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溦甜 第十八章

小说:溦甜  作者:太闲  回目录  举报

蓝清被冷落了,大概是因为夫人太好了,又或者是玉浓太贴心。总之李淮彧已有一月未来这院里。

蓝清乐得清闲,最近她喜欢上下棋,跟小雨棋盘上厮杀的难舍难分,废寝忘食。常常魂归其位时已然过去许久。香香总说自己被冷落了。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收走了!”香香威胁说。

“等等,等等”

蓝清端着碗扒拉两口饭,眼睛却看着棋盘,见着小雨落子,立马拿起来一颗,思考半天才犹豫着落下。

那痴迷模样估计连自己吃进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玉浓来过两次,坐了会,自觉有些多余,便自行走了。

初一十五去大夫人那请安,照例需伺候当家和夫人,因着有了玉浓,她伺候显然要比蓝清手熟。上前去忙前忙后,左右得当,嘴也甜,李淮彧和张曦月都十分满意。衬得蓝清活像个木头人。

白白浪费了小雨左一句“爷爱雅致”右一句“爷喜清潋”挖空心思对应喜好的一番着装打扮。

蓝清却不觉,一直神游虚空,想着昨日那局困境时应该如何应对。

等回去后立马摆上棋盘跟小雨切磋。

日子久了,香香开始怨懑:“玩玩玩,就知道玩,你瞧瞧玉浓,按理说你是侧室,她是侍妾,吃喝用度却还不如她!远了不说,去领个东西都得先可着她,剩下的才让我拿回来!”

她什么时候成侧室了?

也一样,都是妾就是了。

“又去取什么了?”小雨抬头问。

香香怒道:“什么都是那样!”

蓝清顺手抓了把瓜子哄她:“消消气,消消气!”

等人消气之后又黏在棋盘上。

说什么来什么,玉浓隔天又来了,送了两本棋谱,真真儿善解人意极了。

玉浓:“我昨日出府去,想着你喜欢下棋,特意去书局买来的......”

真好,这么好的人儿嫁给李淮彧着实可惜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蓝清说:“我做个璎珞送你吧!粉色温柔怡人比较衬合你,有玉髓和石晶。或者你喜欢什么颜色?”

玉浓笑笑说:“那就粉色吧”

人走后香香说:“你可省省吧!人家才不缺你一条璎珞!自从她住进偏院什么好东西都往那送!光是爷送过去的珠宝首饰得有好几箱呢!”

蓝清恍若无觉,继续在纵横十九道之间黑白相对。

没几日玉浓就收到一条粉色玉髓珠编制的璎珞,简洁雅致,颜色温润,配色雅致,很好配衣服,于是就戴上了。

四月初,终于舍得从棋盘上抬起头来,是因为要过生辰了。

蓝清,香香,俩人恰好同月。蓝清也忘了自己生辰到底在哪日,多少年也没过过。这次随着香香,定在初七。

一大早,香香涂胭脂抹粉,忙得不亦乐乎。亲自操刀废了半日功夫给自己画了个‘小鬼妆’惨白的脸,脸颊上两坨红,一说话或做表情就‘倏倏’往下掉。

令人想到鬼闻遗录,跟里面‘鬼山姥姥’重叠在一起,蓝清笑弯了腰。

香香却骂:“你懂什么?夫人就是这么画的。去去,今日不想跟你生气,喜庆庆的日子!”

蓝清笑得简直喘不上气,实在想象不出李淮彧若半夜醒了看见床上躺着这么张脸会是什么情形。

为了让香香更贴近自己偶像,蓝清给她梳了个仿品‘圆月高髻’,因为她还没嫁人,不能做妇人发式,所以稍作改变。

香香夸赞:“真好看,难为你这双巧手,怎么从来不知给自己打扮打扮?”

蓝清摊手说:“没办法,主要是我自己梳看不见后面。”

奈何香香也只会梳两三种简单的,故而蓝清平时什么样,这会还是什么样。

小雨采了花回来,香香净选些颜色艳丽的戴,配合着这发型活像顶着个大花篮。

簪花戴香寓意美好,是为容貌,也为姻缘。

蓝清没选,她已嫁做妇人。

年年有鱼,岁岁苹安,寿桃,寿包,圆月酥饼,长寿面

其中最好吃莫过于那碗长寿面,青紫红黄绿五色菜码,浇上骨汤,上面飘着葱花和香油,还有一枚溏心荷包蛋。

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但味道却着实不错,有些熟悉,是许久没吃到的北方味道。

蓝清赞着师傅手艺真好,边吃边夸赞,被烫得龇牙咧嘴。

香香吃着吃着却说想家了,啪嗒啪嗒掉眼泪。

左哄右哄不见其效,小雨笑侃说:“早知道就偷偷放勺糖,这么多眼泪落进碗里不咸吗?”

