你们的庇护生活在这天子脚下,不是个好现象···”
“哈哈···”
秦钟停了澄邈的表白,笑道:“能这么想就证明你和别人不一样,居安思危是有必要的,不过却还要过一段时间,等你出使齐国回来,我便像陛下要一块地给你,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
澄邈大汗,这说的是什么话,笑呵呵的向皇帝要一块地!丫的,这地像不要钱一样,这底气足的让人喷饭,只是澄邈并不怀疑秦钟的话,要说天国能够找皇帝要封地的,只怕还只有眼前这个牛叉的老头子了。
“不过你要好好把眼前这件事办好,办的漂漂亮亮的,那么外公开口的底气也足些的···”
澄邈点头笑道:“我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天笑自知弱国无外交,这次两国谈判,自是狮子大开口,狠狠的敲他齐国一笔,只是如果口开大了,外孙怕合不拢了···”
“所以你想来问我,黑羽可以支持你把口张多大吧?”
“对,外孙便是这般想的,但是却还不确定黑羽还有没有精力应付···如果谈崩了的话···。”
“嘿嘿···如果谈崩了,那就打呗···”
兵者,国之大事也,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从秦钟口中说出,噎的澄邈只想吐血了,自己担心了半天的事,竟然就这么简单,“如果谈崩了了,那就打呗···”
“唔···外公,我想上奏陛下建立一个独立的情报机构,您看如何?”
“独立的情报机构?”秦钟一时还无法理解澄邈的这个词汇,不由有些愣住了。
“唔···独立的情报机构···就是···这个衙门不受任何其他衙门的管辖,直接对皇帝陛下负责,主要职责是负责收集本国官员犯罪情报以及他国军事情报等工作。”澄邈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来把这个类似于前世的“国安局”的衙门解释清楚,而秦钟的政治灵敏度是很多对手都公认的厉害,自然很快的就嗅到了其中的关键。
“那你有没把握把这个衙门控制在自己手中?”
“外公,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澄邈苦着脸说道:“这个衙门直属皇帝陛下···”
“小子!你没说实话!”秦钟笑着盯着澄邈道:“你那点花花肠子瞒不过我,只是陛下或许不会像我这般了解你···”
“外公的意思···还是可以试试?”
澄邈虽然没有把握,但却依旧抱着希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急切的想要发展自己的力量,但是在封建王朝社会里面,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去做,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摆在台面上,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发现了,肯定是个谋反的重罪!而说服皇帝来做这件事,至少自己算是这个“国安部”的第一任教官,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积蓄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的,至于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了。
“只是看你如何说服陛下罢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父亲也帮不了你,我们都是带兵之人,要是我们帮你做这些事,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我又如何说服陛下同意?”澄邈有些傻了,秦钟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除非自己把这个部门的全部权利都交给皇帝,否者皇帝不可能会同意有这么一个超然的机构凌驾于朝廷的众衙门之上的。
“你可以一步一步慢慢走,不要贪多,先把这个机构确定好,在慢慢往里面添东西···”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澄邈知道做这种事自然不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只能慢慢来,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钟想了一会,继续说道:“这个情···情报机构···你可以先注重收集齐雪两国的情报,等你的衙门成熟了,转向天国内部,自然便容易了。”
“嗯···孙儿知道了···”澄邈十分受教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会找时间上奏陛下的。”
“天笑···”
秦钟看着澄邈,很认真的喊着他的名字,澄邈不由也认真了起来,这是外公第一次这样认真这样严肃的喊自己的名字。
“不要低估了你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但也不要让陛下知道,你已经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秦钟的话说的很慢,可以说是一字一顿的说的,但澄邈却回味了很久才理解出了字面上的意思,但深层次的意思,却是不敢说出来,想都只是偶尔心念一动,也不敢往深处想,毕竟···这也太狗血了。
“你不用想太多,要知道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还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秦钟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生活在长辈们的阴影下,那你就必须要变强,很好,你现在已经开始在做了!”
“对了,白如风把你教成啥样了?”
