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陈司空和凌一阴沉着脸，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足够可以说明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但是对方处于什么目的还无从得知，邱瞳被病毒领域打垮，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如果不尽快找到幕后黑手，邱瞳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我就出去一趟回来，邱瞳就倒下了？”梁仲杰一脸不相信。
“一言难尽......”凌一皱着眉。
“尸体面部臃肿，连村长都辨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是这个村里的姓孙的一家。”凌一说。
“你怎么确定？”
“晓妍在那座山上见过他们，并且他们还伤害了晓妍，记得她小腿上那个伤痕吗？就是他们弄的。”
梁仲杰大吃一惊，他的确听过有个孙姓的一家人都失踪了，没想到居然是白天山里的尸体。
“那现在怎么办？”梁仲杰看了眼高烧不退的邱瞳，顺便帮她换了块退烧贴，她还在熟睡中。
“我和凌一会执行我们上头下派的任务，至于你们还是在这里呆着吧。”陈司空突然严肃的说着，让他们都有点不习惯了。
“现在天都黑了，就算你们眼睛能看得见又有什么用呢？”何煦说着走出了大门，“有什么还不如明天在做打算。”
陈司空望着走远的何煦呸了一口，“他懂个屁，”然后转过来对凌一说，“我们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都是邱瞳的生命。”说完他也离开了屋子。
凌一看着一脸懵的梁仲杰苦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能不能请你帮忙照顾一下邱瞳了，我不想这么干等着。”
梁仲杰叹气，“去吧，我知道你也不是会干等着的人，放心，你暗恋的女神我会帮你照顾好。”
“你给我小点声啊！”
“好像你的声音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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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动手，你们可以选择不来。”路灯下，一个漆黑的人影背对着光站立，漆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目标确定了吗？”无线电里的男人说。
“确定，就是那个女孩没错了，但是收管所的人还在。”
“多制造些乐趣吧禾煦，不要让我们太无聊。”男人切断了电源。
被称作禾煦的男人站在路灯下，他就是刚从陈司空他们那间屋里出来的何煦，禾煦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经和往日的平和不同，现在的他异常冷漠，眼中凶茫毕露。
他走回了陈司空他们的屋子，邱瞳还躺在床上，而梁仲杰趴在邱瞳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他跑上跑下的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
禾煦走到梁仲杰身边，伸出手像是要叫醒他，但是手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接着手臂上扬，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覆盖住了他的手掌，他挥下手臂对着梁仲杰的脑袋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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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奔跑着，他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希望能来个瞎猫喷上死耗子，一举拿下那个幕后黑手，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貌似也不会轻易发生在他身上，他不得停下了脚步，找到路边的一块砖头坐了下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邱瞳所说的一样，是个突破口，而操纵领域的那个人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凌一开始从头捋一遍思绪。
他们来这里是一个星期前，而梁仲杰比他们更早到这里，瘟疫爆发是37天前，并且前两次是分隔9天才爆发一次，第三次是相隔12天，但是从梁仲杰来了以后似乎又平静了下来，但是在三家奶奶患病的第二天又爆发开来。
凌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在想为什么他刚到这里的第二天就爆发了瘟疫呢？而且距离自己很近。
仔细想，仔细想，凌一像是给自己大脑下答命令一般，让他高速的思考起来。
发生瘟疫之前我们在干什么？在晓妍家里陪她玩，然后杜哥火急火燎的来敲门告诉我们三家奶奶的病情加重，对，然后我和梁仲杰赶忙跑去，好像没来得及给晓妍打招呼，我记得跑出去以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晓妍好像……在哭？对！她在哭！
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凌一双眼没有聚焦的盯着前方。
梁仲杰来了以后对晓妍就很好，使得晓妍非常亲近他，从他来了以后瘟疫暂时性的控制住了，听过晓妍的描述似乎是在每次瘟疫爆发的那一天……都有人伤害过她，包括今天山上的孙姓一家人……他的思绪突然像是闪过一串电光。
