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不太合适吧？”
顾雍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甚至都顾不上他和蔡邕之间的师徒之情了。
“顾家我才是长子，老师你这样说，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顾陵只是顾家次子，按照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世家习惯，他们应该顾雍才是顾家的第一继承人。
但是现在却越发的有人在忽视这一点了。
无奈，顾陵的名声越发的响亮之下，顾雍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是顾家长子，但是现在出去，别人介绍他的时候，都不是这是顾家大少。
而是，这是顾登岳的兄长。
他可是嫡长子！
立嫡立长都应该是他才对！
但是现在蔡邕的话，俨然是已经将顾陵当做了顾家的继承人。
这可是自己的老师啊！
就连他都这样说，顾雍实在是难以相信，外面那些人将会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这也是为何他明明对孙策很满意，对周瑜的游说很心动，但却一直都没有点头的原因。
他不想将自己继续和顾陵放在一起比较了。
即便是顾陵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那些旁人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如果顾雍只是一个庸人或许还会感觉很开心，有一个能干的弟弟，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也就有指望了。
但不巧的是，顾雍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顾雍同样有自己的理想和政治抱负，这些或许在孙策麾下也能实现。
但是不管自己能做的多好，最后都会成为顾陵的陪衬！
“顾登岳势必会成为顾家主事人，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清楚。”
蔡邕看着顾雍，眼中也带着一丝不忍。
但为了让顾雍认清现实，蔡邕还是决定好好的点醒他！
“立嫡立长，我是嫡长子，他是嫡次子！”
顾雍双眼一瞪竟然拍案而起，冲着蔡邕低吼了起来。
我在做什么？
我难道不应该劝老师答应这门婚事的吗？
我为何要与老师如此剑拔弩张！？
我……
最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面前。
顾雍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自己不如顾陵。
无论自己做什么，无论自己有多努力，始终都会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就是顾陵！
那就是自己的弟弟！
从顾陵出生之后，顾雍就发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但顾陵毕竟是自己的弟弟，顾雍也就没有多想。
可是伴随着时间的进一步推移，顾雍越发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和顾陵拉开距离。
原本被无数人赞美，誉为天才的自己，渐渐的变得平庸了起来。
就像是成为一个普通人一样。
可顾雍很清楚，这不是因为自己平庸了，而是因为有人比自己走得更快，想得更多。
自己不过是深夜的一颗夜明珠，在庸碌之人的面前，尚且能够绽放出些许的光彩。
可顾陵却好似烈日一般，纵然是无数的明珠之间，也能迸发出最为璀璨耀眼的光辉。
自己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自己有一样是顾陵比不上的！
那就是身份，自己是嫡长子，是顾家未来的家主。
顾陵是自己的弟弟，纵然他怎么优秀，也只是自己的弟弟！
顾家是自己的！至少顾家还是自己的！！
这就是自己比顾陵更加出色的地方！
可是现在，蔡邕的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顾雍最后的信心。
顾家真正会选择的，会承认的人是谁？
其实答案一目了然。
世家的选择其实一直都很简单，他们会选择利益最大的结果。
顾雍与顾陵谁的利益最大？应该选择谁？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
顾雍陷入了沉默之中，重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他的心中交织，宛如来自地狱的呢喃一般在他的心底叫嚣着，嘶吼着。
顾雍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自己明明也是天才，自己在顾陵出生之前，一直都是顾家的希望。
顾家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将会带领顾家走上最为辉煌的巅峰，而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顾陵的诞生而彻底破碎了！
“兄长？”
就在顾雍近乎癫狂的执念将要彻底吞噬他的理智之时，顾陵突然动了。
顾陵来到顾雍的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顾雍：“兄长，顾家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顾陵我这顾雍还在不断的颤抖的手，语气轻柔的低语着：“我不会和你抢的，无论是顾家，还是继承人的位置。”
顾雍整个人犹如天雷击顶一般，浑身一颤，只觉自己周身都是一阵酥麻。
顾雍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顾陵，忽的一阵热泪滚滚而出：“登岳，我……”
“没事的兄长，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陵冲着顾雍柔柔一笑，就像是冬日里的一阵暖阳一般：“你只记得你被我的光辉所遮盖，却忘记了，你也曾帮助我无数次。”
“当初我因为受到长辈们的夸奖，而被那些旁系的子弟孤立，欺负的时候，站出来大喊着这是我弟弟，你们不准欺负他的，不正是你吗？兄长。”
顾陵轻轻的拍打着顾雍的肩膀，随即起身看向蔡邕：“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将刘繇彻底逐出江东四郡。”
“届时我将会建立一个全新的，属于我，属于我和昭姬后代的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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