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一直以来在王三的心里都一样,要么拿个架子,打一套拳法,要么打坐,什么子时,午时,准确的时间存息,然后气游八脉什么的。
真的上手后才觉得这是一门大学问,不比他前世学习数理化差,数字有规律,练武也有规律,同样的一本书,别人理解了,吃透了,随便什么题目只要不超出大纲都能解答。
那真是会的是天才,不会的怎么讲都不会,勤能补拙的前提是你真有这份天分。
王三有吗?
或许在刚知道武功狠厉害的时候他觉得有,而现在已经练了大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他开始怀疑,照着这样做能不能行。
“练武是什么?就是提升人的精气神,你看你,一套拳打的软趴趴的,熊拳是这样的?你那狗熊都不是----”
“你那是鹤拳?鸡都比你站的稳-----”
“龟息是那样练得?你这是癞蛤蟆你知道吗?别以为趴在在地上就是龟了----”
林太平回到家就见到了惊喜,王三开练了,只是叫人焦灼的是这人吃苦从来不吭声,练起武来比他还笨,只好亲自下场指导。
接连指导了三天,林太平受不了了,眼不见心不烦,逛街去了。
王三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者,累了歇会,渴了有他自己配置的淡盐水,饿了有林太平准备的大肉包子,明知道林太平不安好心,免费的吃食不吃白不吃。
大肉包子只有吃在嘴里才尝的出来,绝对特制的,什么用料不清楚,绝对大补是一定的,这也是他能及时回复体力,继续练习的根本原因。
熟能生巧是真的,几套拳法翻来覆去练,打乱拆开来练,闭上眼睛随便都能使出来,偏偏就仅仅止于练习,书上描述的气血上涌,遍布全身,分流内外,强壮精气神,等等通通没有。
“道家有一门易经,讲阴阳五行的,还有一门卜算,讲天干地支,这些东西都很深奥,商贾却用于珠算算账,又简单明了,所以不管是形神兼备也好,还是虚无缥缈的意和势都有自身的规律可言,这些东西通常很简单,就是一粒米一粒米的积累,然后才有一个大粮仓的数量。”
在王三琢磨功法进展的时候,屋顶上飘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赵舞阳?”王三抬头,不禁叫出声来。
实在是意外赵家七公子,会坐在林家屋顶上喝酒吹冷风。
在江湖上,老天爷仿佛总是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一次次相遇,既没有丝毫勉强,也不会多余的刻意。
赵家的七公子比起他第一次见得时候,明明没有多少变化,却觉得莫名的多了点沧桑,就像酒放的久了一样。
他本不该在这里的,他该座的地方就应该是赵家府宅,明亮的大堂。
他也不该是拿着个酒坛子在自斟自饮,而应该是看着漂亮的舞女跳舞,然后品一口手中的美酒。
或者拿着剑去某个山贼窝里砍翻几个毛贼。
这些该做的事情他一件都没做,却像一个情场失意人,对生活的逃避。
“林太平又跑了?”赵舞阳问道。
王三尴尬的不知该不该回话。
“没事,这次我不是来找他的,就是几十年没回沂水城了,好多地方陌生的不知道去处,刚好这了我来过一次,你继续,我坐会就走。”
这话说的,还能继续吗?王三反正是浑身的不自在。
功也不练了,王三进屋也拿出一套酒具,摆在院子里和屋顶的赵舞阳对饮。
“别看我是在沂水城周围长大的,也对这座县城不熟悉。”王三没话找话的拉关系。
“大多数人都这样,都是讨生活的多,抬头看天的少。”赵舞阳了解的点点头。
两人从陌生到渐渐地熟悉,只用了一壶酒的时间。
谈今论古,天南海北,都是赵舞阳说的多,王三说的少,但是往往短短的几句话都会点中要害,让赵舞阳连连点头。
一个知识渊博的世家弟子,宗门精英,一个国家最底层的正在开始练武的无业游民,却像朋友一样的谈得来。
“你说情是什么?”赵舞阳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问过好几个人,他的兄弟姐妹,他的护道人,街上的班夫走卒,得到的答案都不满意。
“情啊!”王三陷入了深思,其实他也不知道,连老婆都没有过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不知道,反正女人也就那么回事。”
这是王三给出的答案却让赵舞阳更加迷茫。
“不知道,那有谁知道。”
“没谁知道,个人的缘法不同的,遇到的人和事也就不一样,不过我到听过一句,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一个问的迷茫,一个回答的满不在乎。
却不知这话进了赵舞阳的耳朵,却又是一番景象。
那一天是他下山后的第三天。
不喜欢前呼后拥,不喜欢华丽的装饰,因为打到它对他来说太容易,况且他是带着宗门任务下山的。
所以他喜欢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奔腾。
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这让他很愉悦,很舒服。
