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要求我都满足了,兰,该你兑现承诺了。”安格斯一想到他俩在雨中的吻,恨不得立刻把凌山抓回来丢进实验室,用各种毒药折磨虐待。
“蛊虫是蛊师的第二个心脏,分离太久,蛊虫为自保会释放出剧毒。被种情蛊的人,也会感受同样的痛苦。”兰芜卷起衣袖,小臂上的金色微光有力地跳动。
藤井示意他躺倒手术台上:“兰先生,你放心,这些机器会保证您的安全,只要好好配合我们就行。”
看着兰芜手臂上的一道道疤痕,和苍白无力的嘴唇,安格斯还是心软了:“藤井教授只是提取毒素,我会守着你,直到实验结束。”
一针麻醉下去,兰芜的眼皮变得很重。怎样都好,兰芜想,只要能够拖住时间,等来凌山,无论多痛苦,他都会坚持下去。
“探子在‘路口’发现警察。”安格斯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简讯陷入沉思。实验才进行到三分之一,不能中断,加之兰芜的身体情况也不支持他们转移阵地:“打开基地内所有屏蔽器,调回所有士兵,启动一级戒备。”
兰芜现在所有的呼吸和体外循环都只能靠ECMO支撑。一旁的玻璃柜里黄金蛊正有活力地不停爬动着,似是在寻找它的主人。
兰芜的意识在一点点剥离,他想到进实验室前和安格斯的对话:“安格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别瞎说......”
“那些村民是你杀的吗?”
安格斯沉思片刻,决定坦白:“是,他们是实验的失败品。那些人对你并不好,不是吗?”
“我一点也不感激你!”
安格斯没有说话,嘴角还是带着那样明朗的微笑。为什么?明明是为你做的一切,却显得我很自私呢?
“为什么煽动村民,害死我阿婆?”她是何其无辜?
“我没有,兰,这就是我为你杀掉那些人的原因。”他又何其真诚?
真讽刺,明明一切的原罪是你。却打着爱的旗帜把罪恶变得“正义”,这种病态的心理,既可怕又可笑。兰芜无奈地蔑笑道:“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什么?”
“你想起我了?兰?”安格斯期待的眼神没有等来回应,兰芜闭上眼,意识越来越轻。
“这穷山沟里,哪有实验室?”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刘队清清嗓子整理纪律。
老高的声音突然激动地响起:“我想到一个!石象坡!”老高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最长,陈年老案、乡村诡诞听过不少。
抗战年代,为了隐蔽医护重地,军队曾依靠石象坡的地势建造一家小型医院,主要用作后勤及伤员安顿。抗战胜利后,这家医院被当地政府接管,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落后,曾经短暂地运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交通不便,搬迁到县里,那个地方也就被废弃。
“暴雨季节,进山的路就因为山体滑坡被完全堵死了,加上没人居住,也就没有人管。照你这么说,他们是怎么上下山呢?”
刘队看向一直沉默的凌山,他在纸上重复着德玛画的类似“旦”字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些横线到底是代表方向还是路线呢?如果是方向,没有箭头,如何判断首尾?如果是路线,那么单独存在的这一条横线,要如何与其他道路连通?
手臂突然一阵刺痛,凌山甩掉笔,捂住剧烈跳动的左臂,如针扎般的麻痹感从指间蔓延至整个手臂。
陆鸣看出他的异常:“山哥怎么了?”
玻璃柜里的“小可爱”因为长期没有感受到主人的血液和心跳,正颤抖着分泌出一种淡蓝色的液体。藤井不慌不忙地和助手开始收集。
藤井迫不及待地把试管放进离心机:“安格斯,我有预感,这次结果绝对会超出预期!”
安格斯并不如他般兴奋,他看着手机里的实时监控,忧心忡忡:“我们没时间了。”
刘队申请了消防部门的合作,正在抢修因为滑坡而堵塞的山路。但是落石太多,只能先抢出够一人通过的小径。
“刘队,照这样下去,通路得到明天了。”是啊,仅是一人勉强通过的小径都如此的费时费力,那兰芜他们又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穿行自如的呢?
“还有一条通道!”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响起。陆鸣惊喜地喊道:“凌局!”
十几个精锐干练的特种军人列成两队,整齐地站在凌肃身后:“为保障战时人员安全,也为了通行方便而建立的人防通道,从山下直通医院。”凌山想到德玛的画,那条独立出来的横线,原来指的是这个。
安格斯关掉屏幕,烦躁地推推眼框:“藤井,还需要多久?”
