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袁亮感觉有人在耳边轻轻说话。
“袁亮,你是不是袁亮啊?我是盼芳,袁亮……”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真是盼芳来了!
袁亮想睁开眼睛,可是没成功。
他唔唔唔地点头,尝试举起双手,却被人用力按下来。
有人说话了:“靓女,我是他的护工,他不叫袁亮,他叫周义,病床卡上写着周义这个名字。”
这是男护工的声音。
来探望的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熟悉脚步失望地离开,将那股熟悉的气息也带走了。
袁亮知道那个探病的人就是杨盼芳,他想挽留住她,可是眼睛睁不开,话语说不出来。
一阵剧烈的昏眩袭击袁亮,他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傍晚,袁亮才勉强睁开眼睛,终于可以看清病房的情况。
这间病房不大,却堆满仪器,一个年老的男护工坐在椅子上打盹。
可是周义没有看见杨盼芳,也没看见爸爸妈妈的身影。
难道昨晚只是在发了场梦,梦里盼芳来找自己?
“水——给我水——”袁亮哑哑地说了一句,很高兴能说话了。
“要喝水?等一等,我去问问护士。”男护工走出病房,回来时尾随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
医生和护士一起给袁亮检查身体。
“周义,你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这是什么?”医生又在袁亮面前晃动两手指。
“手指。”袁亮嘶哑地回答。
“多少只?”
“一只……不是,二只。”
“很好,视觉也恢复了,看来脑震荡的后遗症不算严重。今天可以喝点水,不能多,其它流质食物暂时不能吃。小宋,留意病人情况,有事叫我。”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戴着口罩的宋护士点了点头,瞪着一双动人的眼睛望着周义。
“周义,好好养病。老范,看紧他啊!”
男护工赶忙回应:“我会的,你放心吧。”
“给他喝点温水,有事按铃。”小宋说完也走出病房。
老范连忙给周义端来小半杯水。
五天后,袁亮可以坐起来了。
小宋常常来给他打点滴和测体温。
从护士的工作牌上,袁亮知道小宋的全名叫宋玫。
袁亮很讨厌护工老范总是叫自己周先生,纠正了几次不听终于发火了,说若再叫周先生就反脸叫医院换护工。
开始老范还说病床卡写着你叫周义。
袁亮说写错了,我迟早叫医院更正。
在袁亮的“威吓”下,老范服软了只好改称呼他“小袁”。
袁亮苦恼地用缠着绷带的手摸着头部,他感觉头发是没了。
还有那条导尿管也令袁亮厌烦,不知它会不会损伤了功能。
当看见宋护士来测体温时,袁亮即说:“小宋,我不想插导尿管了,请叫人拔了它。”
“拔导尿管?我问问医生才可,过二三天拔最好,你那时能下床走路。”
“还要等二三天?这个……我的导尿管是谁放置的?”
“好像是护士长,那天你昏迷了,需要放导尿管。怎么了?”
“如果医生说可拔的,请你叫护士长过来帮我拔掉。”袁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拔掉很简单,当班护士都可以操作。”
“我——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嗳,护士长也是女的啊。”
“反正我不想让别人拔。”袁亮的头扭向一边,不看宋护士。
“嗟,这几天我帮你换绷带什么都看见了。有什么难为情的,我只当你是病人,这些是我的工作。好啦,我跟护士长说一声,她有空就来拔。没空的话,我扭转脸不看你一手拔掉它。”
宋护士认真地说完,立即推着小车出去了。
袁亮躺在床上,没吭声,想不明白爸爸、妈妈、盼芳怎么几天都没来医院看望他。
难道他们不知自己车祸入院了?还有公司的同事呢,怎么没有联系我的?
我的手机和行李呢?车祸全烧毁了?诶,刚才忘记向宋护士借手机打电话了。
袁亮看见老范在一旁忙着,于是就问:“老范,你有没有手机?”
老范正在倒开水,准备给袁亮吃药,吃完药还要打点滴。
“有啊,老爷机,不怕摔不怕偷。”
“借给我用一下。”
“医生说你可能有脑震荡,手机要少用。”
“我没事很清醒,我想打一个电话,没用你多少话费。”
“不是话费的事,打电话真的对你身体不好。这样吧,你说电话号码我帮你摁,你看你的手绑着纱布怎样拨打。”
“说得也是。我说你摁,通了你放我的耳边。电话号码是137——”
袁亮说不下去,他顿时觉得很奇怪,杨盼芳的手机号码他平常记得滚瓜烂熟,比自己的还熟,可是怎么就记不起来?
我的脑袋真的出现的问题?
“137——跟着是什么?”老范拿着手机,盯着袁亮。
“记不清了,让我想一想,想起再跟你说。”袁亮懊烦地拍了拍脑袋。
可是他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他竟然忘记了盼芳的手机号码。
怎么回事?
袁亮于是想记得自己的手机的号码,可是136之后是什么数字?他也记不起来。
他吃惊地发现,不单是自己的号码记不全,他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他也记不全。
还有公司里相熟同事的手机号码,他居然也记不清了!
袁亮摸着脑后没有消散肿块,心想难道自己真是得了脑震荡后遗症,失去了许多记忆?
“老范,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你老板可能来过。我是后来才来照料你,没看见谁来过,。”
“之前呢,谁照看我?”
“医院指派的护工,后来你的老板请我来的。”
“我老板请你的?秦老板来过?怎么我不知道。”
“你那时昏昏沉沉,时清醒时糊涂,谁来过怎么知道。”
袁亮想不对头啊,如果公司的人来过,回去肯定说起我。
公司办公楼的同事都知道我和盼芳拍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肯定不会瞒盼芳……爸妈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我的亲人好像忘记了我,几天都没来看望我。
周义想得头都痛了,只好继续问老范:“老范,请你照顾我的那个老板姓什么。”
“姓叶,是个女老板,那天她带着几个员工来到看护服务站,说要请个男护工帮忙照看同事。”
“姓叶?不对,我的老板不姓叶,我好像也没有姓叶的同事。”袁亮更加疑惑。
“我就不清楚了,那些人都叫那个女老板叶总。小袁,水凉了,吃药吧,吃完药我叫护士来打点滴。”老范说着将水杯和药递给袁亮。
袁亮烦忧地接过,一口吞下。
“小袁,别急慢慢来,先养好病。”老范安慰袁亮。
又过了两天,袁亮在老范的搀扶下,可以下床走几步了。
可喜的是,那条恼人的导尿管也拔了,是护士长拔的。
晚上袁亮没去卫生间,用上了尿壶,只好劳烦老范继续倒尿。
他的头部伤得较严重,还缠着绷带,而身上的伤全结痂了。
护士宋玫说他身上的绷带可以不缠,但是记住还不能洗澡。
宋玫还建议老范用棉球沾酒精,给袁亮擦擦身体,全身擦一遍当作洗澡。
一连几天,袁亮呆坐在病床上,总是涌起莫名的烦恼,他不明白怎么没有亲人来看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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