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见着赛哈智语气虽急，却是没有慌神。
朱瞻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开口说道：“以后要紧事情，你我单独之时，直说无妨！”
“是，太孙！”
赛哈智点了点头，没有迟疑：“我等昨日回到北镇抚司，却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有关于太孙的谣言！”
“现在应天府大小官员之中，开始流传太孙跋扈，想要夺纪纲之马，而挥刀杀之！”
朱瞻基让赛哈智直说，他也的确没有半点迟疑。
直接说出跋扈二字！
不过，朱瞻基也没有怪罪，甚至都没有在意，相反……
他更喜欢这种直说，以后当了皇帝，想听到这些‘直来直去’的真话，可就难得了。
“太孙，此等谣言，如果不加以控制，怕是对太孙极为不利！”
赛哈智沉声开口，脸色真的有些焦急。
毕竟，他现在和朱瞻基的关系，可谓是君臣一体，一俱荣辱！
赛哈智清楚，这种谣言风传，要是落入朱棣耳中，怕是会不喜朱瞻基！
朱棣本就不喜朱高炽，要是现在还不喜朱瞻基，那太子一脉怕是要出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朱瞻基脸色不变，反而笑了一下：“能堵忘川，也无法堵天下人之口！”
“更何况，你觉得有控制之法么？”
赛哈智闻言，陷入了沉默。
他是锦衣卫，自然是明白的，更加明白……
纪纲这个谣言，简直是诛心之论！
哪怕是当堂对质，他和手下小旗佐证，甚至是当日值守的锦衣卫，甚至于纪纲身边那些千户佐证，纪纲认罪……
一样只会让人觉得是太孙，太子，甚至是皇上逼迫！
根本难以改变对于朱瞻基的风评！
就算是皇上知道这次是谣言，站在朱瞻基这边，可是下一次呢……
水滴石穿，靠的不是最后一滴水，而是一次次的积累！
只是……
赛哈智也明白，坐以待毙绝对不行！
“太孙，当务之急，我们总要给予反应，不然沉默……会让人觉得是默认的！”
赛哈智沉声开口：“卑职斗胆恳请太孙，入宫面圣，以告罪姿态，阐述事情原委！”
见着低头恳声的赛哈智，朱瞻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忠诚，更因为赛哈智的确不愧是锦衣卫出身，明白再这个时候，以自首般的诚恳态度，让朱棣明白，让朱棣不在意这个谣言。
才是眼下唯一最为妥当的办法！
只不过……
那只是常规状态下，唯一最为妥当的办法！
“你还记得当初，我在汉王府门前说的话么？”
等待回应的赛哈智，听着这话，愣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向朱瞻基。
不过，没有太多的犹豫。
赛哈智微微蹙眉，开口说道：“太孙当时说……等！”
“对，等！”
朱瞻基微微一笑：“现在，我还是一样的回答——等！”
赛哈智哑然的看着朱瞻基，感觉完全看不透！
忽然，他发现……
才十六七的朱瞻基，面对这般事情，从头到尾冷静平稳，不见半点焦急之色！
当然，他看的出，朱瞻基并不是不在意！
相反是重视的！
不然，也不会和他交谈此时如此之久！
见着赛哈智不解和疑惑，朱瞻基却是没有解释。
这一次，是他和纪纲，甚至是汉王之间，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现在对方声势浩大，那么他选择避其锋芒，示敌以弱！
换句话说，解释两军阵前，他正用着一切办法，让敌人轻视！
只有这样……才能一击即中！
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
彻底解决后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悲哀的事实——
朱棣对于纪纲，恐怕对于他这个孙子，甚至是儿子都要信任！
也正如此，入宫面圣，或许会让朱棣在这件事上，最后以不过问的姿态，结束这个谣言！
但也会让朱棣对他看轻几分！
这绝对不会是朱瞻基想看见都结果！
“走吧，听雨轩！”
看着朱瞻基骑马而去，赛哈智张了张口，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看不明白，朱瞻基为何如此沉得住气！
……
“大伴，你怎么看？”
身穿朱红龙袍的朱棣，捋着胡须，神情淡淡的看向面前站着的小鼻涕。
只是，面前站着的小鼻涕，宛如置若未闻一般，像是瞌睡一般的站在那儿。
见着从小到大陪伴在身边的小鼻涕，变成如今的油滑的老鼻涕，朱棣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你这老家伙，就知道装死！”
“陛下，臣在！”
朱棣见着应声弯腰的小鼻涕，气的笑了一声：“滚，滚出去候着！”
“要是太孙来了，就让这小家伙，在门前跪着等着！”
“要是太子来了，就让他回去！”
小鼻涕微微弯腰：“那纪大人呢？”
“他不会来的。”
朱棣微微摇头：“纪纲从靖难开始，就随着我一起，早有无数流言蜚语，但朕还是信他！”
小鼻涕闻言，没有吭声，沉默的走了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
他宁愿装死，也不开口说半句话！
因为，纪纲能有今日这般权焰熏天，全是朱棣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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