凌一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他目光惊恐脸色发白，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他有了一个猜想，一个让自己都为之害怕的猜想。
“晓妍她，很可能就是使用领域的那个人！”
他奔跑的速度极快，肌体强化发挥到极致，仿佛他脚下生风，踏着清风而去，凌一用劲推开了莫晓妍家的大门，但他看到的却是禾煦还有昏迷的莫晓妍。
“这个时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凌一看着一脸漠然的禾煦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来这里帮忙的志愿者吧。”
“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了对么？”禾煦也不解释。
“之前只是怀疑，直到刚才在屋里才确定。”凌一走向他，“虽然你用梁仲杰给自己的身份做了证明，但是你让人怀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明明可以直接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叫梁仲杰的志愿者，可你非要等到他出现让他说出来，包括你丢手机还有被车丢下这些事情也都是谎言。”
“了不起，从这些对话里就发现我的问题了吗？”禾煦轻笑。
“从你说我们晚上视力好这一点，毕竟普通人在夜里视线不好，只有我们这些被肌体强化过的人才不畏惧这些。”他走到禾煦面前停住，“你混入我们当中只是为了接近莫晓妍吧？找晓妍究竟要做什么？”
禾煦玩味的盯着他，“我们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都一样？”
“可那只是猜测！”
“你的猜测并没有错，”禾煦低头看着莫晓妍，“瘟疫爆发的那一天，我也在那座山上目睹了全过程，我之所以那时没接近她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瘟疫会在她受到伤害和惊吓的时候爆发开来，这是她的领域，病毒。”
“所以你是为了来杀她的吗？”
“不是，我是为了带走她，因为这孩子的领域可以为我们所用，”禾煦抱起莫晓妍淡淡的看了眼凌一，“还有，我叫禾煦，锄禾的禾，不是你们口中大众的何。”
“禾煦？”凌一傻傻的愣在原地，他忽然想起了在刚来21区之前，有个叫禾雪尧的女孩让他搭乘过顺风车。
等他回过神来禾煦已经带着莫晓妍逃跑了。
“凌一！”邱瞳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住了准备追捕禾煦的凌一，但她此时状态也并不怎么好，无力的扶着门框，连外套都没有穿，双脸还是通红，明显高烧还没有退，她看起来气喘吁吁的应该是奔跑过来的。
看她站不住了凌一赶忙跑去扶她，“你怎么不老实在屋里呆着？”他神色有些慌张，怕邱瞳出什么意外。
“没事，吃了梁仲杰带来的特效药能压住一会，暂时没什么大碍，他刚才还想袭击梁仲杰，还好有我在及时阻止了他。”邱瞳紧紧抓着凌一的衣服，眼神纠结的看着他，“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禾煦是白旭的人，还有晓妍的领域......”
“她的领域怎么了吗？”
“我在书籍上看到过关于病毒的领域，成年人有自控能力的话还好，但是......”邱瞳停顿一下，“像晓妍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控制不住，并且病毒会慢慢侵蚀她，最终以她的身体为传媒彻底爆发最凶猛的病毒，到那时被病毒感染的人将再无挽救的可能......之前帮晓妍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左腰上的紫褐色痕迹，开始我以为是胎记所以并没有在意......”
凌一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能想到莫晓妍的结局，他低下头背对着月光，阴影挡在脸上，邱瞳看不清他的眼睛，“也就是说，如果不管晓妍，她最后也会自爆身亡，但是杀掉了晓妍，被感染的人就能不依靠药物得救对吗？”
邱瞳不语，艰难的点了点头，仿佛那颗头颅有着千斤的重量让她不能随意使唤。
“我知道了。”凌一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邱瞳的身上，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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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煦抱着昏迷的莫晓妍穿梭在各条小巷之间，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把地形摸的很透彻了，跑起路来一点都不慢，他的目的在21区和22区连接的后区城门，那里有他的伙伴，说不定他们已经进来了21区里面，再跑一段距离就能遇到他们，就在他跑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凌一的声音。
“禾雪尧！”凌一大喊。让前面跑路的禾煦吃惊的停下来看着他。
“你姐姐还在等你回家。”凌一面无表情的说，“你也不用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赶上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去离这个村庄最近的后区城门，所以我走了一条比你更快的捷径。”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收管所吗？连我的家庭背景都查出来了。”禾煦笑笑，“你的思维很敏锐。”
“不是从所里知道的，在来之前我遇到了你姐姐，她告诉我的，她一直在找离家出走的调皮弟弟。”
