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你、你也不能这样突然脱衣服!”方芝禾转过身气恼地喊道。换上外衣,秦墨书缓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地上被翻开的礼箱沉声道:“你在找什么?”她没回过身,听到他询问后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秦墨书以为她还在担心,只好又补充道:“已经换好了。”方芝禾转过身,见他果然换好了上衣松了口气随即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当然是在找值钱的东西啊,趁在你发觉前把最好的宝贝先挑走啊。”方芝禾看着那张淡漠无波的面容心中怒意更盛。秦墨书轻笑了声不以为意地嘱咐道:“已经到午膳的时间了,回来之后再找吧。”方芝禾终于看到了一只雕刻古朴的琴盒,她瞬时愣住了,没错那正是她在连玉房中见过的琴盒,可听到秦墨书如此说她也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
方芝禾回过身只见秦墨书静立在门口侧身看着她,他在等她一起走。方芝禾气还未消,见他在等自己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不用你等我。”秦墨书淡然一笑:“不同行,若是被人看到认定你我夫妻不睦,传到你母亲耳中,想必你也会很麻烦吧。”他这话一出方芝禾顿时心虚,若是母亲看出异样免不得又是一顿教训,还是装作和睦些,这样也省得麻烦,他倒是想得细致。
“秦公子想得真是周到,多谢多谢!”她故意将谢字说得声重,秦墨书自然知道她心中仍气恼却也不去与她计较,只俯首望着她云淡风轻地嘱咐道:“有旁人在的情况下,你还是叫我相公比较妥当。”他看到她的脸颊飞红,眼神避开了他的注视,随即她语气慌张又带着些恼意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没看出来你还挺唠叨。”方芝禾一溜烟似的抢先一步迈出房门,刚走出去暗暗吁气,心中暗骂自己丢人心慌个什么劲。他的脚步很轻很快地追上她与她并行,两人到达时两个婢女正在摆放碗筷。她刚坐下,就看到秦墨书一脸自然地坐在她身边,两个座位挨得很近,她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温热熨着她的肌肤,她神色一怔,悄悄地把凳子拉开离他远一些。
此时方怡君和方霖走了进来,方霖看到满桌菜肴发出夸张地惊叹:“妹夫,这当真是你亲手做的?!”
“我今天也听湘儿说了,想不到妹夫的厨艺竟然如此出色。”方怡君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两位姐姐过奖了。”秦墨书一脸温柔的笑意,语气谦逊。
方芝禾只见自己这两位姐姐面露羞赧神色欣然,似乎对秦墨书很有好感。她放眼望去桌上的饭菜,不得不承认菜色俱佳,心底里也确实有些佩服他。正好此时两个丫鬟陪同方镇南走了进来,秦墨书立即起身行礼恭敬地喊了声:“母亲。”
方芝禾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她看着母亲一脸慈爱的笑容:“墨书啊,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坐下。”
“是,母亲。”秦墨书温和应道。
“母亲,墨书真的有心了,这桌上的菜正合我们的喜好,这道醋鱼不正是母亲最爱吃的嘛。”
方怡君留意到桌上的菜肴皆合她们的喜好,看来妹夫提前没少花功夫。
“孩子,你有心了。”方镇南欣喜而又感动地说道。
见几人都没动筷子,方镇南知道他们是在等怜秋便嘱咐道:“不必等了,怜秋身子还没完全恢复,饭菜我让丫鬟送到她房内。”方芝禾心中所想正是三姐,如若三姐出现了,她就要面对着这个曾是自己未婚夫的妹夫,心中该是怎样的滋味。方芝禾心中一阵愧疚,她不由地转头看向秦墨书,只见他正动作悠然地吃着饭,不时侧过身听着母亲同他说话。
方镇南忽然转过头看向方芝禾说道:“芝禾,你明天同墨书回趟秦府,吃完饭你和墨书出门去置办些礼品。”
“嗯知道了。”她只听到自己终于可以出门了,被关在家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去清风楼见连玉。可她想到自己眼下不能表现地太过高兴惹母亲怀疑,便装作面色淡然的模样乖巧地点点头。可她瞥见秦墨书,他笑得淡然,目光却透着狡黠,似乎对她此刻的心思了如指掌,方芝禾不由地将头偏向另一边避开与他对视。
