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了!
有谁还真去指望当皇上?
不过借此机缘修炼做人,弥补人世间缺憾罢了!
闻劲如此一想,不悲反喜。
顿时一股清流在他脑颅涡旋片刻,自上而下向脚底奔涌而去。
闻劲身体刹时清空一般,似一挂被狂风吹鼓的船帆有些脚不点地,仿佛有无穷之力推助前行。
片刻,一片水缸大小的雨云红灿灿旋转在十丈高的空中,一颗颗乳白色雨线从天而降,长着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向闻劲头顶垂直浇灌。
一条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闻劲无数毛孔里爬出,聚集到蚊虫大小便飞向空中。
一路走来,雨线紧追不舍,分毫不差地落在闻劲头上。
是醍醐灌顶么?
闻劲几息之间,呼吸变得细软绵长,一路十多分钟憋住气也未曾出现一点难受倾向。
站在一座馒头形状的山岗上,想起户头兄弟,不禁深吸一气在丹田润化,轻轻吐出,犹如每天起床对着虚空吹气一般,废气一出,眼前一亮,无比清明。
“但愿人长久!”
闻劲轻叹一声。
一道银色丝线从闻劲嘴里出发,直射而去,竟然不见尽头。
福人居福地,福地造福人。
“不如找个物体试试。”
闻劲边走边想。
这里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树木,但有个共同点就是树叶都似人的手掌一般,或竖着,或横着,或前仰,或后合。
一阵风来,左右摇摆,煞是可爱。
闻劲目测一下,瞄了瞄,有些不忍,一时找不出他物。
他大约走到十米远地方,不再犹豫,看上一颗老树,对准最外边的一掌树叶,吸——停——呼——!
“噗”的一声,树叶旋即飘落。
奇异的是,不是呈现自由落体动作,而是在与树枝分离的刹那停顿之后,居然快速倒转,直奔闻劲而来。
“我靠!”
闻劲一个急闪,侥幸躲过这无来由的亲密接触。
紧接着,他更是大惊失色。
一片树叶就把地面砸出一个凹坑,显然不是凡品!
闻劲捡到手里一看,树叶已是一条鱼骨形状的经脉,左看右瞧,不得其解。
莫非,万物有灵?
再就是,我也不凡?
仙子刚刚提到这片净土,一般人无法抵达,就算当今那些大佬们也无法抵达,说得霸气点,或许压根就没听说过。
吐纳河,是什么圣地?
是不是可以说,普通人一旦进入,因为气场的特殊性,生理功能便自然发生重大转变?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决定表达,由此带来认知上的不同?
闻劲走出一段,也就在大约二十米远地方停下,再试,依然如故。
不过,被击落的树叶,都好像带着愤怒的情绪,还有随时反扑的企图。
而在此前,被闻劲目光锁定的每一片树叶都在簌簌发抖,好像都有灵觉。
难道树木也有意识?
这就不能怪我啦,人乃万物之灵,你是树,风里生雨里长,任人砍任人伐,为人奉献才算实现价值。
在我们人间,还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更何况自然界,时时刻刻,不分昼夜,都要面对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局面。
这一点,树老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三十米,还那样。
五十米,照旧不误。
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五百多米,顶级步枪的射程啊!
闻劲吹了口气,当气枪打鸟试试。
可等了好久,仿佛小鸟们提前得到什么预警,天空不见一只鸟影飞过。
突然,闻劲目光扫视的树叶中隐隐发出一声轻微凄惨的叫声,一道飞影倏地冲向天空,但未及飞远,盘旋空中,发出“呀呀”的惊叫,好似有所依恋。
“呀呀!”
一声撕心裂肺,带着强烈面对死亡的嗜血气息。
这么远的距离不大可能吧,试试!
瞄准——
闻劲眼里出现小鸟惊慌失措的扑闪画面。
“噗!”
只见飞鸟狂叫一声,振翅高飞。
闻劲脑袋一埋,一口劲气吹入地面,一管麦秆粗细的黑洞出现在眼前三米远地方,也不知黑洞的深浅,袅袅飘出几丝白烟,一股炽热的焦土味道扑面而来。
不如用死物练手。
对,就用石块!
闻劲沿途找来石子,用劲一捏,宛如鸡卵,果然一团粉泥。
这手掌怎么连一点痛感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有些夸张!
物理性改变,还是压力极端提升下的化学性改变,或是其他?
“横竖,技不压人,不可滥用。”
闻劲提醒自己,当年要不是自己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死那无赖,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虽说闻劲在前世年轻时喜欢下棋,动不动给人“将军”,时有时来个“别腿将”,但最后多以败局告终。
这次千千万万,不可那样。
那样的生活,正对应那样的顺口溜:
六十打打麻将,七十跑跑药房,八十晒晒太阳,九十躺在床上,一百挂在祠堂!
前世已虚度,今生勿蹉跎。
“呼——!”
闻劲仿佛吐尽最后一口苦水,口齿间涌泉一般泛起甘冽清香。
此时,那一湾河流已呈现他的眼前。
远望吐纳河,蜿蜒在一座座山岗之间。
而山岗,又被此起彼伏的群山环抱。
闻劲走到河岸,才发现河面非常之宽,至少千米以上。
河面如练,水质清澈,轻轻晃动,阳光软软。
丝缕阳光忙着穿梭其间,看似在编织无限美妙的摇篮。
微微晃动的摇篮里,五彩缤纷的鹅卵石,犹如游动的鱼群忽隐忽现。
闻劲脱个精光才清楚看到自己肉身体魄,已经完全又是另一名少年,不禁感叹天地造化的恐怖。
一跃入水。
这名细皮嫩肉少年是谁?
我为什么要变成他?
他去了哪里?
我肉身又存放在何处?
我的肉身是不是被开发利用了,回去怎么办?
反正,我只是跨界的接受者,意识的搬运工。
小帅哥,你非我所误,冤有头债有主,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可以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远远超过那些“修得百年同船度,修得千年共床眠”,彼此——以前的将军、闻劲,还有现在的你就好好包容一下,相互理解一身,共此视角,修行大我。
这是“夺舍”吗?
“不,这叫共情!”
闻劲仿佛感到脚下山脉发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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