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一按桌下机关。
不一会，一位容貌庄重的戎装女子手持文件夹，敲门而至，行礼站定。
“蟠桃来啦，随意坐。”
“是，大将军！”
就在推门的瞬间，蟠桃已觉察到一丝异样。
凡有异常，格外小心，这是必须的！
“最近，‘万花筒’还消停吧？”
大将并未落坐，她一个下属怎敢随意？
“禀告大将军，还行！”
“还行就好，坐下说。”
大将军在一旁接待椅坐下，问起“莲、梅、兰”情况。
蟠桃眼见不妥，不能让自己个头人为地杵在长官面前，更何况大将军眼里有隐火闪现，四处飘忽。
她赶紧识相就便坐下，说起一线莲、梅、兰三人个个表现不俗，分别在东、南、西三个方位，深得主子宠爱。
“闺阁一线，二级预备，组建得如何？”
“均已完成。”
“二线呢？”大将军若有所思，不断颔首道。
“同样，也深得‘猛、虎、福’三将欢心。”
“那，此线，二级预备，开始组建了吗？”
“正在组建。”
“需多长时间？”
“半年。”
蟠桃非常清楚至多三个月即能收口清光，实际上已基本构建。
不过，她端上这一口非同寻常的饭碗，宁愿挨骂也要压着，到时才能喘气，不能有丝毫麻痹虚头，不然后果难料，多令人扼腕。
这行当，碗中每一颗米粒都有可能是一枚暗器，或者干脆就是一堆毒药。
其实大将军又何尝不知，但他始终坚信并高度赞赏这种作派，干练、牢靠、倒扣，硬压不崩的铁盘底蕴。
吃上这一口，一个“狠”字立天地。
“三线呢？”
蟠桃柳眉一挑，心神飞速运转。
她极少掉链，此刻却一时不能对接大将军的思路。
“我是说，‘小小莲、梅、兰’，训练得如何？”
“报告，正在进行时。”
小小莲、梅、兰，是“万花筒”重点培养的第三代后起之秀，年龄均未超过十七的少女。
“识人用人固然重要，会不会培养人才是关键。”
“是，大将军！”
“‘衣冠社’与‘万花筒’，是我们北疆一对‘隐形的翅膀’，缺一不可，理应相互尊重，适当切磋，不可过火。”
“放心吧大将军，只要‘衣冠社’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万花筒’就绝不会辜负大将军的一片苦心。”
随后，蟠桃向大将军陈述不少事情的由来，过往与结果，以及后期影响。
大将军时而点头表示认同，时而不语陷入思考，眼神漂移，不时朝四处扫描。
“大将军，您一定还有重要指示，敬请下达！”
大将军没有直接回应。
他很有耐心，在逐个询察三线筹备情况，特别是‘小小莲、梅、兰’的成长过程，甚至于连一些零零星星、点点滴滴细节，都不肯放过。
一切要从娃娃抓起！
交流到一定程度，大将军深有感触再三强调：
“培养的根本，就在于人心的再造。”
蟠桃并不诧异。
她分明感到此次谈话的重点，也就是大将军的真正意图即将展开。
她凝心静气，洗耳恭听，随时接应。
果然。
大将军干咳一声，许多问号一连串脱口而出，纷纷聚焦在风马牛消失时的画面上。
看似大将军轻松，一点也不关心白公子的死活，实际上如果部属如此一意孤行，那怎么有可能获得上级真心诚意的信任呢？
蟠桃杏眼一转，轻声请示道：
“大将军，能不能允许我先汇报一下风马牛消失前的情形？”
她观察着大将军的眼神。
大将军目不斜视，微微点头。
这时，她娴熟打开文件夹，从中抽出一张张纸片，上面画有各式各样的图形。
“这是第一时间现场临摹的画面，那小子刚刚出现的场景。”
蟠桃朝大将军恭敬道。
“第二张，公子与其对峙。”
大将军看看画面，又看看蟠桃。
“这时在肢体接触，相互纠缠。”
蟠桃继续道。
她心里清楚，按照大将军明确指示，只要公子在巫天镇，就不要给他任何狐假虎威的借口，因为他身披特制肤甲，没有破相之虞。
除非事关生死。
可“万花筒”成员经过对那小子贴身探测，没有发现任何毒气、暗器，以及煞气，故而游离方外，没有出手相助。
公子脱臼后，恰好一柱香功夫被一路人推拿归位，也未留下任何副毒作用，只是公子心胸窝有一口恶气，一时难平。
“好，这就是效果！”
大将军轻轻一扣大腿，欣赏道。
大将军心想，总算对我白某人有所交代，那就看看你们下一步又将如何操控吧！
“那团恶气发自公子心眼，萦绕公子体内；一周内，我们设法将恶气转化成公子进阶动力，敬请大将军放心就是。”
蟠桃颇有底气道。
大将军会意地点点头。
“至于那小子，白梅也经他眼神种下万株雪梅，无论如何他也难逃“白梅岭大阵。”
虽说蟠桃振振有辞，但涉及最根本问题依然无话面对，那就是：
三头风马牛到底去了哪里？
避重就轻，实属无奈之举，就算敲破她脑袋也无从回答，那些有关风马牛的“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大将军英明，此事暂时不让“衣冠社”插手。
“衣冠社”除了擒人拿人，还会干什么？
这十万个为什么搁到他们那，怕是二十万三十个为什么都打不住！
蟠桃见大将军表情温和，语气一点点放松下来，四十二块面部肌肉完全归位，渐趋自然，目光平静似水，便坦诚困扰着自己心头一个个疑问。
大将军有些欣慰，还给出不少建议与鼓励。
最后，大将军要求让三线“小小莲梅兰”负责接近，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得间断，或跟踪或打探，或接触那带着小猫小鸭的少年。
“不得打草惊蛇，不得伤他皮毛，加派人手，全力保护。”
“是！”
一种别样的气息，涌进蟠桃的胸腔。
她噙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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