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家餐馆的老板娘，在向阳街的一条胡同里开了家午夜餐馆，晚上11点开门，早上五点关门。
生意还算不错。
这天晚上，在刷了很长时间的小视频后，迎来了第一波客户。
那是一个满面憔悴的女人，身边跟着一个8、9岁大的女孩。
我抬头看了看表。
12点50分。
“来一碗清汤挂面。”女人看着菜单沉思良久道。
我应了一声拐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到柜台继续坐着。
女人自顾自的吸着面，女孩怯怯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不停地咽着口水。
直到女人吃的差不多了，把留下的半碗汤推了过去。
女孩似乎饿了许久，一直掖在衣服里的手臂也漏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捧着汤碗大口灌着，映着昏暗的灯光，只见那瘦弱的胳膊上布满了淤青和细小的烟头烙印。
我再次打量着女人。
一头披肩长发，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脚踩一双被溅上了泥垢的白拖鞋。
空调风缓缓吹动着女人的发丝，赫然漏出额上鼓出的一块不小的红肿，渗着血丝。
这时，女人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我走了过去，蹲下身拉着她的手：“是你妈妈弄的吗？”
女孩摇摇头，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近距离才发现，女孩的脖子上也有几道深深的嘞痕，泛着黑紫，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手指印，看那宽度，不像是女人的手。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短暂的尖叫。
我顺着玻璃门看了过去，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体型精瘦，狠狠的推了女人一下离开了。
女人捂着脸踉跄了几步，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小女孩：“刚才的人是你爸爸吗？是他打的你对吗？”
女孩再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乖巧的像个洋娃娃。
门被推开了，女人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抽噎道：“结账。”
“11块5。”
女人扫了一下二维码，转身就走，小女孩紧紧的跟了上去。
就在那对母女二人离开没多久。
一个神色焦急的女人突然冲了进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
孩子？
“嗯，刚走，是个小女孩对吧。”我答道。
谁知女人疯狂的摇着头，吼道：“男孩！是个男孩！有没有见到？10岁！有人说看见他跑到这里了。”
我有些疑惑：“没见到，你看我屋子就这么大，要不你来找找。”
女人猛地冲进了厨房，翻倒了不少东西，嘴里不停的抽吸着空气，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大叫几声冲了出去。
我看着女人癫狂的背影，默默的关好了门。
再次看了看表。
1点半。
客人断断续续的来了几波，我再也没见过那个找孩子的女人。
五点准时拉上了门帘，打开了头顶的小电视，静静的坐着，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
一条早间新闻跳了出来。
“旭阳市一名小学生3天前在放学途中被绑架，虽然数千名的人们自发一起寻找，但是李一燕小朋友最后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死亡时间为两天前.....死因窒息....”
我抬头望去，镜头已经对准了那个抱着照片悲痛欲绝的孩子母亲，和在一旁冷眼旁观吸着烟的父亲。
我看着她怀里有些浑浊的照片，虽然双眼被打上了马赛克，但那身衣服还是被我认了出来。
正是那个跟着女人来餐馆的乖巧女孩。
“据邻居所提供的信息，李一燕的父亲经常对她拳打脚踢，有严重的虐童倾向......”
电视机里的那个邻居还在对着摄像头滔滔不绝的讲着，唾沫四溅飞起，似乎对女孩家的事了如指掌。
“重大嫌疑人马某于今天凌晨在向阳街企图抛尸时被抓获，警方打开袋子后发现里面还有一具男童遗体...死亡时间于两小时之前......疑似恋童.....有精神病史...”
我关上了电视。
后来偶然间遇见了那个吃面的女人，她的肚子已经搞搞隆起，双手垫着两兜满满的婴儿用品，缓慢的走在胡同里。
我猜，应该是个女孩吧。
你们相信每个人的命运是定好的吗？就算一次次的轮回，最终也并没有改变什么。
我叫夏虚无，在向阳街经营着一家生意不错的午夜餐馆，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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