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宁征下意识的问出口。
纵使他提出了宇宙本身在特定情况下是不守恒的，但是赵政的话语，也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宇宙本身从不守恒。
这两句话听起来差不多，可实际上差别大了。
一个是说现有的物理定律并非绝对正确，而是有局限性。
一个则是彻底否认了一切。
“你知道反物质吗？”赵政问道。
“知道，反物质是一种理想的物质。”
“是正常物质的反状态。”
“也就是一个完全有反粒子构成的物质，只存在于理念上，目前人类还无法制造。”
宁征看着赵政，回答道。
“宇宙大爆炸这个说法你认同吗？”
宁征回道：“认同，宇宙是由一个致密炽热的奇点于137亿年前，发生的一次的大爆炸而形成。”
“宇宙的物质密度，由密到稀的演化，形成了今天的宇宙。”
赵政看了一眼宁征，接着道：“既然你认同这个说法，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宇宙在爆炸时产生的粒子和反粒子应该是相同的。”
“而粒子和反粒子相互碰撞，只会发生湮灭，两者都会随之消失。”
“倘若物理定律绝对的守恒，绝对的对称，那么我们今天的一切物质都将不存在。”
“按照现有的物理定律，宇宙大爆炸后应该会产生数量相同的物质和反物质。”
“但正反物质相遇后，湮灭就会发生，那么星系、人类、地球，都没有机会形成了。”
赵政叹了口气，在心底默默道：我本身，就是宇宙不守恒的象征啊。
宁征和宁教授听到了赵政话语，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显然，这样的话，让两个研究了一辈子物理的人，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宁征过了好久，才从沉思中醒来，他看着赵政，问道：“老师，这只是理论，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宇宙它不对称，也不是绝对的守恒呢？”
“有。”
赵政看了看古董店中的三人。
“在微观粒子下，在弱相互作用下的微观粒子，互为镜像的物质……”
赵政给宁征和宁教授两人讲述了一个现有科技能够证明宇宙是不对称的，一个证明方法。
并且，在量子物理的领域下，物质也不是绝对守恒，这一实验方法同样可以证明。
宁征在听完后眼中的泪水溢出了眼眶，他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坚守了一辈子不被人理解的信念。
如今终于证实是正确的了。
“可惜，太可惜了。”宁征满脸感慨，“可惜我没有时间了，不能亲自去做这个实验。”
一旁的宁教授看到宁征的表现，没有说话，他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实验完成。
他要向世人证明他的父亲宁征，是正确的。
宁征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他看着赵政，问道：“老师，我想问您第四个问题。”
“虽然我知道您的身份不寻常，您的目的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但我还是想问问您。”
“人类，对于您来说，算什么？”
赵政听到这个问题后，罕见的陷入了沉思。
“我看过人类的所有历史，也看过人类的演化进程。”
“甚至，我亲眼看见过第一个早期智人的诞生。”
“我只能告诉你，大部分人类对我来说和地球上的其他生命并没有任何区别。”
赵政顿了顿，又道：“但是，那小部分和我产生了交集，产生了感情，我自然也会把他们视做朋友。”
“就像你一样，你在我眼中从来都只是我的一个学生。”
“我自己本身也从来没有把自身当成神，或者是高出你们的物种，我是一个人，一个活了很久的人。”
“纵使漫长的岁月让我的感情变得淡漠，让我对时间变得不再敏感，但我依旧会悲伤，依旧会难过，拥有人类的一切情绪。”
“你问我怎么看待人类，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本身，也是一个人。”
宁征看着赵政，他能看出赵政说的是真话。
他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在快速消逝。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于是，宁征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宇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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