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楼顶对峙,这是位于海东市郊外一座工厂,也是埋葬罪恶的坟墓。
他已经不再年轻,虽然高大,但我很快就在和他的交手中取得上风,他被我压在地上,拳头重重的在他身上发泄我的愤怒,他举起双手,但仍被我在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我大声质问他:“陈刚是不是你杀得,欢馨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还是不是他的父亲。“我一想到这些,手上不由自主的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女儿。”他用力嘶吼着,脸上已经挂了彩。
楼下突然传来喇叭的声音。
“培宇,你听好了,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你这是犯罪,如果你现在住手,还为时不晚,不要一错再错。”
我并不在乎,我来这里就没有打算再活着下去。我必须在这里了结所有的恩怨,欢馨的意外已经让我失去理智。
“欢馨还在昏迷,难道你不想再见见她嘛?”楼下似乎知道上句话对我没有影响,改变了呼喊的声音。
我想着,脑子突然楞了下神,手下一慢,被他抓住了机会,挥拳打在我的面门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一阵恍惚,他顺势掀开我,朝着楼梯跑去。
这是我特意选择的位置,四周没有制高点,不给特警狙击的机会,如果我离开这里一定会被早已潜伏好的特警击毙,我非常相信他们日以继夜磨练的枪法。
但我没有机会了,我必须要帮我童年玩伴报仇,现在还要加上陈刚和欢馨的份。我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我用手撑地爬起来,脚下蹬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用他做挡箭牌,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楼底下站满了人,他被绑架,这是天大的事。
“为什么还不击毙?”楼下的领导对着传声机大喊。
“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无法保证一击毙命”传声机那边埋伏的特警说到。
“尝试开枪。”楼下的人部署了命令。
“砰。”漆黑的枪口窜出蓝色的火苗,一颗子弹直接射入了我的左臂。钻心的疼痛反而使我更加清醒。
仅剩一个右臂的我抱着他的脖子紧紧的限制着他,受伤的左手已经无法去掏我装在衣服内兜袋子里的刀。
我担心再拖下去,会被找机会击毙,我调动自己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抱着他冲出了楼顶。
我紧紧的帮着他,从高空坠下。在空中我笑了,我放开了他,张开手臂,抬着头看着远处,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到。
笑着笑着就哭了,我这一生真失败,带着仇恨来,背着另一种仇恨走
生命就是这样的,某些事情人们会觉得原来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公理在起作用。但实际上,没有那玩意,天道最公平,人人如草芥。真正为正义和真相不屈斗争的,是人。
可也正因为没有天理,所以很多时候,人才会有那么多无能为力。
我想象中的情景并未出现,反而传来一阵疼痛和眩晕感。我掉在了救生垫上。
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
来不及我想,蜂拥而上的人上来扣住了我,有我认识的,有我不认识的,但同样的眼神,他们都认为我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我挣扎着看着他,他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生抬上了救护车。领导们围着他一圈驱寒温暖。
这真是一场彻头彻底失败的犯罪。
我被海东市最高人民法院依法判除了死刑,立即执行。
审判现场,我已经绝望了,我默默的坐在那里,我没有律师,听着对方律师激情高昂的陈述,我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欢馨,她醒了,虽然她的脸上多了很多伤疤,但我仍觉得她是最美的女孩。
我看着那个人,他虽然没有表情,但我知道他在内心狂笑,只要我一死,他所做的一切将没有人知道,他还是高高在上。
他假惺惺的帮我向法官求情,但我知道他不过是想让我在痛苦中继续煎熬。
死亡不是最痛苦的,它只有一瞬,痛苦的是等待死亡时的煎熬。
欢馨坐在台下捂脸哭泣,我能听见她心碎的声音。
在我被带走的那刻,我仍然没有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在监狱的日子里,她来看过我一次,被我狠狠的骂走了,她的日子还长,不能和一个罪犯扯上关系。
他也来了,依然是那么虚伪,对我说了很多,大致是在骂我愚蠢。
我没有回答,因为唯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子弹射出的那一刻,带走的不止我背负仇恨痛苦折磨的一生,还带走了那个男人因充满欲望而不断犯罪的证据。
临刑前我和自己有个简单的对话。
“对不起,老伙计,这次连累你了。”我目光呆滞,满脑子的都是遗憾和后悔。
“早就有准备了,下辈子,我一定要投个好胎,不和你用一个这么难看的皮囊。”同样一个人,却突然从目光呆滞到满目柔情。
“好。”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一起,一个失败者和他背后的影子。
前言: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他会犯罪,但也有可能有些人生来就带有仇恨的基因,稍加引导就无限的生长繁殖。这是最后一条路,这条路是向下的,但也是自由的,他可以满足你的目的“金钱,欲望,声誉,冲动”我走在罪恶的道路之中,两旁是前人风干的尸骨,前面是一群正在残杀的犯人,后面是那些举足不定的路人,他们辗转在起点,想要进来,想要远走。
我也想要离开,但那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中扎根,在我的胸膛里,关押着一头野兽。从一个雏形,渐渐长大,最终面目狰狞。我任由后来者推着我一步一步的步入罪恶的深渊,最后我也和他们殴打在了一起,我要比他们先进去那里,因为那里有一个怪物,我必须将那个怪物杀死,我一刻都不能等了,一刻都不能。
1994年,位于海东市徐海区警署外一条街上的小卖店外。
“你来了,抽烟不。”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打开香烟盒,熟练的点上一根,整个人被烟雾围绕。
走来的是和自己同一局里工作的刘天。
“不了,戒了”刘天摆摆手,扭过头对老板说:“来包口香糖。”指了指吸烟的男人,“他的烟算我账上”
男人撅了噘嘴,把抽剩的香烟扔在地上,“真是要高升了,看不上这硬金双喜了哟。”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扭过头,脸上常带的笑容消失了。
“明天晚上?”
