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第九章
告别田菜，牛艳风尘仆仆地赶往田家福家。她一路在想，到底要不要把田菜的事告诉田家福呢？告诉他，能解决问题吗？不告诉他，是不是太不够仗义了？告诉后对他们这个家有什么帮助？显然没有，不告诉他，他们会不会慢慢淡忘了过自己该过的日子？
思来想去后，她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这样至少在孩子心里有个期盼，他们期盼着妈妈有一天归来。
到了田家福的地理，牛艳打招呼：“家福哥！”田家福似没有听见，眼睛往牛艳停车的地方往着，牛艳又加了一句“我来了。”
田家福冷不伶仃地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车不放，看都不看牛艳一眼，好像没有看见站在他旁边的牛艳似的，半晌转过脸看着牛艳，一脸茫然地问：“田菜没有回来吗？”牛艳看着田家福那失望的神情：“我去找了，没有找到，对不起你们了！她好像没有在景江。”
牛艳撒起谎来，从来不脸红心跳，她自小混街道，说谎对她而言是寻常事，何况这谎她认为是“善意的谎言”。
说完她就去接田妮了，这事好像成了习惯，他们之间也有了默契。
晚上，田家福和牛艳又喝起了酒。牛艳说：“家福哥！今天就少喝点，我早点回去，要去帮你找田菜，我已经委托好几个人找了，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刻通知我，只要找到她，我一定帮你带回来。”
田家福：“酒，可以少喝点，但你多留一会嘛，陪我吹吹牛。”话音刚落下，外面有人喊：“家福哥！你们喝酒也不喊我？”田家福站起来走到门口：“来来来，正愁喝酒没伴呢。”
来人正是地主，田家福介绍：“这个是我兄弟，是我种的这块地的主人，我叫他地主，你也叫他地主哥就行”转向地主“地主，这个是牛艳，你就叫她名字就行，她是做菜买卖的，我家的菜基本都是她包销了。”
地主一时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桌子上没见田菜，他又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和田家福的关系，心里自给嘀咕起来：“难道离婚了？和这个胖女人好上了？”
他试探着问：“福哥！田菜嫂呢？”
田家福：“田菜都不回家了，你前次跟我说的那个‘爱小豆’是不是假的？我吃了，但她还是跑了。”“哈哈哈......”地主放开声音笑了起来“这要多吃几次，要不要？”
随即他从裤包里捞出几个透明塑料小袋，每袋装有三颗豆。“这三袋三百元钱。”
田家福：“太贵了”“这是春药—爱小豆，怎么贵呀？你前次领了那么多补偿款，留不住老婆留着钱有什么用？”
田家福看看牛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去床底下捞出了个钱包，抽出三百元递给了地主。一直坐在旁边尴尬不出声的牛艳说：“家福哥！这药吃得吗？”“吃得吃得，我前次吃了效果很好。”田家福这样回应牛艳。
牛艳：“我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喝嘎。”
地主：“再坐一哈嘛。”
田家福：“好嘛，你赶路就不留你了，我等你，明天带我们家田菜回来！”“好的，我一定再去好好找找。”
田家福和地主送走了牛艳，进屋又喝了起来。地主说：“这药真的是好东西，等你老婆回来你再吃嘎，你家孩子也跟她去了？”
田家福：“他们早睡了，我家小孩习惯了，睡起觉来打雷都不会醒。”
听田家福这么说，地主就不顾忌什么了：“这个药一定要你老婆回来再吃，你们睡觉前半个小时吃，厉害得很呢！”
两个大男人会心一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吃完找我，我随时给你送来，我要走了，我还要送‘爱小豆’给那些弟兄们。”
地主站起来要走了，田家福好像想起了什么，问：“这药，女人也可以吃吗？”“可以呀，你们俩一起吃还更好。”
田家福自言自语地：“好、好，太好了”
田家福送别地主，收拾了一下睡下了，怀揣着‘爱小豆’，想象着等田菜回来的精彩情节，嘀咕着到时候她不吃就放在水里给她喝，在遐想的梦幻中睡入了甜蜜梦乡......
牛艳回到景江时已经是十点半，她不顾劳累，去了夜总会找田菜。
田菜正和一群还没有工作的夜女郎唱歌呢，没见到钱费德，牛艳和她嘀咕了一下，叫她出去走廊上说点事。
牛艳直截了当地说：“田菜，你家老田等你回家。”
田菜毫不犹豫地回答：“等我干嘛，我已经不是他老婆了。”
牛艳：“你不是他老婆是谁的老婆？”
田菜：“费德呀！”
牛艳：“你怎么能这样？他说要娶你了吗？你知道春妮、春光有多想你吗？难道孩子你也不想了？”
说起两个孩子，田菜的眉宇间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们俩好好的吧？应该长高了吧？”
牛艳：“那还用说，家福哥可是把他们带的好好的，你再不回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田菜愣了半天不说话，牛艳急了：“你倒是说话呀，要不这样，你跟费德告假几天，就说是回去看爸妈，”她盯着田菜，田菜依旧不出声，牛艳更急了“田菜，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用脑子想想，费德他知道你的事吗？他知道了还会要你吗？你不回家看孩子，我可要把你的事告诉他了。”
田菜着急了，扶着牛艳的肩膀说：“牛姐，我求您了，春妮......”
