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的警灯打破了深夜的恬静，钟离哉仗着现在有阿九的力量，用了隐身术直接旁若无人地走进了被层层保护的案发现场。
和屋外严密的阵势不同，可能是为了保护现场，屋内的警察倒是屈指可数，都在认真地取证做记录。钟离哉径直走向了这群人围绕的中心，那是厨房内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如今冰箱的门大开，隔层全部拉开，里面储藏的物体被大方展现出来。
钟离哉一抬头就和冰箱里的人头对上了眼，大惊之下差点现了形，因为此刻那个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头颅就是他们正在找的陈小晶。
尽管钟离哉就是从秦楚楚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才赶来确认，但只听说是被害，万万没有想到陈小晶竟然是被肢解身亡的，而且尸体就放在这个大冰箱冷冻着。
——“她的尸体上有我断首的力量。”
阿九也跟着他一起来了，依然是化身为小麻雀，悄无声息地落在窗沿上，他们力量相通，能够用其他人察觉不到的方式直接沟通。
——“她的死真的和断首有关……”
找到失踪的陈小晶是钟离哉一直在探寻的结果，尽管他和她死后的灵魂见过面，已经能够肯定陈小晶的死，然而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整个过程并不容易。钟离哉甚至都已经想过，可能会和他手上接的一些其他案子一样，永远都得不到结果。
钟离哉望着那边渐渐完成取证被搜集到一起的尸块，头颅、躯干、四肢，然而，在长发遮盖之下，他们发现陈小晶竟然少了两只耳朵。
尸体少了部分，这让在场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之前的连环分尸案！
前一阵子引起广泛关注的分尸案，死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尸体也都缺少了部分，事实上，在钟离哉折腾陈小晶的案子的同时，分尸案的死者还在继续增加。
就像是拼图越多越能够看到整体轮廓一样，随着案件增多，原本看似随机的、看不出目的的案件也开始具备了某种特征。起初曾经以为只是找不到剩余的尸块是由于打捞、搜寻的问题，然而现在警方已经发现，事情并非如此，被发现的所有死者，被碎成尸块的身体都会一部分缺失，而且拿走的部分还都不一样，这已经不是巧合的程度，不得不令人怀疑那缺失的部分很可能是犯人故意拿走的，甚至杀人碎尸的目的，也许就是拿走这尸块。
——“要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阿九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结论。
——“说得简单，你的力量根本没有什么用啊。”
钟离哉也清楚眼下只有搞明白陈小晶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有可能找到断首的信息，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要调查的就是一个连环碎尸案，警方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他们又谈何容易。
钟离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个假能力，在调查上，他完全没有比之前轻松多少，多少妖魔鬼怪垂涎的巨大力量，他得了这力量的一半，怎么他的生活没有任何飞跃性的改变。
——“我的力量又不是调查用的，是用来毁灭人类的，你要试试看吗？”
阿九冷冷的瞥了钟离哉一眼。
——“难怪你来了人间那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断首……”
钟离哉想当然以为力量就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想到力量还要分属性，阿九的力量大部分都是战斗属性，而不是适用于调查的感应属性，钟离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之前还没分给自己力量的时候阿九就没能找到断首，并不是被天狗追逐耽误了，而是阿九确实能力有限。
如今力量被分摊后，找寻断首的事只会变得更加困难。
——“你说什么？”
钟离哉小声地嘟囔被阿九听见，他马上扑腾起翅膀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了，我们走吧。”
即使只是一只小麻雀，突然拼命扑棱翅膀也引起了屋内警察的关注，钟离哉马上跳上阿九所在的窗沿，带着他直接一跃而下离开了案发现场。
虽然不是敏锐的感知属性，但阿九力量的战斗属性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不仅能加速伤口愈合，还可以进行隐身等改变身体机能的多变操作，让钟离哉的行动力有了明显提升，他不再是那个连自己生死都保障不了的废物天师，终于有了一点穿行于这光怪陆离世界的底气。
钟离哉脚尖刚刚落地，阿九就忽然招来一阵风，又带着他腾起跃上半空。
“喂！你搞什么鬼？”
“别吵，有小家伙察觉到我了。”
还来不及反应，钟离哉就感到身体一轻，竟然在眨眼间，他就和阿九互相调换了位置，阿九恢复了人形，而他则变成了阿九掌中的一只小雀鸟。
令钟离哉意外的是，阿九将他变成小鸟似乎纯粹只是觉得比较好携带，阿九带着他在高空高速移动，钟离哉就看到眼前不断闪现各种大楼顶部的景色，头晕目眩之际，阿九终于引得对方露出了马脚，他向黑暗中射出一根飞羽，便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是蛾子……”
被红色飞羽穿腹插入的竟然是一只不起眼的小小飞蛾，根本无法从外形分辨它和普通飞蛾的区别，只有在被杀死后，才能从死亡的黑气中察觉到这是一个虫妖。
钟离哉顾不得恢复人形，就着小鸟的形态查看这个虫妖，这个虫妖几乎没有力量，估计是个才成妖不久的新手，连自我意识都还没有完全具备，很难想象会是独自前来查探九头鸟这种等级怪物的妖怪。尽管攻击力几乎没有，但天生具有隐藏的优势，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点被其他势力看中，操纵成为了侦查者。
“别凑太近，有毒……算了，还不如毒死你。”
阿九下意识想提醒钟离哉当心，很快就反应过来，钟离哉死了也许就能解开那个咒法，自己就能拿回力量，不应该提醒他。
“别这么见外啊，我这一辈子对你来说眨眼就过去了，就当借我用一下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啊，”钟离哉却听出了阿九无意识的好意，他马上绕着阿九转起圈圈，“我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啊。”
“你先找到凶手给我看看吧。”阿九一把揪住还不得要领扑腾翅膀的他，丢到了衣袋里。
“没有别的追兵了？”钟离哉从衣袋里探出脑门。
“暂时没有了。”阿九环顾四周再次确认了一下，“不过之后肯定会越来越多。”
即使像这次阿九已经将查探的前锋带离他们的方位不知道多少公里，但只要对方察觉到飞蛾的死，就一定会明白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不用花太长时间，各方势力就会找到他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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