藤井看了一眼正发散淡黄气体的蛊虫:“我真不能确定!”
如果警方发现他们重修的秘密通道,会比他预估的时间还要快。
“转移基地人员,做好撤离工作。”
“凌局,雷达有感应了!”
穿过通道,是借助山体而造的一条石梯,走下石梯,面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石梯之外,地势渐平,一座方形建筑依山而建。
“叫凌副。”凌肃察觉到凌山的不对劲:“怎么了,受伤了?”凌山勉强支起一个笑容:“没,就是太累了。”但其实他的左边躯体完全麻木,心脏跳得很快。“小可爱”的闪光明亮起来,蠕动着就要钻出来。看来地方是找对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凌父瞪他一眼:“哼,又不是因为你。是你们沈队申请援助。”凌山知道他是个口是心非的典型例子。
医院的所有照明都被毁坏,但从地面和墙壁的整洁程度可以看出,近期有人生活的痕迹。
“行动按计划进行,所有人都注意安全,听指挥!”
“是。”
“是!”
医院不大,总共三层,搜完不过十分钟。但始终没有发现兰芜的身影,连他描述的实验室也不曾见到。
“小可爱”已经急不可耐地要钻出手臂,凌山忍着胀痛坐在地上,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痛扁一顿,疼得他想吐。
他摸了把额头的冷汗,撕开衣袖,学着兰芜在手腕上来了一刀,“小可爱”立刻钻出吸食干净。
外面有枪声响起,紧接着对讲机里传来队友的支援请求。很快枪声四起、如同电影里的激战片段。
凌山也想出去,但他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视线因为汗水而一片模糊。他感受到“小可爱”此刻已经回到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突然变得朦胧。他看到眼前有忽闪忽闪的微光,伸手去抓,那闪光却敏捷地飞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追了上去,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凌山!”
“别过去!”
“回来!”
兰芜身旁的“小可爱”光芒渐渐暗淡,壳上的花纹也褪成紫黑色。
“藤井,我们该走了,把蛊虫植回去。”藤井缓缓拿起装着蛊虫的玻璃盒,却并没有放回去的打算。
安格斯察觉到他的异常:“你干什么?”这个老东西看似木讷,其实是比狐狸还狡诈狠毒的角色。
“这个人已经不重要了,有了蛊虫我们随时都能复制出刻本。”藤井此刻因为兴奋而凸起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安格斯。
“放回去!”安格斯的枪口直指藤井。
“你是组织的叛徒,安格斯!”藤井不肯撒手。膛线“咔嚓”一声,安格斯偏过枪头,指指藤井手中的玻璃盒。藤井咬紧后牙,此刻的表情活像一只发怒的棕熊。
“砰”一声枪响,安格斯的肩膀沉了下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交出人质!”
安格斯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右肩的伤口。正欲开口,红色的光点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不好!他迅速滚地,躲在操作台后面。
藤井贴在墙后,悄悄打开实验室的紧急出口。
“不能走!”又是一声枪响,藤井痛苦地甩掉玻璃盒。安格斯冲过去架起藤井冲出实验室,飞速按下按键关上大门。
孩童的哭声从花园里传来,两个正在交谈的妇女放下茶杯,急匆匆奔了过去。
“怎么了,小安?”一个金发小孩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秋千有规律地晃动着,穿白衬衫的亚洲小孩一脸波澜不惊地看着这场闹剧。
“兰拿虫子咬我,你看!”说着便委屈地举起胳膊,小安的妈妈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伤口。
兰的母亲安抚地顺顺小安的卷毛:“兰吓你呢。”小安吸吸鼻涕,仗着大人此刻都站在他这边,指着秋千上的兰:“我要坐秋千!”
小安妈妈无奈地看着兰的母亲,兰母只好无奈地看着一脸淡漠的兰。小男孩目视前方,毫不犹豫:“不行。”
“为什么?”小安不死心。
“虫专咬坐秋千的小孩。”这个理由除了小安,真的没人会相信。
“那你怎么没事?”
“因为是我养的。”
“小安,我们该回家了。”
“好,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小安放下手中的积木,拉起妈妈的手对兰挥别。
妈妈蹲下认真地看着小安:“明天我们不会来了,我们要回国了。”
“那明明天呢?”
“也不来。”小安妈妈抱走了哭着要留在兰家的小男孩。
“是后天,笨蛋。”许久,兰小声地嘀咕着。
原来,这个人也曾纯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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