但最让他愉快的是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双迷人的眼睛,是在他前面的一辆马车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了。
他记得第一次是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
他走进客栈,她也刚进去。
却忘了拿马鞍上的行礼匆匆回头,撞在了一起。
她眼睛一瞪,英气十足,没有平常女儿家的娇羞和歉意,就这么瞪着他,等着他道歉。
见惯了一些只要见到他就脸红的像是雨天晚霞的姑娘,突然遇到这位,心跳不由得多跳了几下。
后来他却希望再撞到他一次,因为她实在然他心动。
他承认他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但他愿意为她成为这种人。
第二次遇到的时候实在路边的茶棚。
他骑着马,走的比坐马车的快,在路边茶棚他喝到第十一碗茶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看到他,又是一个瞪眼,不悦的表情就在脸上,他却偏偏觉得有趣。
跟着她的侍女,护卫们不断地上来道歉,那些人都知道他是个高手,但是她不怕,这一路上他观察到,她好像也没怕过谁,不是说不怕人就会惹是生非,但这种事情也好像没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还记得有个小孩撞到了她的马车,还下来给撞哭了的小孩赔礼道歉,买冰糖葫芦来着。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惹人厌的男人,长得也够帅气,对这一点他有绝对的信心。
奇怪的就是,她好像天生不对他感兴趣。
所以每次都是他先走,所幸并不赶路。
后来他的马车总是能赶上他,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走的都是同一条线路。
下山之前他从来不曾预料到能有这么一段旅途,他在山上的师兄弟们还调笑说,别让山下的妖女给吃了,那时候他自信的不屑一顾。
而现在呢?
他多么希望这条路不太平,能多出几个毛贼,一显身手,博得美人心欢,然后坐在马车里,听她的欢声笑语。
可惜一直到了沂水城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也是回到家中派人打听后才知道那位姑娘叫曾倩儿,是新来的曾城主的千金大小姐。
接着就是提亲,后来才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是前天他才知道,人家姑娘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完全都是他和曾城主的一厢情愿。
他想知道为什么,却不敢上前问话,好似他的所有身份和地位,武功和人品在她的面前一文不值。
“你相信一见钟情?”赵舞阳收回回忆,摇了摇手中的空酒坛。
“相信。”这次王三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上学那会就遇到过。
“那要是他不喜欢你怎么办?”赵舞阳急促的追问道。
“告诉她呀,免得后悔,不管她答不答应。”这也是王三当年没有来的及表白的遗憾。
“不错,告诉她。”
声音还在耳边,人已不见。
王三羡慕的摇摇头,练武何时才是个头,随手扔掉酒瓶,坐在地上发愣。
冯府,灯火通明。
也是发生了千面郎君事件后,安全又提了几个层次。
赵舞阳别看从林府走的快,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一直等到天黑了才悄悄的行动。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赵舞阳站在院子的树荫下,树影刚好遮住他的身影。
凌云派的轻云遮月被他使的淋漓尽致。
兰花菀是曾倩儿居住的地方,朦胧的倩影被屋内的灯光照在白纸窗户上。
“本以为赵家公子是个洒脱人,半个月前就应该来的,没想到现在才来。”屋内的人知道了秦舞阳的到来。
这让他对自己的轻功不在自信。
“姑娘好深厚的武功,是舞阳鲁莽了。”走了一路都没看出来人家也是个武功高手,也是个失败。
“请素妾身无礼,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一路相随,还请赵公子不再来纠缠不休。”话说的不客气,但句句在理。
赵舞阳脸皮不见得多薄,死缠烂打的招数还真用不来。
人家说的再清楚不过,那管他伤心不伤心。
树影婆娑间传出一句“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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