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人也不墨迹,甩手轻轻一挥,呼呼的风声中,面具脱手如一道青光飞射,直奔囚徒胸口。
“拿去吧!典通一看便知其意。记住!如有贵客临门,不可怠慢!“好生招呼”而后引进谷来,本公子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话语轻缓传到,只是“好生招呼”这四个字,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咬得极重。
说完又好像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微吁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又往地牢那边慢行!
囚徒似未听见,只是凝目注视着飞射而来的面具,满脸的凝重,瞳孔猛缩。
闻这呜呜的音啸,他也知道,这面具劲力有多强势,显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当下也不硬接,撤步抽身急急后退。待得劲风都已袭身,刮的脸颊生疼,这才侧身避让滑步蹬地,猛的加速。
速度几乎和这飞射的铜面匀速运动。待那扑面的劲风稍缓,囚徒抓住机会,猛然抬起右手。一把就死死抓扣住了面具。身形猛停,好像是要把这面具抓停下来。
可是这力道之强势,简直出乎意料。
影虎立马就感觉,整只手臂都在战栗,被这力道震得阵阵发麻,几乎拿捏不稳。
感觉这面具,似乎暴躁的,就要挣脱开去。
影虎右臂不断加力,青筋直冒。可似乎还是力有不逮,颤抖个不停。
抬起左掌虎口爆张,猛抓右臂手腕。稳住右臂后,压臂下沉,撤步弓马,坠身一个千斤坠。
就见,铜面推着影虎的身体,依旧猛如奔雷,脚下尘土飞扬,蹬出两道深深的壕沟,依旧去势不减直奔道边树丛。
影虎颠腕一拨,铜面嗡嗡震颤,空中翻滚开来。
赶紧勾手一带,顺着面具前冲的惯性,向右后挥臂导力圆弧画圈,加力徐徐压制。
即使如此全力施为之下,身形也被带得原地旋转了一个大圈。这才勉强卸去力道,将面具稳稳接到了手中。
此时的金面人,已经走出了十丈开外。未转身,似乎就已知悉了这变化!
微微勾唇咧嘴,又加快了步伐!囚徒瞟了一眼金面人离去的背影,也是转身就走!
而山谷口这边,垂挂树冠的槐杖客典通,听闻前山和谷内,几乎一前一后响起的号炮声,好像并不怎么意外。
反而似在欣赏着什么美妙的乐章,闭目享受着。
慢慢的,嘴角开始微微的上扬,这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双眼里的两道精光,不停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是一个赌徒,抓到了一副绝世好牌:
“果然还是来了么?
公子的盘算,似乎并未落空!诚如金面公子所料,那扶苏公子,还当真是一切都在金面公子的算计之中!
用蒙恬,将扶苏诱至迷雾山谷。再拿住扶苏,以扶苏逼迫蒙恬交出兵符,写下调令。
公子这招两相制约果然高明,当真是智慧超然。
若吾在此拿住扶苏,必是大功一件!想那蒙恬顾忌扶苏性命,此次必会妥协!
到时候,帝国精锐披甲军团,和十万蒙家旗的兵符,调令,到手。
即使是始皇陛下,也不得不有所忌惮!看来我典通的从龙之功,为时不远矣!”
谁知臆想还未结束,就看到前方哨卡里的赤色锦绣劲装锐士,正在忙乱的增加着拒马桩。
几乎个个都面露紧张,乱作一团,嘈杂喧嚣。
后队里,更是分出两人双马,极速的回返,像是要去谷内传讯。
典通见状,简直怒火中烧。这种小事儿,还要报到公子那里吗?
这岂不是在砸他“槐杖客典通”的饭碗吗?
见得双马正快速靠近,典通倒挂的身体,猛的向前一个浪身。右脚松开勾住的树枝,猛力一蹬。
哗啦啦树叶声响中,身体斜刺刺的就俯冲而出。
待的临近地面,抽出后腰的木杖,呼呼的当空盘旋两周,往地上一点。腾身向前又是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道中央。
俯身踏步,就迎着双马而去。
两个骑手见有人突然从天而降,吓得大惊失色。
还未看清来人形貌,就惊声高呼道:“礼司传讯!来者何人,快快闪开……”
典通见两人举止如此不堪,简直怒其不争。爆怒的踏步左右挥杖,只听砰砰闷响,马脖歪折。
双马唏律律嘶鸣,口中喷吐着血沫,从槐杖客典通身侧,两边斜摔而出。
典通收杖转身,将木杖狠狠往地上一跺,怒喝道:“混帐!慌什么慌!本司在此,何可惧之!”
两个骑手被摔得七荤八素,闻声回头。看清来人相貌后,赶紧灰头土脸的上前叩拜。
左边一人,手指典通身后远处的山峦。急切禀报道:“司天使大人容禀,如今葬令令主空缺,此地无人坐镇指挥。
谷外山间又传号炮,不是集结传讯的三花号炮,而是紧急外敌入侵的“五花号炮”!卑职等是要传讯谷内,请公子定夺!”