但是禾煦不以为然，反而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近乎癫狂。
“她怎么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离开？”忽然间禾煦的表情又变得凶狠起来，“让我回去跟她一起等着被政府的人杀掉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收管所，那里的人会听你的故事，或许还能帮到你。”
“可笑至极。”禾煦把莫晓妍轻放在路边，看起来是准备出手了。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凌一说，“你们知道晓妍领域的后果吗？”
“在她死之前能为我们做点贡献就足够了。”
瞬间，凌一握紧拳头朝禾煦挥去，他充血的双眼里有一股叫愤怒的情绪止不住的外露。
轻松躲过凌一的拳头，禾煦冷笑一声，接下来凌一的几次攻击都被禾煦躲闪了去，禾煦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似乎毫无战斗经验，只是一味的直线进攻。
在一次空隙中，禾煦敏捷的绕到凌一身后把他踹翻了去。从地上爬起来，凌一摸出了那把临走前邱瞳借他的短刀，他也意识到禾煦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况且对方的领域还未知，用短刀来防身也是种正确的选择。
“你知道那孩子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吗？”
凌一怪异的看着突然开口的禾煦，但他没有回答。
“像她这样不能控制病毒领域的人最多只能使用6次领域，之后便会被病毒彻底侵害，从而成为传媒。”
“梁仲杰说在他来之前爆发过三次，第四次是在我到的第二天......也就是再使用两次就会......”凌一惊呆了，他望着禾煦冷冷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只能用6次？”
“我母亲的领域也是病毒。”禾煦平淡的说，“只不过她获得领域的时候还不能控制的很好，没办法阻止病毒的侵害，所以在第6次使用的时候她死了。”
“可我从没有听说过其他地区也有爆发瘟疫的时候。”凌一还是瞪着他，防止被突然攻击。
他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声音也越来越沉重，“因为她死在政府建立的高危领域实验室里。”
这次凌一是彻底哑了，从他的表情凌一知道禾煦绝对没有撒谎，当年以为自己父母死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悲伤又淡然，因为无能无力。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莫晓妍醒了过来，她惊恐的望着四周，蜷缩起来的身体在路边上瑟瑟发抖，她周身的能量开始躁动起来，肉眼能看见的紫色气体从她的身体里跑出，慢慢飘向四周，飘向村子里。
“你说的贡献就是让她完成第6次爆发自己死掉吗！”凌一怒吼，但是禾煦已经不见了踪影，在莫晓妍清醒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他知道受到惊吓的莫晓妍在醒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释放出病毒，所以他选择逃走了。
“晓妍！晓妍！”凌一一把将莫晓妍抱在怀中安慰她，“不要害怕，凌一哥哥在这。”他发现莫晓妍的右边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小块紫褐色的痕迹，似是想起了邱瞳话，他慌张的拉开连衣裙后面的拉链看向莫晓妍的后背，就像邱瞳说的一样，那在腰间的紫褐色痕迹已经扩散到了胸前甚至脸上。
凌一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邱瞳可能是看错了，但是被病毒侵害的过痕迹真真切切的分布在莫晓妍那单薄瘦小的身躯上，就像一幅抽象的画，而且这个画家的趣味一定很差。
“哥哥......”看到凌一莫晓妍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就要死啦。”
他愣了一下，抱着莫晓妍的手又收紧了些，“不，不会的，晓妍那么乖怎么会死呢。”
“哥哥......对不起，我好像做了坏事，山上孙叔他们肯定都是因为我才死了，可我不敢告诉大家，我怕他们会赶走我。”莫晓妍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伤，她小声的嘀咕，“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家。”
“你想太多啦，这里没有人会赶你走，你想想还有饭店大姨呢，她做好饭了发现你不在怎么办啊，那大姨一定会伤心死的，所以你要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快快长大，将来好报答那些对你好的人。”凌一温柔的拍着她的小脑袋，但此时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散发着紫色的病毒，照这样下去被感染也只是时间问题，可他就像一块坚固的磐石，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别看我是个小孩子，其实我懂得也蛮多的嘞。”她苦笑一下，“我能看见身体里总是会跑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像现在这样，只不过之前你们还看不见它，每次这个东西跑出去大家就会受到灾难，都怪我，连邱瞳姐姐都生病了......”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可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凌一这次的任务是清除源头，而这个源头毫无疑问就是莫晓妍。
