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长大了好不好！”眼前的小女孩叫乐乐，可她一点都不快乐，正嘟着嘴，双手撑着下巴张望着外边的车水马龙。
这栋楼已经二十岁，很多设施老化，外边老旧，楼上住着五十岁的大妈脾气不好，经常把没拧干的拖把架在防盗窗口，导致脏水老滴下来。
原本屋子的主人已经受不了，跟楼上的人吵了好几年，说影响到他孙女，可楼上的人经常骂他们神经病。记者来调解的时候，被屋内阴冷潮湿的环境吓得不敢进门，听了些闲言，就落荒而逃。
这环境不怎么好，可房子还是卖了出去，接手的是一对90后夫妻！
“长大了不好，成为大人一点都不好！”陈时摇摇头。
“为什么不好，我就希望自己成为大人，因为大人很自由！”乐乐圆圆的眼睛看向外边，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呵呵！”
渴望长大，是大人最后悔的决定吧！这是个玩笑，也很现实无比。
“如果你有机会长大，就知道大人其实不自由，很糟糕，很可怕！”几天前高中同学聚会，陈时去了。
场面尴尬，那些人喧嚣热闹，到处宣扬自己有多少钱有多少钱，然后嫌弃陈时没工作，问他当年没参加高考后不后悔。
陈时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在一边装醉。
当年常嘲笑陈时娘炮的同学已经是三家公司老板，有了三孩子，外边三情妇，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对三情有独钟，说自己身价三亿，打算两年后突破三十亿！
那人肥头大耳，说话爱喷口水，口气很重，大家给了他不少面子。
酒足饭饱，炫耀蒸蒸日上的事业后，大家开始聊曾经的玩笑，有人在期间开始问陈时在高中时为什么犯病，而且还是精神病。
其他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不知道陈时犯的是精神病，开始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陈时喝了口酒，坦诚说自己确实在精神病院呆过一段时间，后面好了。
那些人煞有介事，问了很多敏感的问题，比如“会不会通过口水传染”“会不会再次犯病”“会不会杀人”“这几年都不工作吧！”
可想而知，被社会磨练一番后的大众，表现得跟个文盲似的，甚至有点羞辱了文盲一词。
那些难懂的问题，陈时一一微笑面对。
有人问起现在他在做什么？
在陈时没有回答前，有人抢话，说陈时在卖房子，上次见他在街边发传单。
陈时无话可说。
那些人七嘴八舌后慢慢把话题转移起来，后面陈时找机会溜走。同学会回来的时候，陈时听以前高中的同学说，以前的班主任，拿他学生时代发生的诡异事情，当做反面教材讲给同学听。
那同学还发了视频给陈时看。
视频里边的老师，有点臃肿，说话尖锐，把陈时曾经的不堪当成槽点，用脱口秀般表演出来，声情并茂，课堂下的学生哈哈大笑！
陈时没想到过去十年了，自己竟然还是老师同学的笑料，自己还是那样不堪。
在收到高中朋友的视频后，对方问陈时：
“你是不是能看到一些东西！”
“没有！”
“我当时觉得你肯定能看到很多东西，不然不会那么奇怪！”
“真的没有，要相信科学！”
“我朋友买了凶宅，想找人去那边睡上三月，想让那边有点人气，你如果愿意，可以接这份活，报酬也不低，三万三个月！”
陈时收到信息的时候，觉得莫名却惊喜，还有人愿意花一月一万的钱去睡凶宅？
“那么高的价格，可以找和尚大事之类的了。”陈时回复道。
“请过大师，但是听说后面大师发疯了。”
“我又不是大师！”
“你不是出过家吗？”
出家？陈时一头雾水。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出过家？
陈时脑子疯狂飞转，回想起前段时间，因为无聊关注过一个公众号，因为里边的文章写得不错，所以转发过两三章，而且因为他不习惯肉类，该吃素一年了，或许这是别人认为自己出过家的原因吧！
“我跟我朋友说你很厉害，其实你可以去一下。”
陈时给对方发个笑脸，继续回复道：“你为什么那么积极？”
“因为我最近写小说，没题材了，所以想从你这找。”
这朋友叫林上九，是个网络作家，写过一本很厉害的玄幻文，靠这本书买房买车过上相对自由的日子，他用其它马甲写过几本书，但都不行，编辑建议他尝试其它类型，挑来挑去，他想从灵异类入手。
“可能让你失望了！”