刚说到这儿，钱费德走过来：“牛姐来了？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好久没见了吧？”
牛艳：“是了是了，所以，我们两要说的话多，费德，我是在跟田菜说，出来好长时间了，叫她回去看看老人。”
钱费德：“应该的，田菜就回去几天吧。”
田菜：“好的，费德！我去两天就回，牛姐，你明天来接我吧。”
他们俩跟随钱费德回到了包间，一进门，钱费德被夜女郎包围，搂的搂，亲的亲，抱的抱。“钱总！您怎么才来呀！”“亲爱的！你又去哪个包间艳遇了？”“老公！我艳遇过很男人，但我唯独爱你爱你爱你！”......
钱费德：“不要闹了，都给我坐下，我是去应酬去了，没有艳遇。”
牛艳和田菜站在那里，牛艳一会看看钱费德和他的夜女郎们，一会看看田菜，十味心情无所适从，这哪儿是爱田菜的男人呀？爱一个人会当着她的面会这样吗？哪怕是游戏也不能这样玩吧？牛艳心里自己嘀咕起来。
第二天下午，牛艳去接了田菜，牛艳一路上跟田菜说了很多道理。
田菜好像不太高兴，但不怎么出气，牛艳说：“田菜，我认识费德好几年了，我知道他的秉性，他是不会真的爱一个女人的，只不过是玩新鲜而已，我看你的时期也快到了，之前，各方面都比你优秀的女孩换了一串串，你这种情况，我敢打包票，他一知道他立刻会让你离开他的，她家人知道了更不得了了。”
田菜：“您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牛艳气得急刹车，差点被后面的车撞了，停到路边，她大喊大叫起来：“你真是傻呀，人家要娶你，难道事先不见你的爸妈，你家人就要和你结婚了？”
田菜：“我有爸妈，有家人的呀。”
牛艳：“他们在哪里？”
田菜：“他们在我家呀。”
牛艳：“你现在都是黑人黑户，身份证也没有，我想想都帮你后怕......”
牛艳说得口干舌燥，心里感到无奈，原来这个田菜真的天真到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不懂还不爱听别人对她的一番好心劝说。
回到田家福家，牛艳去跟田家福打招呼，田家福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田菜，飞步过去，眼里放出高兴的光芒：“田菜，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田菜见到田家福，好像是陌生人相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牛姐，我们俩去接春妮去。”
牛艳看春光不在，问田家福：“家福哥！春光呢？”“在婶子家，那边来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婶子家的孙女，所以，他喜欢去那边玩，也好，他有了玩伴，不用我超心。”
田菜对孩子也没有表露出多少热情，好像她的世界里已经只有了钱费德，对田菜的这种态度，牛艳感到恐惧，一阵寒颤。
田家福看田菜如此冷漠，瞬间生出一计，说：“牛艳，麻烦你去帮接春妮，送到婶子家去，不要让孩子知道田菜回来的事，跟婶子说，我和田菜需要沟通，今天晚上就辛苦她带三个小孩睡，你去吧牛艳。”
牛艳去接孩子去了，田家福对田菜说：“菜儿，我们就算离婚也需要吃一顿饭，说清楚一些事，晚上，我们就随便吃一顿便饭，就当我们吃分手饭吧。”
晚上，田家福、田菜和牛艳他们三个就围坐在田家福家那张小方桌吃饭、喝酒，田家福对田菜问寒问暖，热情一片：“田菜，你在景江做生意辛苦吧？吃的住的都要出钱，赚的钱够你花销吗？”
田菜表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不用你超心，我自己挣的钱，我够用。”
牛艳看不下去了，随便吃了几口吃，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说事，不要吵架，没有外人，你们俩也更好说话。”
田菜拉着牛艳的手：“牛姐不要走啊，你走我也跟你走。”看势头不对，牛艳向田家福使使眼色，田家福飞跨一步把田菜抱住，牛艳头也不回走了，田家福紧抱着田菜不放，听到牛艳的车走远了，他松开了手，田家福一松开手田菜就慌忙往外跑，田家福一把拽住她：“菜儿，你静一静，我们俩好好谈谈，你不喜欢我了，也算了，我们好说好散，来坐下来，我们俩喝最后一顿酒。”
田菜安静了下来坐下说：“我们分了吧，两个孩子都归你，我不要。”
田家福：“好、好”边说边去倒水，趁机把一片‘爱小豆’放进了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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