秦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师父的···”
说起这件事澄邈的嘴角便开始抽搐了,虽然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但往事不堪回首,之前那两个月的训练简直就是毫无人道的虐待,好在那狗屁“神谷内功”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反应自然要比以前快多了,却也顶多少挨几下树条罢了,要想反击,却还是从来未有过的事。
“还好···比以前好多了···”
澄邈对于挨打的事有些难以启齿,只好随便搪塞了过去,好在秦钟也没有纠缠,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今儿个黄鹤楼送来了几条一星河鱼,就在这吃饭吧!”
秦钟提起黄鹤楼,澄邈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第一次在黄鹤楼见到朱倩那小妞叫朱泽为叔叔,后来在御花园才知道朱倩是公主,现在想来朱泽的身份自然就出来了,只是这么久来,澄邈却把这件事也给忘了,不是秦钟提起,澄邈还真没想到那处去。
“泽叔···和皇上是兄弟?”
“呵呵”秦钟看了看澄邈,老怀安慰的点了点头,似乎很高兴澄邈能够发现这个秘密:“朱泽便是永王,皇上的亲弟弟,有他看着你,你自然要好的多了···陛下还是很在乎这份兄弟感情的···虽然他是个无情的人!”
“可是永王为何却对孙儿青眼有加?”
澄邈有些弄不懂,要说他人品大爆发,那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要说没有原因···那比他人品大爆发更加不可能!
“这些都是一些往事了,你没必要知道了···”
秦钟忽然有些索然无趣,语气也变得萧索起来。
“往事···难道···”
澄邈忽然想起黄鹤楼中的那道屏风,一个念头便浮现在了他心头:“靠···不是真的这么狗血吧!···秦烟老妈···你很强!”
那座屏风上面有六个人,如今却也都可以算得到了,父亲、母亲、朱泽、皇帝、白老头···还一个··只怕就是语菲的父亲了,这么看来,自己的后台确实是很牛叉的,天国的大人物,就有这么多与自己有那么点关系,这可都是关系啊!
澄邈回到家中已是临近傍晚了,只是刚进门就被人给拉住了,澄邈诧异的看去,却是内务府太监总管葛礼,澄邈虽没和他交谈过,但却也认得。
“我的爵爷,您可算是回来啦,快跟奴才走吧,陛下可都等了你两个时辰啦!”葛礼一见到澄邈,便心急火燎的拉着澄邈往外赶,澄邈心里也一惊,让皇帝等了两个时辰···这还得了!不由也加快了脚步,只是心里却是纳闷,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自己,虽然他知道皇帝这种特殊的生物,一般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随机的成分比较大,但也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找自己私聊的。
“葛公···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葛礼心里一动,轻轻扫了澄邈一眼,见澄邈并无什么其他神色,自然的很,心里不禁对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比皇子还要舒坦的小爵爷,有了不错的好感。
要知道太监自古就是被人歧视的一个群体,虽然历史上也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太监,但毕竟在少数,特殊的生理缺陷,导致了他们的心很敏感甚至有些变态,因此做出了很多让人深痛恶绝的事情,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群体到底还是一群可怜的人,而澄邈虽然也不甚喜欢这个群体,但他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的“现代”人,对于人道主义方面自然要比别人开明的多。
因此在喊葛礼的时候,澄邈便有意无意的少喊了一个“公”,而是喊的“葛公”,虽然有些套交情的嫌疑···但确实是在套交情,太监不可得罪,关系好了,自然还可以成为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
“我的爵爷啊,陛下找您问和齐国那群崽子们谈和的事呢!”
“哦,原来是这事···”
澄邈知道了皇帝陛下的目的,放心下来,悄悄的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给了葛礼,葛礼脸色一愣:“爵爷这是做什么!”
“葛公不要误会,这是在下做生意赚的钱,干干净净···”澄邈呵呵笑道:“初次见面,在下是个俗人,也不知道如何,只好用这俗气的法子了!”
“哈哈!爵爷说笑了,您还是俗气人,那谁还敢说自己是个雅人啊!”葛礼打了个哈哈:“那奴才也就不客气了,以后爵爷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说!”
“哈哈···不谈这些事、不谈这些事···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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