蓝清又问小雨什么时候生日,小雨低下头:“早就忘了!”

蓝清将面条分给他,说:“那就一起呗,刚好我也忘了......”

......

一转眼又到十五,需得过去请安伺候。

从大厅站到饭厅,实在觉得自己多余。许是旁人也这么觉着,托着两碗羹汤到她跟前。

蓝清端起一碗送到李淮彧面前,眼观鼻鼻观心,做得本本分分。

天气越发炎热,李淮彧差人打了冰格,既能降温,又能冰镇瓜果。

蓝清不由多看了几眼,觉得很是新奇。

回去时,张曦月特意让人送去些冰镇瓜果,蓝清欢欢喜喜跟香香吃着葡萄和香瓜,冰冰凉凉确实比往常好吃。

真是解馋!

这些天不论下人们送来的,还是小雨取回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好像这日子又过回去了。

不过好在夫人管辖之下,面上还是过得去。

而且每月从十七到二十三日之间,下人可自由出府一次。

短短一月个多月时间,阖府上下无人不尊敬。

香香小雨出去过一次,玩的高兴,还带给蓝清带回来个小糖人。只是接连三天没理小雨,只因嫌小雨太抠门。

确实有些抠门,蓝清的月例银子一直交给小雨保管,不过这‘守财奴’依旧还是老样子,花钱如割肉,恨得香香牙痒痒。

这次,香香说什么也不跟小雨一起出去,约好了别的丫鬟一起去玩。

小雨无奈,打开荷包给了她些银钱,蓝清怕不够,硬抢着夺过来给香香。嘱咐香香小心些,话音未落人已然跑远。

接着和蓝清下棋,棋逢对手,杀得昏天暗地。

落下最后一子,蓝清哈哈大笑说:“我赢啦!”

伸伸懒腰,窗外已然日落西山,可却还不见香香回来。

“你去寻寻她吧!”

蓝清对小雨说。

这一个个果真都不让人省心。

小雨刚要出院门,就看见跟她同去的小丫鬟匆匆跑来。

“快去...去看看吧!......”

小雨抬脚往她指的方向跑去,蓝清抚着小丫鬟坐下问:“怎么了?是香香出什么事了吗?”

小丫鬟将事情经过一一讲出。

原来是为争一物件,香香先看上,偏生丹丹也看上了钱却不够。这是在集市上,不是在府里,谁也不会给她这个面子,摊主都是向钱看齐。这东西自然也就卖给了香香。

丹丹是谁?玉浓身边大丫鬟,素来仗势欺人,岂会咽下这口气。

一细想香香哪来的银子?

再看她穿戴,简直不次于主子,尤其是那珠花,一看就非俗物。

于是回来就与管家告状,说香香偷了主子的钱和首饰。

这边香香丝毫不觉,这次出门出手阔绰,买得尽兴,大包小包拎着抱着,欢欢喜喜往里走。

管家早已在后门等候多时,见着人上下看了一遍问:“你的珠花首饰呢?”

好巧不巧,头进门时都摘下收起来了。

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事儿,就算蓝清承认是她赠的,也会被别人说偏袒。

而且没人相信哪个主子能将自己月例银给下人出去胡花。

香香虽没签卖身契,但也是这府里奴才,若真被打死也顶多送些慰恤金回去。

小雨扒开人群进去,为她解释,为她求情,可这似乎一点用都不顶。旁边有人拉着他,生怕他拦着挡着。

蓝清也不顾之前与李淮彧承诺,她追着跟管家解释,但管家却说:“小夫人,别难为我,按理说应当给您个面子,可这事儿真不能纵容!”

这管家是新聘来的,怎肯放过这立威的好机会。

木板子沾了水,几下下去就见了血。

蓝清急得想跟人拼命,见与他说不通,干脆过去抢下板子说:“我看谁敢!?”

