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大城市,黑暗来袭,高楼大厦灯火阑珊,忙碌的人们慢慢松懈了下来,意味着忙碌的一天已经落幕,享受生活的时光拉开了序幕。
一个穿着纯白色裙子的少女站在楼顶,周围是稀稀疏疏观望夜景的人,她望着城市的动态,神情充满忧伤,与热闹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她站的地方忽明忽暗,让人既看得到她的存在,又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她紧闭双眼,试图放空自己的脑袋,唯有这一刻才真正地释放自己。娇小的身板,好像一阵风袭来,便可以把她吹倒。
突然,她猛然睁开双眼,仿佛看到可怕的的东西一样,她放肆大哭,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她试图擦拭,却越哭越凶,她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哀戚的声音,以免招来他人异样的眼光。
哭过后,她双眼猩红,呆滞地注视着前方,身上散发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淡漠感。
微信消息一直在振动个不停,她点开,是家人群在聊天,大家热聊着周末去哪玩,即使她出来很久了,也没有一个人打过电话关心她,或者在群里提到她,她还是忍不住心酸了一下。
准备退出微信时,看了一眼置顶,备注人叫权萧城,她忍不住点了进去,聊天内容扑面而来。
“权萧城,以后你要考哪个学校呀,学什么专业,可不可以告诉我呀”
“不可以”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像他本人一样淡漠,她回复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我今天看到你跟别的女生聊天,好像聊得很愉快,为什么你对我就爱理不理呢”她哀怨道,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今天篮球比赛加油哦,我会第一个到场为你加油助威的”
“权萧城,你喜欢吃什么呀?”
“权萧城,有一天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呀,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一副花痴的表情。
“权萧城,我为你种了一颗银杏树,听说树的颜色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色耶,想想就好期待”
“权萧城……”
她差不多每天都给对方发信息,或许对方感到厌烦,偶尔只回个“嗯”“哦”“知道了”,她嘲讽一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地可笑,像一只小丑在台上表演,努力讨好台下的观众。可小丑比她好,小丑表演结束后,往往都会得到观众响亮的掌声,而她的讨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没有回响。
她望着前方发呆了一会,空洞的双眼回到手机屏幕,心里默默地说一句“权萧城,喜欢你太累了,我决定放弃你了”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缓慢地来回翻看一段时间的信息,便把他们的所有聊天信息删除,点进自己的朋友圈,把所有关于他的动态全部删掉,退出微信后,她深吸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家里黑漆漆地,没有一盏为她留的灯,疲惫的眼睛暗淡无光,心不断地往下沉,她深吸一口气,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回忆过去的自己,以前的她,没有自我,只会对别人好,而别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既然这样,从今往后,她便不会再去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要努力地爱自己,为自己而活,其他的她不会过多的去理会。
周围的人都发现了她的变化,现在的她喜欢独来独往。在家,她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再抱怨,事情完成后就躲进房间学习,平时不关心她的父母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凝烟,体育课我们去打羽毛球呗”
“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动”
“凝烟,今天有权萧城的篮球赛,我们去看呗”
“我还有练习要做,就不去了”
“凝烟,情人节你要给权萧城送什么礼物呀?”
“没有”
“凝烟,我看到权萧城和一个女生走在一块”
“哦”
……
现在的沐凝烟不再参加各种活动,不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她变得很淡漠,试图与别人拉开距离,大家都很惊讶她的变化,她以前的生活都是围绕着权萧城转,大家都叫她权萧城的小尾巴,这是全校公认的。
现在的沐凝烟眼里只有学习,她的成绩突飞猛进,在年级位列前茅,成了班里学习最勤奋,最认真的,也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下午下课后,沐凝烟下楼梯经过走廊,看到权萧城和几个男生站在一起,她没有看他,直接越过他们朝校门口走去。
“萧城,你的小尾巴”一个男生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用戏谑地口吻说,指着往他们旁边走去的沐凝烟。
大家不知道在聊什么,权萧城脸上带着笑容,听到他的话,转头朝沐凝烟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笑容顿然停住,目光一直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她怎么突然不理你了”八卦是人的本性,男人也不例外。
“应该是萧城伤害了人家,人家伤心过度,就决定放弃他了”
“现在的沐凝烟完全变了个人,眼里只有学习,连萧城都快装不下了”
“萧城,她变得越来越优秀了,有一天你会不会喜欢上她呀”大家嘻嘻哈哈地打趣道,见权萧城沉默,大家知道他的性格,也就适可而止,话题到此结束。
大家分道扬镳后,权萧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有个人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会觉得有点烦,突然清静了,倒有些不适应了。
这时候,正逢下班高峰期,公路上的车辆排成一条龙,拥堵的车辆一动不动,空气中传来不耐烦的喇叭声,有的司机嘴里嘀咕着粗话。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烦着我,你就没有事情可做的吗,天天围着我转,你不烦我还觉得烦”那副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那天他心情不好,沐凝烟还一直在他耳边说个不停,他的脑袋有点痛,被她这么一说心情就更烦躁了,于是忍不住朝她吼道。
沐凝烟楞了几秒,才回过神,眼眶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
权萧城看到她的眼泪,身子突然变得僵硬,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两人都没有开口,周围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
过了一会,沐凝烟哽咽着,颤着嘴轻声说道“对不起,原来我一直让你感到这么厌烦,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说完捂着嘴巴跑开了。