在邱瞳告知他这个领域以后他就一直在纠结，他想能不能有别的解决方法，可以不用杀死莫晓妍的方法，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况且操刀的只能是他，邱瞳还在被病毒侵害，陈司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离莫晓妍最近的只有他，做决定的也只能是他。
凌一头一次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当初解剖一只兔子他都没能下得去手，何况这次还是个孩子，可能这个孩子会给现在带来灾难，可他还是下不去手，好像是心里那丝名为人性的东西在作怪，它不停的告诉凌一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办法控制领域的孩子就要杀死她吗？
凌一想起了高中时老师拿来打比方的案例，说是有a、b两条铁轨，a铁轨上有1个听话的好孩子在那里玩，而b铁轨上有10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在玩，这时会经过一辆列车，你转换a铁轨列车就会压死那一个好孩子其他10个坏孩子就会得救转，转换b铁轨那10个坏孩子就会被列车压死，那1个好孩子就会得救，这时候是你会怎么选？选a那些坏孩子就会得救，但是因为他们的人数多所以那个听话的好孩子就该死吗？选b那1个好孩子就会得救，那么同样的那10个坏孩子又该死吗？
或许有人会说救那个好孩子，因为10个坏孩子死了也没什么事，他们以后也不会为国家做什么贡献，但因为他们是坏孩子所以就该死吗？如果他们长大得到正确的教育以后发奋图强是不是比1个好孩子强？这就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题，无论选择了哪一个最后都逃不过人性的审判。
凌一觉得现在的情况和那个案例一模一样，杀了莫晓妍更多的人会得救，反之会有更多的人丧命也说不定，但只是因为莫晓妍有了危险的领域就该死吗......可是邱瞳也会死啊！
他按着自己因为思考过度微微发痛的脑袋露出了挣扎的神情，他一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太在意对方的感受，导致自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如果我没死的话，邱瞳姐姐就会死吧。”莫晓妍突然说话倒是让凌一一惊，“我看过电影，里面都说毒药只有解药才能解，而有解药的人就是制造毒药的人。”
“所以我死了是不是姐姐就会得救了，大家也就得救了？”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灿烂，好像都忘记了还在发痛的身体，“虽然我是为了生活下去才努力的，可我更想自己能做帮助大家的事情，大姨说过要懂得感恩，这里是把我养大的地方，现在我想报恩。”
“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啊？”凌一轻声说着，他的胳膊因为病毒的侵害也已经出现了紫褐色的痕迹，而且还有扩散的趋势，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仍然坐在那里。
“前提是你的生命有没有价值。”莫晓妍忽然说着一句很老成的话，“哥哥你知道价值的意思吗？就是对别人有没有用，这也是我从电视里学来的，没有价值的人可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有价值，而有价值的人要用到发挥价值的地方去，我觉得现在是我最有价值的时候啦，我也终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啦。”
凌一看着像是如释重负的莫晓妍，眼泪忽然间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原来她小小的脑袋瓜里还想着怎么样才能变成对大家有用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创造自己的价值，可莫晓妍越是成熟凌一就越难过，她本可以不用顾虑这些，但为了生活下去却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所以哥哥你不会阻止我变成有用的人对吧？”她虽然笑着但是眼泪还是不停的流淌，她肯定也很害怕......没有小孩是不怕痛的。
“嗯。”事到如今倒是莫晓妍给了他巨大的决心，他不能阻止一个孩子想要变得有价值的决心。
凌一缓慢的拿起了邱瞳的那把短刀，泪水糊了他一脸，让他有点看不清莫晓妍的脸。
“如果大家问起来，就说我被别人带回家啦，我不想大姨还有哥哥姐姐为我伤心难过。”莫晓妍艰难的抬起手摸了下凌一的脸，可当她的手刚触碰到凌一，他的面容就以极快的速度产生了紫褐色的痕迹，“帮我谢谢梁哥哥邱瞳姐姐还有陈司空哥哥还有还有，饭店大姨的照顾......还有谢谢你，凌一哥哥。”
凌一抬起发抖的手腕，狠狠的把刀尖送进了莫晓妍瘦小的胸膛。
“不用谢。”他含泪笑着说道。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握刀的手散开，那种悄无声息的巨大疼痛仿佛千万把利剑扎透他的身体，让他止不住的颤抖，在这一刻好像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哽咽着哭泣，表情极为痛苦。
凌一想过他杀死的第一个人一定是那种令人发指让他不可原谅的死无余辜之人，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下的竟然只是一个仅有6岁的可爱女孩，而这让凌一心里的某一个信念逐渐坍塌溃散下去，那是他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
他握刀的那只手被突如其来的温热血液浸泡，在这个清凉的季节里为他带来了最后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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