吃完饭,方芝禾称回去换身衣服打扮下便先秦墨书一步回到房内。她走到那几只箱子旁,捧起那只琴盒,她依旧不知为何连玉将这只弥足珍贵的琴作为贺礼送到方府,小心翼翼地打开。她全身的血液也在打开琴盒的一瞬间凝住,“不!这不可能!”,琴盒内的古琴琴身断裂为两半,那只雕刻在琴身的竹叶也已断裂。“母亲生前最爱竹,这琴上的竹叶还是父亲当时亲自雕刻的。”他摩挲着那只琴身上的竹叶陷入了回忆,神情充满着幸福,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提起他的家人。那只琴对他来说是生母所留下的唯一遗物,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托人将这只琴送给她。
除非是他自己折断送出,否则谁能够将这把琴从他身边夺走,何况这琴是蓝怡凤送来的,她根本不会自作主张将琴折断。唯一的可能便是连玉嘱托蓝怡凤将这断琴送给她。他是想告诉她从前二人一切过往皆从今后断了吗?“可恶!”她狠狠地咬着牙。她下定决心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正巧此时她注意到房门被轻声推开,她立即关上琴盒,又将盒子放回原处。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他见她刚吃过饭就匆匆赶回了卧房,想到她之前在房内神色紧张地翻找着什么便问道。
“嗯找到了。”她淡淡回到,“是把琴,不过断了。”她神色失落地说道。
秦墨书微微挑眉,他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告诉他实情:“断琴?”
“嗯。”
“是与哪家小姐结了仇?或者——”他冲她粲然一笑,扬起眉梢接着说道:“是辜负了哪位公子,要如此戏弄你。”
“......”方芝禾一时语塞,心里恨恨骂道,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便忍住发作,淡然说道:“是把好琴,本是我一位好友割爱转赠与我,可是没想到这古琴却意外摔断了,我正打算带去琴坊看看能否修复。”
“好,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嗯嗯。”
她正要向房门走去,秦墨书一脸笑意地打量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方芝禾连忙去梳妆台低头照着镜子。
“方才你不是说要更衣打扮吗?”他见她外衣未变便打趣道。
方芝禾想起来自己回房前确实是说要在出门前更衣打扮,眼见自己随口说的谎被拆穿,她涨红着脸硬着头皮回道:“是啊,我一时忘了,我现在就更衣打扮。”她佯装走去衣橱,转头见他脚步未动便没好气地喊道:“我都说要换衣服了,你怎么还不出去?”“妻子更衣,丈夫难道要避讳吗?我若在门前等待被你的丫鬟看到惹起猜疑,你也要不顾吗?”他的语气颇无奈。无赖!她根本不想去信他的话,他说的话总让她有一种被他掌握一切的感觉。“看到又如何,说什么本姑娘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脱衣服!”方芝禾咬紧牙关语气坚决。
“好。”秦墨书脸上的笑意愈深,语气干脆地答应了,脚下也丝毫不犹豫地朝门外走去随即轻声关闭了房门。
她哪有什么心思打扮,随便换了件干净的外衣便要出去,随即想到自己要去见的人犹犹豫豫走到梳妆台前,拾起胭脂和眉笔迅速装扮起来。大功告成,她看着镜中面容精致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床前,从床头解下香囊系在自己腰间又觉得不妥便揣进自己的衣兜。这香囊气味颇诡异但是香气诱人,正好连玉对香料有研究,带出去顺道问问他。
等到她推开房门,见到秦墨书果真一步不动地背对房门静静伫立着,听到房门推开他便转过身。他见她手中捧着琴盒便自然伸出手要接过。“怎么你怕我会对这断琴做出什么事?”秦墨书见她收紧双臂一脸狐疑的模样不由蹙眉。“没、没有。”她装作不在意般将琴盒递给他随即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那就多谢你啦,墨书公子。呸!”她故作夸张地大声喊道“是多谢相公才对!”她冲他眨眨眼随即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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