权萧城就像一座雕像,紧紧地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见沐凝烟的影子,他蹙着眉头,心情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有所好转。
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家冰淇淋店,是沐凝烟经常光顾的店,他的思绪又陷入了回忆中。
“这是我给你买的,非常好吃的”沐凝烟给他递一根冰淇淋。
“不要”权萧城看了一眼冰淇淋,皱着眉头。
“为什么,你不吃怎么知道不好吃”不管沐凝烟如何硬塞,他都没有接过。
“你不吃我吃”沐凝烟嘟了下嘴巴,双手交换着吃,享受地闭上双眼。
“权萧城,我觉得好幸福呀,在大热天吃着冰淇淋”她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每次她都会买两根冰,然后会先递一根给他,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权萧城不吃她就一个人。直到有一天,他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于是接过她递来的冰淇淋,沐凝烟笑容满面,像绽放的花儿一样美丽。
权萧城走进店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冰,他很惊讶自己的举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买根冰淇淋,因为他根本不爱吃冰,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吃她递来的冰。
权萧城家距离学校挺近的,所以他每次都走路回去,父母要安排司机接送他,可被他拒绝了,他不想过早的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家,他宁愿晃悠在这座城市。
曾经和沐凝烟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在路上慢悠悠地走回去,她会时不时的打闹,一段路十分钟就走完了,他们却要花上半个小时才到家,而现在的他想找借口慢点回家也找不到了。
星期一的早上,做完操后,高二三楼,在教室的走廊,同学们有的在一起踢毽子,有的聚在一起聊八卦,轻松,欢快地氛围萦绕在整个走廊。
三个女生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偶尔朝权萧城的方向看去,她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中一个长相最好看的女生脸一下子红了,白皙的脸蛋像花儿一样娇艳,娇羞地偷看了权萧城一眼。她故意不经意朝他方向看了很多次,可发现他没有一次看向她们,她的心情瞬间有点失落。
“听说学校要组织高二年级篮球比赛”头发中分的女生激动地说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通知呀”身板最高最瘦的女生听到后,笑得嘴巴都要挂到耳朵上了,好像她本人获得大奖一样开心。
“我不知道哦,还没有确定时间”
“权萧城应该也参加吧,他篮球打得那么好,主要是人长得又帅呀”说完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权萧城的方向。
“对呀,他肯定会参加的,他可是我们班的篮球队长”
“我觉得萧城的球技是学校打得最好的”那个长相好看的女生插了一句话,她的话刚落下,两个女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谨妤,难得你会夸一个人”瘦瘦的女生暧昧地看着她。
“你该不会喜欢权萧城吧?”
季谨妤只是笑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权萧城站的位置前方正是他们高二(一)班,他往教室看去,正巧是沐凝烟坐在靠窗的位置,只见她戴着耳机,脸朝下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动不动地。
过了一会,她睡得不舒服,皱了一下眉头,换了个姿势,这时候脸朝窗外,头发有些凌乱地粘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脸有点痒,就抬起左手抹了一下脸,嘴巴吧唧了一下,继续睡觉,双眼从未睁开过。
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的权萧城,忘记了转移视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她看,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突然睁开眼,撞到他看着她那可就尴尬了。
“小睡虫,睡相还是那么丑”权萧城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看着她有趣的睡姿,他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谨妤没有完全投入她们的八卦之中,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朝权萧城看去。
只见权萧城的目光盯着一个方向看,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眼睛带有疑惑。
因为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沐凝烟坐的位子,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叮叮叮”上课铃声响后,站在走廊的学生纷纷走进了教室。
“凝烟,醒醒,上课了”沐凝烟被同桌姚小钰摇醒。
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用左手撑了一下脑袋,眼睛半眯半开的朝一个方向落下,正巧权萧成也朝她的方向看去,她像被惊吓到,睁大了眼睛,忙收回视线,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高二《一》班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的黄松,如往常一样,把书本夹在胳肢窝,他踩着轻盈地步伐走进教室。
“同学们,早上好”他站到讲台上,精神抖擞,扶了一下有些往下滑的眼镜。
今天的风儿有点大,把他稀疏的头发吹至左右两边跑,有一些调皮的发丝还跑到额头上,导致中间的那片地中海因为没有物体遮掩,而感到一丝清凉和羞涩。
他心中有点恼,出办公室前,他已经对着镜子梳理了一番,哪知道刚踏出办公室,一阵风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颤。
同学们在下面忍不住偷笑,只见黄松潇洒地用两手往脑袋一抹,光秃秃的地中海瞬间被遮住了,这么一看,倒为他增添了一份神气,果然发型很修饰人。
“同学们,下个星期我们年级要组织各班级的篮球比赛,到时候每个同学都要去给我们班加油助威呀”他的话一说完,整个教室就沸腾起来,大家叽叽喳喳地像一群啄木鸟一样。
“我们班有很多男生篮球都打得不错,大家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发挥一下你们自己。”
“这个星期,就由萧城辛苦带领大家去练习”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权萧城身上。
“好的,老师”
季谨妤随着老师的话落下,眼睛穿过其他同学去看权萧城,她表面上淡定从容,内心却像一只奔腾的马儿。
“好了,同学们,我们先上课,下课后再讨论这件事”黄松切入正题。
热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同学们也很快投入到听课中,黄松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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