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李孝恭闻言不禁指着李远尘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大言不惭,你可知我犯何罪?”
“天下哪里有能救我之人?”
李远尘也不急躁,淡淡道。
“河间王意图谋反,罪无可赦。”
“除非皇帝亲自下令。”
李孝恭轻呡了一口酒,头也不抬缓缓道。
“既然知道还敢说如此大话?”
“你既不是皇帝,哪里可言救我?”
“还是早些离去罢,让王爷我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饭。”
凌乱的长发配上胡须,再加上那一份从容洒脱,让这个中年男子倒是有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李远尘微微摇头淡淡道。
“若王爷是真谋反还罢了,可王爷并无反意,难道就愿这样含冤而死?”
这话让李孝恭的身躯微微一颤,眼眶红了半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一开始他也曾哭诉,喊冤。
也曾愤怒、怨恨。
可在这死牢里,除了每天送饭的狱卒,就只剩下一地的干草,还有四处可见的老鼠和蟑螂。
曾经风光无比的王爷,就像一条无人问津的死狗一样。
随着时间的挪移,他绝望了。
他开始想的透彻,想的明白。
所谓的谋反,只是李渊想夺他权力的一个借口罢了。
若是他这堂叔愿意放自己,他早早便出来了,何至于在牢狱中受罪?
“生死有命,我是否谋反,已经不重要了。”
“陛下想要本王的兵权、土地,谋反只是一个幌子。”
“若真有心将我赦免,我岂能此时还在牢狱之中?”
李孝恭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李远尘沉默了半晌道:“王爷倒很有自知之明。”
“竟然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李孝恭洒脱一笑,微微摆手道:“本王这一生没什么本事,就是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
“所以,当初陛下令我出征,我特意带了李靖、李绩等一众干将。”
“这才平了攻下巴蜀、平定萧铣、俘虏辅公祏。”
李孝恭嘿嘿一笑道:“当然,本王也试过,单独领兵。”
这个中年老男人砸吧着嘴,露出追忆之色道。
“那一回打萧铣,我抛下李靖等人,想出出风头来着,在清江边渡河,贸然出击,却差点连命都丢了。”
“三万先锋大军呦,死了大半,啧啧啧……”
“还好是李药师本事大啊,带着兵马早早守在清江,本王这才捡了一条命。”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咱大唐的能人干将的本事,远不是我能及的。”
“要是造反,嘿嘿嘿,你得先把李药师给我,再加上世民手底下那帮子悍将,最好是什么天节军,天耀军之类的,配合上十万兵马的我,里应外合,这我才敢有点念头。”
或许李孝恭是真把自己这顿饭当做最后一顿来看,连谋反这等话,也敢笑着说。
李远尘自然也听得出李孝恭的意思,他也不禁微笑道:“照王爷这么说,那得满朝文武都向着你,你才敢起兵?”
“那要是皇帝做到这份上,还用什么造反,直接让位与你便是了。”
李孝恭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笑完之后,李孝恭又感叹道。
“咱啊,其实也没别的想法,其实就想当个逍遥点的王爷。”
“多娶几个妻妾,每日闲暇出门狩猎骑马,多惬意。”
“唉,只是人嘛,难免得意那么几回,手握南方各大州府的兵权,风光无亮,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我早该想到的,我那堂叔连世民都无法容忍过多掌权,又哪里容得下我?”
不知道是不是李孝恭在牢狱中憋得久了,话逐渐多了起来。
一壶酒一只鸡,也聊着聊着,吃了个干净。
随后他站起身来,在用衣服擦了擦自己略带油腻的双手。
对着李远尘洒脱一笑道:“小子,走吧,是时候了。”
李远尘却是一愣道:“走,去哪儿?”
李孝恭笑着道:“若是本王猜的没错,你定然是陛下派来斩我的监斩官。”
“这酒肉吃完,就该上黄泉路啦,这点本王还是晓得的。”
李远尘哑然失笑,这李孝恭还颇有意思,他的志向倒是与李远尘不谋而合。
只是能力差,命不好罢了。
而历史上的李孝恭,也很有自知之明,经过那一场牢狱之灾老实的跟猫似的。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家里纳了五六十个小妾,颐养天年。
基本上不参与任何政事,活到五六十岁,可能是被酒色掏空了,这才暴毙。
李远尘看着李孝恭露出一抹笑容,站起来对着身后道:“陛下,该出来了。”
话落,李孝恭神色微变,李世民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兄好久不见。”
李世民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孝恭,刚才那番话他可是都听在耳朵里。
此时,对李孝恭的疑虑消散的一干二净。
李孝恭一愣,望着李世民和李远尘结巴道。
“陛……陛下?世民?”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可怜的河间王,被关在死牢中三个月,整日与蟑螂老鼠作伴,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看着笑盈盈的李世民和李远尘,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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