行刑那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她能过来抢。

蓝清指着管家怒道:“这般打法是想将人打死吗?你判定她有错就是有错?说打就打,这府里就你说了算吗?”

对呀!这府里所有事该都由东家说了算。

怎么才想起来!真是把脑袋都呆锈了!

蓝清嘱咐:“小雨你在这看好了,别再让他们打!我去找人求情!”

说罢拉着刚才那小丫鬟跑出去,让她指路。

小丫鬟心眼实,带着跑去墨轩,也就是李淮彧住所。

蓝清却叫住她:“走岔了!”

这条路她走过,一直往前就是主院。

李淮彧铁石心肠,根本就没在她思想范畴之内,此时更是自动屏蔽的干干净净。

见着张曦月走的急扑腾一下左右脚绊了个五体投地,张曦月还以为她给自己行了个大礼,赶忙扶了下。

蓝清意简言骇说明情况。

张曦月遣人去将人都带来。

所谓都带来,自然是连带丹丹。

从心而论,这事她信蓝清,因为打从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并不是那种有心计会说谎的人。并且若与玉浓相比她也更愿意相信蓝清。

凤眼扫过去,凌厉直戳人心:“你亲眼见她偷得吗?”

丹丹心里有些怕,老实回话:“没有!”

张曦月怒道:“那你怎敢去告状,分明诽谤!谁借你的胆子在府里挑事!?”

管家站在一旁自觉没脸,低头哈腰附和道:“还是夫人英明!”

而后转过身凶神恶煞说:“差点让你这小蹄子糊弄了!你好大胆子!说!说让你这么做的?”

丹丹哆哆嗦嗦只剩下摇头:“没没谁,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

“还挺嘴硬,来人啊!给我打!”

管家发令,马上有人上前,还是那木板子,只是这次要落到丹丹身上。

刚要打,玉浓也来了,跟在李淮彧身后。

李淮彧在经过她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蓝清心虚,亲口承诺过‘再不出院半步’。

“何事跑到主院来闹?”他淡淡开口。

张曦月赶忙让人奉茶添香。

旁边管家要上前说明,被他轻轻一个眼神堵回去。

“什么小事都来劳烦夫人,依我看都该打!”

他握起张曦月的手,眼底含情。

大庭广众之下,张曦月有些害羞,但从心底高兴。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香香和丹丹都被拉出去,每人二十板子。

没有对错,什么都似乎都微不足道。

这不是早就该习惯了的吗?

那板子她也挨过,打得人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不觉得委屈吗?

不觉得,因为没人在乎,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已然接受......因为从未有人问过。

她知道香香本不胆小,事事胆怯,是为她忍着。

她知道小雨本不胆大,处事强势,是为她争得。

一直觉得自己没能给他们什么,唯有这颗心。

她在乎他们,比对自己还在乎。她为香香觉得委屈,委屈无比,连咽下去的唾沫都是苦的。

蓝清福礼:“香香没错,她是被冤枉的!”

堂上本还其乐融融三人顿时愣了下,玉浓脸色尤其难看。

然,却不见蓝清接下来再说什么。

只见她拜别,转身走出去,跟小雨一起扶起香香,一左一右架着,蹒跚而去。

我接受,但我不服

李淮彧皱了下眉,微不可见。

当夜香香发起烧,蓝清和小雨急得团团转,又是灌姜汤又是擦手心,幸好到凌晨时退烧了。可是依旧昏昏沉沉。

两人忙了整晚,这会也没敢歇下,蓝清忙着换药,小雨则又去寻药。

香香身上伤似乎一点不见好,并且隐隐有加重趋势,她呐呐问:“我该不会死了吧?”

“呸呸呸,怎么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蓝清怒道:“就这点小伤,你这身强体壮的,过两日就好了!”

没事没事,一定没事。以前自己半死不活吊着口气,现今不照样活的好好嘛。

蓝清问小雨:“该不是南方太潮这药也发霉了吧?”

小雨皱着眉不确定说:“应该不会吧!”

话如是说着,可转身又出去找药。

接连两日下来,整个人清减一圈,脸上挂着黑眼圈。

蓝清说:“小雨,你出去给寻个大夫回来看看吧!”

早就过了出府时间,只能去求人。因着那日得罪了管家,所以管家并不愿意帮忙。

蓝清想去求张曦月,可问了才知,她这几日陪家母去山上进香了。

眼见人越发虚弱,小雨试着提醒:“要不去求求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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