“我知道,你赶紧走吧,路上慢点,别让嫂子很等。”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小心隔墙有耳。
得到答复后,男人才扭头骑上了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待确认了男人走远后,他看了看地上正燃烧着的香烟,摇了摇头,把香烟踩灭,账单一结,也走了。
他家不远,就在警局附近,这还是他刚来警局时父母给他买的房子,一来都20年过去了,可他和自己的妻儿还住在那里,总说安全,其实是不舍得一个院的老邻居。
他喜欢在回家前给妻子买一份阳春面(光面),妻子只喜欢一家路边小店的面,她总说那才像老味道。
现在是冬天,天黑的很早,因为明天有任务,所以今天接班的很早,他估摸着妻子应该刚把儿子接回来还没做饭,就准备去买阳春面当做晚餐,为了更快到达,他特意选择了一条近道,那是一个小公园的后门,可以直接到买面的小店。
当他走进公园后,在公园大门转角的街道里走出来两个人,他们手里举着一个牌子:公园因打扫,今天不对外开放。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对讲机对那边的人说:“目标已经进去了。”
随着一阵呲呲的电流声,对讲机那边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继续守着,别让人进来。”
他正走着,四下无人,他也很好奇,今天虽然冷的很,但不至于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吧?
他精神紧绷起来,肌肉持续紧张收缩,眼睛不断扫视周遭的环境。放慢脚步,不发出声响。
这时他听见远处传来叫喊声,似乎是人起了冲突,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准备去制止,当他闻声赶去时,有两个年轻人正扭打在一起,他大喊一声,“干什么呢。”
然后冲了过去想把他们分开,那两个人一见他冲了上来,停下了手,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喊了句:“不好,是条子”。他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子会一语道破他是警察呢,他感到一丝怀疑,脚下动作也慢了下来。
突然,从一座很大的宣传栏后面冒出一个人影,从后面重的击打他的头部,他感到一阵晕眩感,摔倒在了地上,那两个男子跑过来将他压住。
他慌张了:“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这是袭警,这是袭警。”那道人影有点不耐烦了,冷冷的说”让他闭嘴”那个高个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注射器打进了他体内,逐渐的他意识丧失了,视野慢慢消失,他惊悚的发现,那人和自己竟有八分相似。
“呸,,差点让他发现了”高个子男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那道人影重重的打了他一下,疼的高个子男子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还不是你们蠢,如果这次出了什么差错,今天可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你自己想想k先生会怎么对你,这件事我可以不说,但下面的事,你们必须办好。”
他用手脱去昏睡男人的衣服“你们先去门口让门口我们的人把牌子撤掉,然后在公园门口弄点事情,就说修整完毕了,让他们进来,然后把他带回去,等我的信息。我让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就行动”
“好好,我们这就去办”说完高个子那个用眼神示意另一个人扛起他的头,自己抓着他的脚把昏迷中的人扛起,准备走。“那我们先走了,您还有什么安排。”
“蠢货,你这样是害怕你们不引起别人注意吗?你们不会装作他喝醉了扶着他走,一个酒鬼怂拉个头有谁会注意。”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把那两碗面也带上,省的给他准备吃的了”然后套上警察的衣服,至于警察手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则是被他随意的扔在垃圾桶里,他不习惯带这种廉价的表,那会让他不自在,叹了口气,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培宇培宇,明天我可以去你家玩嘛”一个约莫5岁的儿童用天真烂漫的嗓音在在沙发上打电话,电话那边答应了他,他开心的把电话扔在沙发上,跳下来去找他正在做饭的妈妈,好巧不巧的,带倒了一个沙发垫枕,将手机遮住了。
他跑到位于客厅北边的厨房了,抱住妈妈的腰说“培宇答应我明天让我去他家玩,你早点把我送过去好不好妈妈”
女人转过来,亲昵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当然好了,但是你要答应妈妈,以后讲电话不能开免提了直接听噢,声音太大了对你的耳朵不好”。
叮铃叮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女人抬起头看了看大门,嘱咐那个孩子说“你啊,赶紧把你的手洗干净,咱们等爸爸进来就开饭”那个孩子想来也是饿坏了,一听这话急忙跑到洗手间洗手,那个女人把围裙解开,走到门胖看了一下猫眼,发现是自己丈夫后就把门开开,“老公,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啊”女人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为那个男人拿拖鞋。
“不累”男人有气无力的说到。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嘛,为什么一进来就没精打采的,让我摸摸你额头,看是不是昨天值夜班着凉了,我就说,你单位空调开的跟没开一样,宝贝去写一次作业就感冒了,我改天跟你领导反应反应。”说完就准备去摸男人的额头,突然一声冷笑从那个男人低着的脑袋传出来,“你?你怕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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