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外报信的将士回城。
即刻将楚明的踪迹打算报告给季布。
然而阴差阳错，兜转了一个上午才听说季布去了营地。
这个几人小队，又马不停蹄去了营地，谁知又扑了个空。
“唉，这叫什么事儿。”
“再不去耽搁了可怎么得了。”
有将士抱怨道。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在内城的府邸见到了季布。
周围是一圈兵马围着，以防再出现被俘的现象。
“你们干什么？”
“闯什么闯。”
“我们是负责搜寻的小队，刚从城外回来。”
“在城外西南方发现了楚先生的踪迹。”
“特来请季布将军驰援。”
那守将把刀一横，眉毛一竖：“瞎说什么。”
“楚先生正在府里好好坐着呢。”
“别在这找不痛快，赶紧走吧。”
这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番，“难道说追错人了？”
“可看背景还是蛮像的。”
“算了，先回营地吧。”
这几个人于是回了营地，令派人通知还在外面追踪的领队。
“这大冷天的，追出去这么远，回来了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嘘，闭嘴吧，那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抱怨的话噎在了嘴里，只能作罢。
在府邸内休息了几天的‘楚明’开始搞事情。
私下里联络还在城中的探子，酝酿大招。
午夜深沉，更夫敲梆。
一具女子的尸首瘫倒在街边，衣裳上破了一个大洞。
心口位置被人挖去，血流了一地。
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吓得围观的人，一阵尖叫。
略有胆小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城中又有人遇害，还是同样的手法。
一连三日，日日如此。
夜深了，大家都不敢出门。
妖道为了长生不老，吃炼人心的消息，再度在城中流传开来。
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已有人在府邸外，聚集人群，讨要说法。
菜叶子砸得到处都是。
季布早已经带人去查了，城中也实行了宵禁和巡逻。
街上倒没有人抛尸了，改换阵地到私宅里。
季布跟着衙门的人一起把尸体归置到验尸间。
据仵作的说法，这挖心之术太过稚嫩。
下刀的人很是犹豫不决。
“这么说，是个新手了？”季布抱胸说道。
“果然是在装神弄鬼。”
“冲着楚先生而来，便是冲着大王，我定要把人揪出来。”
府邸内，吴柳子听见外面的嚷嚷声，又见‘楚明’跟个没事人似的。
还在那不慌不忙的下棋。
焦急地问：“先生不做点什么吗？”
“季布将军不是带人去查了吗？稍安勿躁，安心交给他吧。”
说着，‘楚明’又落下一子。
棋盘上星罗密布着黑白棋子。
黑子已隐隐占据优势。
季布一回来就让人把门口闹事的那堆人抓了。
来多少抓多少。
统统抓去盘问。
“里头肯定有煽风点火的，普通人不敢这样。”
连抓了几天之后，门口再没有来闹事的人。
城中查探的人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楚明’见人被抓走了，去找季布劝他放人。
“都是些受苦的百姓，还是放他们回去吧。”
季布满口答应，“先生放心，我自然不会过多为难他们，问了话就放他们回去。”
“牢里阴冷，先生还在修养，早些回去吧。”
实则已经选中了几个怀疑对象，重点盘问。
话已至此，‘楚明’再留就会引起季布怀疑了，只得往那牢房深处看了一眼，起身离去了。
傍晚称人不注意，‘楚明’与部下联络，询问情况。
部下回说，“被抓了大半，只剩下三人了。”
‘楚明’让他们继续坚持两日，他寻了契机就揭面具。
部下如法炮制。
又过了两日，眼看到年下了。
正是盘算清账的时候。
第一批账册由县令带着一众账房书吏亲送了来。
正中‘楚明’下怀。
“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去贸易街那边实地看看吧。”
吴柳子劝道：“先生此时不宜出去。”
“贸易之事，民生之本，重中之重，不可轻视。”
“去叫季布将军陪我去吧。”
没人敢明面上跟楚明对着干，于是只得依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贸易街。
看着人来人往的商贩。
楚明从马车里下来，走到人群中去。
“哎，先生，别走远，危险。”季布喊道。
‘楚明’怎会听他所劝，自然笑着说无妨，都是些朴实的商贩而已。
然而事先在一旁，伺机扑上来的探子早已准备好。
待‘楚明’一打手势，就上去拽掉他的面具。
行动很顺利，谁也没有料到。
面具下的‘楚明’，居然真的是一张年轻的脸。
一时之前，围观的商贩唏嘘着退了十丈远。
把‘楚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啊！妖道！”
不知是谁唤了一声，整个人群哄一下炸开了。
季布和吴柳子也懵了。
片刻之后，季布率先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面具，脱了外衫给‘楚明’罩上。
赶紧护送他回了府邸。
一处山洞内，篝火正盛。
苏暮秋见终于甩掉了身后的追兵，正靠在墙壁上打盹。
翻过这座山，再有七八日，就能抵达洛阳。
楚明精神很放松，全当游山玩水，所以与苏暮秋的状态截然不同。
他添了一把柴火，无聊地同她聊天，“哎，你们留下的有多少人？”
“是不是打算在城中假扮我，然后坐实我妖道的身份。”
苏暮秋没睁眼，薄唇轻启道：“呵，你猜中了又如何，分身乏术。”
“告诉你，也没用。”
楚明又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
“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苏暮秋眉毛一动，闭而不答。
楚明道：“一看你们就是年纪太轻，不懂世俗之情。”
“想借民怨诛我，远远不够。”
“别忘了，那贸易之法还是我提出来的呢。”
“我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而且，你叫人闹事，没有钱，谁给你干啊。”
“他们不用劳作吗，不用养家糊口的吗？”
“所以不出半月，你这计划就得歇菜。”
“白费功夫而已。”
苏暮秋不服气地回怼道：“好歹让天下人知道你的面目，知道项王的残暴。”
“豢养妖道，能是什么好人。”
楚明烤了烤火，摇着头感叹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些东西，不管用。”
“再说了，我好歹叫他们衣足饭饱，不至于颠沛流离吧。”
事实还正如楚明所料想的那样。
垓下城中之乱，不到半月就偃旗息鼓。
随着真凶被抓，假楚明的身份公之于众。
很快被化解了。
城中又欢欢喜喜准备过新年。
而这一个年，势必是个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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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修订了前面的一个小bug哈，刘邦去的是洛阳，不是咸阳哈。
我才发现我打错字了，汗颜汗颜。
之前首批的看文的书友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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