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恒杰首先开口说:“真没想到鲁先生比我还要年轻许多,着实令我吃惊不少,原本我以为干这一行的都是些——”
“都是些老头子是不是,说真的,未见过你之前我也这么认为。”鲁人强接过来说道。
鲁人强心里合计:“先不忙与他挑明,暂且听听他说些什么,也好趁机打听父亲的下落。”
聂恒杰笑了笑,然后低声说:“我这里有一粒种子,已被买主订了。择日运往东山城,只是道路崎岖难行,在你来之前,我联系过好几家运尸人,结果都被他们拒绝了,这次不知你意下如何?”
鲁人强哪里有心思去接什么生意,这回完全是为了调查父亲的失踪才来的。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将他的生活节奏打的乱七八糟,一门心思扑在找寻父亲上。所以聂恒杰的话鲁人强压根没往心里去,甚至走神都没听着,只是沉思着呆会如何质问聂恒杰。
聂恒杰见他愁眉不展,紧绷着嘴,沉默不语,于是说:“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酬劳。”
鲁人强还是不说话。
“要不你来开个价也行。”
就在这时,鲁人强再也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恶狠狠的瞪着聂恒杰说:“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是我到你家来吗?你说的对,年轻人干这一行的少之又少,其实今天本该是另一个人来的,就是我的父亲——鲁秉承,他为什么没有来?你知道吗?”
鲁人强的话似乎令聂恒杰摸不着头脑,坐在那里直瞅着他发愣,半天结结巴巴的说出:“我——我怎么知道?”
“你会不知道,你还骗哪个?!”鲁人强越说越怒,终于情绪上涌,须臾涨红了脸,一把抓住聂恒杰的衣领,高举拳头大声吼道:“你这阴阳怪气的小子,打眼就不是好东西,你会不知道,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还去也难逃’说,你把我父亲藏到哪里去了?!”
聂恒杰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慌了神,不知所措,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一味挣扎,见他不肯说,鲁人强越加生气了,大声叫道:“不说,看我不打死你!”
话没说完,重重的拳头早飞到他的脸上,聂恒杰随之倒地,茶杯摔落地上,跌的粉碎。
聂恒杰吃了这一拳,回过神儿来,由于太激动,声音变的沙哑,尖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此刻正是上半夜,聂家仆人有的睡觉了,有的正在饮酒聊天,就连那值班的也上厕所去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主人喊叫声时,聂恒杰又不知多挨了多少下。
聂家仆人闻声慌慌张张赶来,看见鲁人强如此勇猛强悍,一个个傻站在那里,谁都不敢上,眼瞪着看主人挨打,总归不是办法,于是一拥而上,向前七手八脚将鲁人强治服,五花大绑。
“把这个疯子关起来!”聂恒杰大叫。
聂家人将鲁人强锁进了后院的一间黑暗小屋里。
时间到了深夜,有一人手提着一盏灯悄悄地走进了小屋,仔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聂恒杰。
他望了望鲁人强,然后走到跟前低声说:“话也不说明白,上来就打,到底怎么回事?听你说的稀里糊涂的,你父亲失踪了?”
“小子,就是你干的,装的还真像,跟没事人似的。”显然鲁人强的怒气还未消。
“咱能把事情说清楚吗?先别急,恨我也有个道理,最起码得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知道为什么恨我,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聂恒杰愁眉苦脸的说。
鲁人强见状愤然说:“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实话告诉你,我正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父亲而来,就在前不久,我父亲——鲁秉承突然失踪了,我四下里寻找,杳无音讯。就在这时,忽然收到你的来信,让我前来运送尸种,竟然直接把信寄给我,显然你已经知道我父亲早已不在,这就奇了怪了,我并未声张此事,你我往常也并无瓜葛,你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才对。这些只能说明你与我父亲的失踪定然有关,姓聂的,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这,你是抵赖不了的。”
聂恒杰心平气和的说:“非常遗憾,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我之所以直接寄信给你,是有人提醒。我大晚上的还到这里来见你,是因为我与你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不错,我父亲也是在前不久失踪了。”
鲁人强这时扭过头看着他,眼神中有点疑惑、茫然,同时还有点吃惊。
“如今看来不止我一人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感觉事有蹊跷。”聂恒杰诺有所思的喃喃低语,然后又向鲁人强说:“好了,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可以立即给你松绑,你跟我来看一样东西。可是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再打我了。”
新的疑惑与聂恒杰的举动令鲁人强的怒气暂时消了下去。
聂恒杰把捆绑他的绳子解开,带着他绕过假山来到后院的一角,一道木质小门拦住去路,聂恒杰从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门锁,轻轻的把门开开,往里望去,一个个台阶紧密相连直通地下,黑通通的望不到底。聂恒杰摸索着将墙上的灯点亮,可是灯光不是很亮,通道里依然是昏昏暗暗,走起路来只有小心翼翼。
须臾,二人来到地下室,这里明显要亮许多,有五间密室出现在眼前,全部上了锁。对面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散落着一些文件。
聂恒杰走到其中一间密室前,将门打开了,转向鲁人强说:“怎么,你不来吗?”
鲁人强迅速跟了进去,只见一具女尸停于密室当中,周围有几口小缸,整齐的排列着,四层的小货架上堆满了刀、钳等各式小型工具,浓重的草药味弥漫整间密室。
聂恒杰伸手将一张信纸递与鲁人强说:“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
鲁人强赶忙把纸张接过来,仔细瞧着上面的文字,只见写着:“这趟货请与碧雾山鲁人强先生联系运送,地址:东山城东门郊外东城破庙。请务必在五日内送到。”
“这是真的?”鲁人强怀疑的说。
“你说呢?我何必骗你。”聂恒杰严肃的说。
“谁寄来的信?”
“不知道。”
“这个种尸人是谁?”
“不知道。”
“看笔记也认不出吗?”
聂恒杰默默地摇摇头。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鲁人强有点不耐烦的说。
“和你相同,这封信也是直接寄给我的,当然,这是我父亲失踪之后,你看一下信皮。”聂恒杰把信皮递给他,又说:“父亲在家时,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行买卖,他相当讨厌我过问当中的事,都是他自己进行处理。”
聂恒杰望着女尸深沉的说:“制作完这具尸体,他便出门去了,打那天起就没有再回来。这份家业落到了我的肩上,捂尸者的行当子承父业,能挣俩钱,可是我并不喜欢。有几年了,我曾劝父亲脱离这门行当,从事别的买卖,父亲不置可否。在我强烈要求下,于是在悠悠城中开了一家杂货铺和一家酒楼,随着生意越来越红火,收入跟着逐日增加,渐渐地远远超过了捂尸者带来的收入。最近我打算说服父亲将它淡化,直至完全退出,没想到父亲突然失踪,如今看来这件事十分蹊跷,我又不得不进来,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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