典通这才想起令主已故,还未补缺的事儿,顿时气也消了大半。态度缓和道:
“此间事,公子已然知晓,谷内援兵即刻就到!有本司在此坐镇,如此小事,岂能再劳公子相顾!
赶紧回防,准备一下,咱们今日要迎接公子的贵客!误了公子的大事,小心尔等狗头!”
两人慌张应诺,纵有诛般疑问也不敢相问。跌跌撞撞的,狼狈向哨卡奔去!
槐杖客也要转身,可刚刚抬头,就看见昨日那个囚徒,正缓慢的走着,从谷内向关卡这边而来!
此时的他,破烂的衣衫敞开着,低头自顾自的,整理着左肋下和腰腹的大片染血绷带。
想来是刚刚接那面具时,劲力拉扯崩开了伤口,正微皱着眉头。
待稍近,他也看见了站在这里的槐杖客典通!不急不缓的整好衣衫,这才抱拳道:
“司天使大人,属下之前已效力公子!蒙公子赏识,现在舔任一旗令主,代号“影虎”,而今奉公子令,特来前哨站相助!”
说完,扬了扬手里的镂空葬字铜面,示意言语不虚。
却是丝毫不提及,金面人的交代和取敌首级换职位的事情,也是有够深沉的!
槐杖客也丝毫没有看轻此人的念头,毕竟在礼司六大令主的围攻下,还能杀掉其中四人,重创一人,就知道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但是作为上官的架子,却依旧没有放下。
轻轻的嗯了一声,抬杖向后指道:“既然公子恩赐,那么影虎大人,就请吧!
前面哨卡上的那些人,从现在开始,都是你的人了!今后这葬令的人马,归你统御。”
影虎面无表情的一抱拳,大步流星的就和典通错身而过,将青铜面具,随手戴到了脸上!
空气中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波澜,这影虎的气势,好像都有所不同了!
谷外距离哨卡外约半里处,车队的行进,好像受到了阻碍。
锦绣赤袍约千余,拥堵住了本就不宽敞的峡谷通道。个个躬身蓄力,手捉刀柄,虎视眈眈!
五百余锦绣橙袍,绿袍交相辉映着,占据马车周围重要位置,挡在一辆马车的前沿,也是严阵以待!
前面当先四马并列,四个绝色佳人柳眉倒竖,似在怒斥!
马车上的玉面人,歪躺斜靠,左拥右抱。又像是刚刚才听闻这争执般,慢慢睁眼。
“啵”的一声,啄了一口眉笙的额头。这才轻轻拍了拍君澜的大腿,慢慢起身向前看去。
眉笙一脸的享受,花容娇羞。也跟随着玉面公子的动作起身。
君澜正了正青鸾羽冠,面泛桃花。
起身为玉面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金丝白蟒袍,随之也直身站了起来!
顺着三人的目光向前看去,就见前方的幼伶,正一脸的愤怒,在怒骂拦道的赤袍。
卷起了好看的水袖,好像马上就要动手教训。
花魁摆手微拦,独自策马上前,挥起马鞭“呼啦”一声,就朝那个为首的赤袍肩上抽去,口中娇呼怒喝:
“大胆!你礼司一区区旗牌官,何时有了如此的底气,敢拦玉公子车驾,不要命了吗?
汝的身份与吾不对等,让汝家令主出来答话!”
那赤袍倒也硬气,见鞭到,不顾疼痛,抬掌一握,就将鞭梢抓在了掌中!抬头直视花魁,不卑不亢的道:
“卑职虽是下吏,但也军令在身!如乐司的令主大人,执意要带队入谷。
请恕下官无礼,还请诸位橙绿同袍,解下兵器护甲,交由下官管理,出谷时自当全数奉还!”
“混帐”!玉面公子闻言,抬臂怒指。
张口就吼道:“汝,姓甚名谁!可识得本公子乎?汝之九族之人,可是嫌命太长乎?”
那赤袍被这一吼,抬眼看去,就看见了后方车驾前沿,站着的玉面公子。
赶紧松开花魁的马鞭,屈膝下拜,双手一抱拳道:“下官,礼司葬花令主下属,第一小队旗牌官,钟离昧!
本不敢阻公子车驾。只是下官受将令,职责所在!还请公子绕行!”
“你敢让本公子绕行?简直大胆!”
玉面公子正要大发雷霆,猛然反应了过来!
惊诧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叫,钟离昧?
可是那,朐县的兵家钟离家,伊芦乡的钟离昧?”
钟离昧闻言,阵阵心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自己不过一下官小吏,这玉面公子何时将自己查的如此的清楚?
这玉面公子当真如此手眼通天么?简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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