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
如此正义凌然的话，竟然是从张年口中说出来的。
脸皮要不要这么厚？
慕婉柔差点快要气疯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身旁的林溢迈出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过了麦克风。
“张组长，我想问你，你身为组长，在光刻机光源研究任务中，整个团队主要是从事哪方面的研究？”
林溢凝视着面前的张年，没有想象中的撕逼，只有一脸平静地抛出问题。
“我带领着整个团队，耗费将近十年的时间，完成了高能粒子束轰击锡滴实验，直到今天才有成果！”
张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十年他的确就干了这么一件事。
高能粒子束轰击锡滴！
“好！”
出乎意料之外的，林溢只是说了一句好，然后接着询问：“那我问你，前几日项目讨论会，我负责的内容是什么？”
“你负责的内容是，激光对冲制造极紫外光！”
张年的脸上有些疑惑，他完全不知道林溢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些问题整个研究团队都很清楚。
他也没有必要作假什么的。
林溢点点头，手里面握着麦克风：“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说了，我对高能粒子束轰击锡滴的研究，没有多大兴趣，那是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就算不上是突破！”
“这种玩意，只要稍微动动手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我只是感到诧异的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你竟然还要剽窃！”
“而且剽窃就算了，竟然还大张旗鼓地召开新闻发布会，来说自己有突破！”
“张组长，说到这里，我真的为你感到丢人！”
林溢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林溢，你好大的口气，这么简单的东西？我耗费十年的心血容不得你这么诋毁，你可以侮辱我，诽谤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污蔑我们整个团队的研究成果！”
张年猛然一拍桌子，毫无形象地狂吼着。
“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顺便说一句，就在召开发布会之前，我一不小心做个试验，把激光对冲突破了！”
“至于成果吗，也不是很惊人，也就是达到了10.5纳米级别的极紫外光！”
“整个系统的能耗，是你总能耗的百分之八十不到，已经具备了量产的可能。”
“对了，顺便忘记说了，你使用的高能粒子束轰击锡滴的装置，因为受制于我提供氢能电池的能量供给，已经不可能再继续突破喜下去了！”
“而我的激光对冲效应，若是再进行参数优化，可能会出现波长短于10纳米的光源！”
“因为我是激光，所以我是可以调制的自由电子束！”
林溢原本懒得搭理张年，这种人没啥本事，就会剽窃。
来发布会的目的，也是希望对方认个错，这件事也就不追究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张年竟然还直接咬死极紫外光是自己研发出来的。
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戳破你了。
林溢这番话说出来，全场记者再度震惊。
具体的技术细节，他们是听不懂的，但是他们知道的是，林溢研制出来10纳米左右的极紫外光！
而且能耗还只是张教授的百分之八十不到！
要知道，达到13纳米以后，越是往10这个临界点，难度呈现出指数级上升！
这从ASML公司颜值芯片上可以看出来，从32nm到24nm也就是几年的时间，但是从14nm到7nm就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
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消耗在光源的研制上！
由此可见，EUV技术的突破到底有多难！
但是，林溢突破了！
10纳米技术，绝对是世界领先的技术，而且还是跨时代的领先！
有了10纳米的技术，12纳米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林溢直接说了，张教授之所以能够成功，那是因为有了林溢的氢能电池！
氢能电池好像是林溢几天前顺手在比迪亚公司搞出来的吧？
也就是说，耗费十年时间研究光源技术，但是真正的突破，也就是这一两天！
到底有没有剽窃，一目了然！
在座的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是傻子。
张年不知道怎么反驳！
自己召开发布会之后，东西肯定是要公布出去的，核心参数可以保密，但是氢能电池这么大的玩意放在那，有眼睛就能看出来是林溢的。
他也就是利欲熏心！
只关注光源的结果，根本就没有关注到氢能电池。
一时间原本还嚣张不已的张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咔擦！”
他落寞的样子，直接被在场的记者抓个正着，端起手里面的相机就是一通乱拍！
今日之后，张年的名字，将彻底钉在学术界的耻辱柱上！
这一切都不是林溢考虑的问题。
全场混乱的时候，发布会的大门再度被人从外面推开！
吴振宇院士带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踏步走了进来。
在看到这几个人的时候，张年脸色浮现出几分苍白。
吴老身后跟着的，正是科研组纪委纠察处的人。
进来之后，吴老朝着在场的记者挥了挥手，身后冲进来几个保安，指挥着在场的人将镜头直接关掉。
网络直播间也瞬间混入了一段广告！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吴老看着面前的张年，叹了口气：“张年，你怎么这么糊涂？”
“吴老，我，我就是利欲熏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
张年现在就像一个孩子，他心里面清楚，只要被纪委带走了，那么自己的学术生涯就彻底完蛋了。
“院里面对你的处罚决定出来了，剽窃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给予你开除处分！”
吴老将院里面出示的红头文件拍在面前的桌面上。
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张年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噗通一声跪在吴老的面前：“吴老，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错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不能被开除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吴老的心中划过一丝丝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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