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炒我？”
陈牧刚推开业务部办公室的玻璃门，突如其来的吼叫顿时让他在雨中冻僵的身体又寒上几分！
轻轻跺两下脚，低头捏一把淌水的衣角，又将高高挽起的裤腿放下，“外面下的雨好大，好些天没见这么大的暴雨了。”
他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时突然发现办公室里落针可闻，静得吓人。
陈牧好奇地抬起头，看到同事们一个个要么噤若寒蝉，不去理他，要么看过来的眼神全部饱含着满满的同情，像是在看一只扔进滚锅里的落汤鸡儿。
他心头不禁一沉，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在此时，总监办公室里冲出一名矮个子同事，刚好与他擦肩而过，撞了一个趔趄，头也没回摔门而去。
“小宋，你急着投胎呢？”
陈牧皱起眉头，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么激动。
“别管他了，老陈啊，上个月的业绩报表出来，小宋是倒数第二，你又是……唐总监正在办公室恭候大驾呢。她让你一回来就去找她。兄弟，小心点儿。”相熟的同事刘大海手里拿着一张报表，走过来拍拍陈牧的肩膀，眼底藏着一丝担忧。
陈牧一把接过，扫了一眼，果然，最后一名又是自己的名字，这已经是第八个月业绩垫底了，刚刚冲出去的小宋勉勉强强也才六个月倒数第二而已。
脑海中不由想起上个月这个时候，唐总监翘着兰花指对自己大吼大叫：“陈牧，你可真是个人才，连续八个月稳居第一，怎么着，需不需要老娘给你找个牌子供起来？我可告诉你，如果下个月你还是这个样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趁早收拾好东西滚蛋！”
呵！幸不辱命！
其实陈牧也知道自己性格内向，天生就不是搞销售的材料，一不会说话，二不擅交际，偏偏又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好人，看不惯那些虚头巴脑，阿谀奉承，邪门歪道的东西，所以业绩惨淡了亿点点。
虽然也很努力去做了，可是天不随人愿，哪有那么多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时候。
更何况他本身也很排斥这份工作。
稍微整理了一下雨后略显落魄的仪表，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心想着该来的总会来的，“砰砰”敲响了业务部总监唐芸办公室的玻璃门。
“请进！”听上去是一个让人怪舒服的女声。
陈牧沉着冷静地推开办公室门，看见唐芸唐总监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头也没抬，快速地处理着手头上的事务。
“总监，我回来了。”
听到是陈牧的声音，唐芸瞥了一眼，一扬秀气的下巴，示意他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你先坐，稍等我一下，马上处理完。”
俗话说死猪不怕水烫，陈牧一拉椅子，坐下来，看着美女总监。
唐芸约莫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姣好，上身穿着略微紧身的白色丝质衬衣，下身则是一条包裹着臀部的黑色铅笔裙，凹凸有致，散发着成熟妩媚，水蜜桃一般的惊人魅力。
只可惜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一个火爆如霸王龙的性格，做事雷厉风行，甚至能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给骂哭喽，典型的人不可貌相。
有些地方也不可斗量。
陈牧正体验着为数不多的秀色可餐，对面的唐芸将最后一叠文件整理完毕，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在冰凉如刀的目光下，他不由打了个寒战，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有如实质的压力，不自觉直了直身子，让自己坐得更挺拔一些。
唐芸并没有听到对面吞唾液的声响，也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冷冷地看着，右手纤细的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
陈牧被盯着发毛，也明白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索性迎上这道冰凉，静待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沉默没多久，她终于开口道：“陈牧，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陈牧摇摇头，选择性失忆。
“六月份的业绩报表看过没？”
“哦，看过了，我又是最后一名。”
“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
“没有准备么？”
陈牧叹口气，“对不起，唐总监，我努力过了。”
“是啊，你很努力，这段时间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看外面下多大的雨，其他人都躲在公司里，就你一个人出去跑业务，非常敬业，这一点儿我非常肯定你，个人也很欣赏你。”唐芸难得没有出口伤人，反而看向窗外瓢泼一般的雨势，声音甚至有些温柔。
陈牧有些讶然，没有想到一天天只会坐在办公室里的领导，居然会在意这些。
又听唐芸说道：“我也是一步步打拼上来的，没靠什么关系，你别听他们瞎传，也不要以为我只看业绩，你们每一个人平时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说实话，你是咱们业务部里最勤奋的一个，工作兢兢业业……”
就怕领导突然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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