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洛希闭上的眼在黑暗中睁开,随着那人的靠近,昏暗的密室中也添了些烛光。
这烛光微弱,洛希倒不觉得刺眼。来人将灯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唤道:
“凉主,喝口水吧。”
“你以前是不爱说话的,现在,话却变多了吗?还关心起我了?”
这话里带着些许戏谑,但语气却失去了往日的清亮活泼,透露着虚弱。
看到这,失离心中有种空落的感觉,虽说他与洛希只是算计利用的关系,但这两年的相处,要说一点情分都没有,也是不可能。
相处了这么久,他虽然对她有所怀疑,但更多却是好奇。因为他看到,别的幽主眼里只有孤注一掷的绝望,而她,确是满怀憧憬的希望。
这样的一个人,守主却派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是他在七旋蛰伏三年都一直在等待的任务。他有的时候真的希望接到这个任务的不是她,那样,他或许就不会感到如今这般为难。
他见洛希还是不肯喝水,开口道:
“凉主,我不认为你愿意死在这,不要因为置气,把自己命搭上。”
“到现在,还称我为主吗?时过境迁,该我唤你一声...祁少主了。“
听到这个称呼,他神色一顿,10岁那年,他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父亲的挚友,也是禀之堂的主人,把他接回堂中抚养。那个男人一生未娶,故收他做义子,他自然就成为了禀之堂的少主祁愈。
可是他却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个身份。
上到朝廷斗争,制造冤案拖人下水,下到走私货运,都在禀之堂的权势范围内。禀之堂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连皇室都对其有所忌惮。
而他这个所谓的少主却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那个男人不许。
于是,他更加讨厌这样畏畏缩缩的日子。他计划了许多次出逃,但每次都被抓了回来。
无休止的被抓,无休止的鞭笞与责罚。疼痛与无助终究使他逐渐放弃挣扎,接受了这个身份。
那个男人告诉他,既担了这个身份,那它背后的的责任也势必由你担着。你这一生,都是为了禀之堂而活。
“你应该知道吧,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洛希看着失离,眼神里充满着无奈,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说出这些话。
“你不可能对云鳞一无所知,守主肯定告诉了你更多的信息,只是对我有所隐瞒罢了,你若是不说,接下来的日子你不会有多好过,纪宁的手段你最好也不要小瞧。”
“我说了,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洛希轻声答道。
洛希的话语不见丝毫松动,失离内心逐渐有些焦躁,起身便准备离开。
洛希却突然笑出声来,失离的脚步一顿,只听洛希在他的身后道:
“你跟纪宁合作,下场也不会比我好过多少。你真以为,他的目的只是要我死?”
失离却并不接话,离开了密室。
这里又恢复了往常的黑暗,洛希摸索着用手够到桌上的水,一仰而尽。这出清高委屈的戏码都演完了,她才不会继续渴着自己。
她的这条命,可不会赔在这儿。
安阳县府的集市上,林业穿着青色常服,腰间只别了一块玉佩。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只是单纯来逛集市的。
“客官,要番薯吗,可甜了。”
一个卖番薯的小贩挡在了前面,林业笑笑,道:“来一个吧”。
小贩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立马到炉子里挑选番薯,林业来到他面前,看似闲聊实则语气中带了一丝尊敬道:
“人已经抓到,殿下,要直接杀吗?”
小贩将取出的番薯拿纸包上,却笑了笑道:
“急什么,禀之堂想要的,我也很好奇。顺便,别忘了问问她口中的若若是谁,无意识地回答,才是最真实的回答。”说完,他便将番薯放到林业手中道:
“烤熟的番薯才最好吃,不是吗?”
林业会意,便欲离开,小贩却突然开口道:
“这个地方少了些熟人,我感到不太舒服。带些熟人来这吧,亲切。”
扮成小贩的六皇子易尘,坐在烤炉前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笑了。
父皇,你的人已经退场,我的人该上场了。
林业回到关押洛希的宅院,手下立马来报道在一处很隐秘的山洞里找到了凌娘的尸体。一刀毙命,林业一惊。
凌娘死了,怎么可能?能跟凌娘接触到的只有那个初凉,可是据失离诉说,她根本就不会术法武功,怎么可能杀的了她。
难道,她一直都在说谎?
念及此,他赶到关押洛希的密室,二话不说就挥剑朝洛希刺去,谁料,洛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坏了,胡乱用手去挡,剑顺着洛希的手臂划了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林业看到这才放下了心,这么快的速度,根本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机会。流露的,只会是最自然的反应,看来她确实不会武功。
洛希此时却冲着林业嚷道:
“说了不会武功,非要见血你才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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