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颇为焦灼地等着答案。
明小叶神色微冷，道：“你不觉得你太强势，很像你的父亲吗？”
“我不是他，也不像他。”卓言反驳道，“喜欢到极致，必须据为己有，以后你会明白的。”
“你有多喜欢我？”
“我说不明白，就是非常非常喜欢。”卓言道，“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是完整的我。”
“甜言蜜语说来就来，你很会哄姑娘嘛。”
“实话实说，我不会哄别的姑娘，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闲心。”
“明小叶板着脸，道，“终身大事，你要想清楚。”
卓言“扑哧”一笑，道：“我想得很清楚。”
明小叶道：“你笑什么？一点也不认真。”
“被你逗得。”卓言给她取来一面镜子，道：“你自己瞧瞧，故作严肃，好像上门讨债的债主。”
“去去去，我还没想清楚。”
明小叶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托腮，眼睛骨碌碌乱转，呵斥道：“给我出难题，我很生气，快去墙角站着。”
卓言站在墙角处。
“转过身去。”
卓言立刻转身。
“转过来。”
这不是逗人玩儿嘛，卓言的眉头微皱，没好意思违背。
“跳过来。”
卓言有些气闷，道：“适可而止啊。”
明小叶重重一拍床沿，道：“你跳不跳？”
卓言忽起恶作剧的心思，双手向前平伸，吐出舌头，翻着白眼，模仿僵尸跳到床边，
明小叶毫无笑意，抓住他胳膊一顿掐，嚷嚷道：“好你个霸道鬼，敢让我乖乖的，我从来不知‘乖乖的’是个什么东西。我撒腿就跑，你敢把我怎么着？臭男人一日不打上房揭瓦，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哎呀哎呀……”卓言任由她掐，道：“咱俩究竟是谁上房揭瓦？别挑战我的底线，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明小叶用力蹬他一脚，把脸凑过去，道：“你打。”
卓言如何舍得，道：“好男不和女斗。”
明小叶道：“想好了，我自愿给你还手的机会，仅此一次。”
卓言无可奈何地道：“我认栽。”
明小叶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抱住卓言用力咬她的耳朵。
“松口，耳朵被你咬掉了。”剧痛锥心，卓言仍不忍伤她一下。
“嗯，不错。”明小叶松开他，满意至极地笑道，“不喜欢家暴的男人可以考虑一下。”
“你试探我？”
“怎么，不行啊？”
卓言被她掐过咬过的地方甚是疼痛，撸起袖子亮出胳膊，委屈地道：“你瞧瞧，一片青紫。”
伸手在耳朵上抹下几丝血迹，又道：“下嘴忒狠，咬住不松口，咱俩有仇吗？”
“我跟你在一起很危险的。”明小叶一本正经地道，“用力过大，会被你灵力反弹震断骨头，你打我跟玩儿似的，一拳挥过来我小命搭进去。高人说过，驯夫要趁早，打下什么底儿就是什么底儿，婚后萌生悔意想扭转形势根本来不及。”
卓言一戳她额头，道：“你跟谁学的？罗姨应该说不出这种话。”
明小叶在他手上咬一口，道：“我娘吃了大亏，我不能不防。”
没有感情基础的男女结为夫妻可能会成为一对怨侣，因为相爱而结合的男女也未必能得到幸福。
明赫煊与罗夫人真实演绎了后一种爱情悲剧，从两情相悦到隔阂重重，再到爱恨交加相看两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誓言成为一桩天大的笑谈。
失败的婚姻太痛苦，明小叶做为清醒的见证人，自会吸取教训，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像只刺猬似的保护自己。
卓言不怕她的刺，笑道：“喜欢家暴的明明是你啊。”
“瞧瞧，防身武器，用药水浸泡过，我用它戳瞎狼妖的眼睛。”明小叶耸耸肩，亮出指甲，“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会遇上一个温柔如水以夫为天的姑娘。我不行，暴脾气不发作也能在梦里挠掉你半条命。”
卓言拎起她雪白柔嫩的“小爪子”，道：“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母老虎，多谢你从前不挠之恩。”
明小叶一字一字地道：“赶紧反悔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就是一物降一物。”卓言做生不如死哀声长叹状，“老鼠翻天斗倒老猫，我认栽，我彻底认栽。”
明小叶颇为动容，道：“一辈子，几十年啊，不怕我天天掐你？”
“打是亲骂是爱。”
“你一次不还手？”
“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废去一身灵力，打折两条胳膊两条腿，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明小叶感动至极，含着泪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将来喜欢上别的姑娘，千万别不好意思说，我会放你走的。”
卓言笑道：“你希望自己喜欢的糖果主动蹦到别人嘴里去？”
明小叶眨眨眼，狡黠的像只小狐狸，道：“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也会跟你说清楚。”
“哦，给自己留后路。说，你想喜欢谁？”卓言掐住她的脸颊问道。
“哎呀呀，快松手，我是说如果，免得真有那一天咱俩闹得难堪。”
“我认定你了，你看着办吧。伤了我的心，十辈子缠住你。”
明小叶“哇”一声，道：“为了摆脱你十辈子的纠缠，我这辈子非你不可喽。”
卓言严肃地道：“应该是这样。”
“唉，我也认栽吧。”明小叶露出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神情。
“噗，你怎么像要上刑场？”
“婚姻就是刑场，头破血流丢掉性命的少吗？”
“我以前对婚姻毫无期待。”卓言握住她柔嫩的小手，道：“我父母的情形也不好，我小时候常常在想男人女人为什么非要成婚？等我长大了绝不娶妻，我没有信心做一个好丈夫，更没有信心做一个好父亲，我的痛苦就在我这里终结，不能延续下去。小叶，你改变了我的想法。茫茫人海之中，多少人擦肩而过，面容都看不清。有的人自小相识朝夕相见，却和陌生人相差无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三个月，你已是我心尖儿上的人。缘分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我只知道你让我有信心，我们会好好地在一起，我不会保证一次不和你吵，但我敢保证会尊重你的想法，体谅你的难处，在意你的心事，意见不和我会尽量与你沟通，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明小叶道：“你会不会像我爹一样，变成一个坏人？”
卓言思忖片刻，道：“一个人变坏有很多原因促成，随着阅历的增多，内心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将来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准，或许狡诈狠辣，但我相信有一点不会变，对我好的人绝不会辜负。只要你爱我，哪怕是一点点的爱，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明小叶挠挠头，道：“我应该是……爱你的吧？”
卓言退而求其次，道：“不爱也行，你心疼我就好。”
明小叶笑道，道：“我心疼你，我舍不得你挨打挨骂。”
卓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四年，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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