陈时当时想决绝的拒绝，可房租信息突然给他发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卡里边的钱也够一个月的伙食。
他纠结了，深深叹口气，最后终于答应林上九做了凶宅体验师！
时间回到晚上二十二点三十分，凶宅里的闹钟响了，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林上九的朋友买下房子后就没有动过什么，屋子里边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那些全家福都还在，房子里的主人好像一直没有变化。
手里捏着小女孩的照片，陈时依靠在窗前。
林上九打开大厅的灯。
灯接触不良，一闪一灭的，很诡异，很扎眼。
“你还是关上吧，很不舒服！”陈时捂着眼睛说道。
“你跟那小女孩聊得怎么样？”林上九脖子上各种配饰，有十字架，观音，佛祖，五芒星，道符。陈时问他准备这些东西干嘛，他说这是以备不时之需。
“跟什么小女孩！”陈时装傻。
“就是死在屋子里的小女孩啊，我可听说了，被自己的母亲活活溺水而死！”林上九说道这里时，右手抓住脖子上一大堆护身符。
“相信科学！”
“相信什么科学啊，她是不是在我旁边？”林上九打开手机电筒，颤颤巍巍地说：“小朋友，我没有恶意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真的，叔叔只是来这看看！”
“你怎么成了叔叔，你不是挺年轻的吗？”
“28了！”林上九小声说道。
陈时抓着乐乐的照片说道：“你恨你的母亲吗？”
乐乐的微笑很爽朗，似乎忘记母亲对她的行为。
“其实妈妈有时候挺好的，只是爸爸经常吵架！”
“他们也会打架吧？”
乐乐点头！
林上九见陈时在说话，等对方停顿的时候，便凑近耳朵问道：“你跟他建立起了联系？”
“没有！”
“那你为什么能聊天！”
“自言自语！”
“我不信！”
陈时走到开关旁边，打开了电灯。这次的电灯不会一闪一灭的，很亮堂，很让人安心，舒服，有安全感。
“你看，你就是跟那个什么沟通好了，电灯才能开的。”
“我已经在网上买了好了led灯，明天换掉之后，你开也可以亮堂，这时灯老化了。”
“老陈，你就不要骗我的，毕竟咱们都来这了，接下来三月都住这里的。你跟我说一下你有阴阳眼会影响你的能力吗？”
“我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能看到鬼？”
“我没有看到，那是我想象出来的！”
林上九重重叹息：“那你为什么自言自语！”
“这就是自言自语。”
“不害怕？”
“刚出社会的时候在殡仪馆呆过，没什么可怕的！”长久的孤独，让陈时觉得这些也没什么可怕的。
“哇，你怎么不说你有这经历。”
“你不问。”
林上九揉了揉脑袋，坐到位置上，问道：“你出家后，修身达到什么等级？”
“没什么等级！”
“高中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然后才没参加高考，毕竟那时候，你疯得太突然了，肯定有事情！”
陈时被问得不耐烦了，终于说道：“我真的没有阴阳眼，高中的时候我患上双向情感障碍，简单说就是躁郁症，有点抑郁症的意思，但有点不同，说精神病也算，我这种病的人想象力时很丰富的，好了之后，一个人生活久了，会自言自语。”
“我在殡仪馆工作那两年，接触了不少死者，因为孤独，有时会幻想跟死者聊天说话，。”
“想象？”林上九问道。
“对，有时自言自语，只是在想象跟死者对话！”
“嗯，这我倒是相信了，毕竟侦探电影也有这么演！”
“这就好，睡觉，等三月之后拿三万块，咱们可说好了，我拿两万，你一万。”
“不用，说好全归你的。”林上九不缺钱。
“可你既然能那么想象，那你想象地问一下，孩子死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
这话直接暴露了林上九根本不相信陈时说的话。
陈时看了旁边的乐乐。乐乐摇摇头：“我妈妈没有杀我！”
“那是谁？”陈时问道。
“可能是我爸爸！”
陈时皱眉，来之前就听说，是孩子妈妈精神病杀了乐乐，不是他爸爸所为。
“小孩子说，是他爸爸杀了他！”
听到这话的林上九从沙发里蹦跶出来，狠狠拍大腿说道：“哈，我就知道这案子不简单！”
“可已经结案了，我们查也没用吧！”
“我只想看真相！”林上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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